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道:“你洗手了吗?”
刘兆吐了皮,苦笑道:“被局长喷了一早上,脸都不知道洗了几回了,还洗什么手?”
小鱼儿好奇道:“发生什么事了?头儿,你不是一直是局长的心头肉吗?想当年局长可是喷遍全局独独放过了你啊。”
刘兆道:“那次我不是出差吗?”
小鱼儿道:“童震虎也出差了,还一样被点名批评,就您逃过一劫啊。”
“那是没存在感。”刘兆摆手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打电话给大头,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这儿有事急着办!”
小鱼儿忙打电话,谁知一直没人接。她又打给凌博今他们,一样没人回。
刘兆皱着眉头,“打给老虎。”
老虎就是童震虎。他响了十几声才接起来,一接起来就喘着粗气道:“我这里出了点事,不过现在没问题了,啊,你们的和尚好像受伤了!”他那边吵吵嚷嚷的,隐约听到大头扯着嗓子喊道,“这边这边。”
刘兆急忙问道:“伤势怎么样?”
童震虎好一会儿才道:“小伤。具体回来再说。”说完就把手机挂了。
很快大头回电话了。他一开口就是,“好家伙,今天干了场大的!我们抓到陈太平贩毒,那家伙不肯就范,掏出手枪打伤了两名弟兄,被老虎当场击毙!呼。”
刘兆道:“和尚是不是受伤了?”
“你怎么知道?”大头道,“是受了点伤。”
刘兆沉声道:“伤哪儿了?”
大头道:“脚。”
……
刘兆无声地看向常镇远。
常镇远的心刹那被揪起来。
47、“恶行”累累(六)
作者有话要说:凌博今居然在这关键时刻伤到脚?!
如果之前他没有对刘兆信誓旦旦地保证已经把凌博今的资料传给赵拓棠那还有换人的转圜余地,但现在退路被自己封死,只能赌刘兆敢不敢放手一搏。
刘兆眼中波澜迭起,转瞬即逝,“好,路上小心,早点回来。”挂下电话,他对着常镇远叹了口气。
常镇远的心顿时一冷。
刘兆拿着手机想了想,道:“对了,上头要的党性教育心得体会交了没有?”
小鱼儿一愣道:“这段时间光顾着查案了,还没。”
刘兆挥手道:“马上开动,局长刚刚还催我来着。你和阿镖先整两篇出来,剩下的让他们照着凑合凑合。”
小鱼儿笑道:“这东西我可不在行,竹竿才是高手。要不我和阿镖先凑一篇?”
刘兆道:“行啊。”
常镇远读书时成绩不错,也交了入党申请书,但阴差阳错得没轮上,到后来走了这条路,倒是不再想入党这件事了,所以拿到党性教育资料时还有点懵。
小鱼儿一回生二回熟地拍着他的肩膀道:“咱先学习学习,你学前面我学后面,然后再归纳总结。”
“……嗯。”
就这么一折腾,常镇远脑袋里一时三刻倒装不下凌博今和赵拓棠了,颠来倒去都是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连大头进来都没有反应,还是大头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才回神。
“看啥呢,连魂都没了。”大头块头大,往桌边一站就挡住常镇远大部分视线。
常镇远眼睛左右扫了扫道:“写心得体会。”
大头抓起资料,哈哈一笑,转身就往竹竿怀里塞去,笑嘻嘻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回报组织的时刻到来了!”
他前脚刚走,站在他身后跟刘兆说话的凌博今就露了出来。
常镇远昏昏沉沉的头一下子清明起来,不由自主地拄着拐杖站起来朝他走去。
刘兆点头笑道:“没事就好。”
凌博今见常镇远走过来,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师父。”
刘兆回头,似笑非笑道:“过来关心徒弟啊?”他看常镇远的那一眼大有文章,带着几许你知我知的讥嘲。
常镇远当然知道他对自己的敌意和防范从何而起,想必是为自己凭一己私欲送徒弟入虎口的事儿。他只当没看到,上下打量凌博今的两条腿,“伤哪儿了?”
凌博今道:“小腿被子弹划了下,小伤,包扎过了。”他见常镇远双眼依旧直盯盯地看着自己的腿,便朝旁边走了几步。
刘兆和常镇远都看出他走路姿势不太自然。刘兆皱了皱眉,常镇远不动声色。
大头走过来揽住常镇远的肩膀道:“你们都不知道今天有多刺激!都开上火了。”
刘兆示意常镇远和凌博今这对难师难徒坐下,自己坐在两人边上,冲大头点点头道:“怎么回事呢?又是开火又是枪伤的?”
王瑞给大头递了杯水,他仰头喝了一大口才道:“老虎拿到线报,说侯元琨排行老四的义子带着一批人出货去邻市,他怕人手不够,就带着我们上了。我们上车之后才知道好家伙,他们都领了家伙和防弹衣!我们几个没轮上枪,但防弹衣倒是人手一件。”
刘兆知道队里领枪有限额有讲究,也不以为意。
大头继续道:“到地方一看,是一家印刷厂,真看到一辆大货车,里头装着假烟假酒和几箱摇头丸。”
小鱼儿道:“他们没反抗?”
大头道:“别急啊。我还没说到高|潮呢。我们原本还以为这一趟就这么顺顺利利地结束了,谁知道虎头带人往里搜的时候两辆车突然从里面冲了出来。速度可猛了!和尚反应最快,抢了旁边一辆警车就往前追,我和王瑞小子紧跟在他后面。刚好途中一辆火车经过,把路给堵了,我们还想着围上去呢,谁知车上刷刷下来八九个人,个个手里拿着家伙。幸好缉毒支队的几个队员及时追上来,双方一照面就打。最吃亏的是我们,夹在当中,手里又没枪,只好找地方躲。算和尚倒霉,之前冲得太快,腿就啪得给打了一枪。”
凌博今无奈道:“就是扫了那么一下。”
“腿是这么好扫的吗?杨威利就是这么没的。”大头义正词严,“可别小看腿。”
刘兆摆手道:“别打岔,后来呢。”
大头道:“后来击毙了五个,抓了四个,被击毙的人里头就有侯元琨的义子,叫陈……”
“陈强富。”常镇远突然记起他的名字来。
大头一拍大腿道:“就是这个名!”
常镇远被他这么一描述,终于想起陈强富的死牵连着什么事了。记得当时赵拓棠向他汇报过,说陈强富那时候手里有两批货,一批是假烟假酒,是侯元琨的东西,另一批讳莫如深,打探不出底细,据说和励琛有关。现在看来,励琛的那批货比侯元琨的假烟假酒要值钱得多,不然不会让陈强富这么拼命。
大头道:“你们都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吧?嘿嘿,其实还没完呢。留守印刷厂的兄弟打电话过来,说印刷厂爆炸了!”
“炸了?”
其他人都吃了一惊。按理说人被抓了,货也被搜出来了,人证物证齐全,炸个厂有什么用?
难道厂里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常镇远皱了皱眉。励琛这个人太神秘,印象中上辈子他似乎也曾经在本市呆过一段时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后来没多久,侯元琨就收缩了势力,再后来侯元琨的义子上位……那段时间他刚好收拾掉赵拓棠,专心整理内务,顺便扶植徐谡承接替赵拓棠的位置,所以并没有借机扩张,对他们内部发生的事情只是有所耳闻未曾干涉,现在想想,应该和励琛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