程岫:“……”看,不是他一个人这么觉得!这绝对不是自恋。
曹琋抬头看了看时间:“快凌晨三点了,再回去睡一会儿。明天还要参加庆功宴。”
程岫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你确定付晨曦还有心情举办庆功宴?”
“没心情更要举办,好比很多债台高筑的人总是夜夜笙歌,营造他有能力偿还欠债的假象。”
“幸好我不喜欢借钱给别人。”
“是的,你直接送钱。”
程岫想起他口中的情报局,皱眉道:“千万不要举例,那会让我觉得自己毫无隐私可言。”
曹琋说:“我尊重你的隐私,很多消息只是别人‘顺口’告诉我的。当然,如果有一天你愿意在隐私中加入我就更好了。”
程岫记得曹琋说过,不想回答的时候,沉默就好了,于是他又沉默。
曹琋也没有逼问,将他送到房间门口,互道晚安,便识趣地离开了。
今晚的谈话对两人来说,都需要一点时间和空间来消化。
事实上,程岫的确只花了一点的时间和空间就消化了。经历的生死考验、大风大浪太多,心潮很难兴风作浪。曹琋的经历听起来很曲折离奇,但仔细想想,也不过是……步了自己的后尘。
那就,这样吧。
第20章 坦诚(中)
年纪小, 就是好吃好睡。
程岫赖床到十二点, 才饥肠辘辘地起来, 手臂的红痕已经消下去了,身上的酸疼愈演愈烈,有种久违的熟悉感, 胡乱洗漱了一通出门,曹琋像土地公公一样钻出来,手里还拎着两份营养午餐:“现在少吃点, 庆功宴可以多吃点。”
程岫怜悯地看着他:“穷到这个地步了?”
曹琋叹气:“每个养家的男人都会嫌自己的钱不够多, 不能给老婆最好的。”
程岫说:“因为那些男人的钱真的不够多。”
曹琋笑道:“我以为你会跟我纠结‘老婆’两个字。”
程岫一把夺过营养餐,盘坐在地上, 对着嘴巴就呼噜呼噜地灌了个精光,然后一抹嘴巴:“我纠结的时候, 一般直接动手。”
曹琋坐在他的对面,优雅地拿出勺子:“吃饱以后, 任你鱼肉。躺上床之前,需要我先洗个澡吗?”
程岫没好气地说:“脸皮这么厚,洗什么都没用了。”
曹琋起先还笑, 看程岫站起来往外走, 立刻跟着起来:“去哪里?”
程岫说:“解放大自然。”
“这里有洗手间。”
“既然是解放大自然,当然要找个有自然景观的地方解决。”
曹琋放下营养餐:“我和你一起去。”
程岫一脸嫌弃:“偷窥别人上厕所的毛病你什么时候能改?”
曹琋说:“你允许我正大光明欣赏的时候?”
“……”
程岫最后还是在房间自带的厕所里解决了这个问题。曹琋趁着这段时间飞快地解决掉营养餐,等在门口:“我带你到处逛逛。”
程岫不置可否,但脚自动跟了上去。
大战过后,星舰内弥漫着幸存、丧友两股截然不同的悲欢情绪, 以至于遇到的人一个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打招呼的语气匆忙而急促,仿佛怕多说几句,情绪就泄露出来。
程岫说:“他们也是雇佣兵?”
曹琋点头:“都是刚入行没多久的新人。”
“价廉物美?”
“这是原因之一。车舍竞技场新旧淘汰很快,年龄太大的,很容易露出破绽。”
“怎么查到蛟龙竞技场的?”他记得AC26和DH33相隔很远。
曹琋说:“AC星系经常有人口失踪,警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惯了,幸亏攻击复活实验室闹出了大动静,星球戒严,我查到了霸王五人组的进出记录,不过也耽误了不少工夫。从知道你陷入蛟龙竞技场到余先生收购车舍的时间太短,只能随便找群新面孔凑活着用。”这场仗赢得很运气,要不是余先生身边正好有个卧底,结果难以预料。
程岫看着走来走去的小鲜肉们,点评道:“心理素质差了点,不过很敬业。”
曹琋说:“你想收编他们?”
“我自己都没编,收什么编?一起晒太阳编花篮吗?”
“我说过,你的愿望,就是我努力的方向。”
程岫摇头表示没兴趣。
曹琋神色微黯。
程岫睨着他:“你想收编我?”
曹琋低着头,带着一点儿委屈、一点儿愧疚、一点儿苦闷地说:“我欠你一个元帅。”
程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是国家欠我一个元帅。”
他心里很清楚,就算没有因为曹琋一票之失背上的罪名,政府也绝不会容忍他坐上元帅之位。殊荣倒也罢了,主要是权力界限难定。星国有史以来只出过一位元帅,还是开国功勋,不但在总统重病期间佐理政务,集大权于一身,还在总统过世后,通过竞选直接成为总统。那段时间,军部权势空前,政府被打压得难以抬头。有这样的先例在,政府怎么能够容忍军方再出一位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