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放心!”
远远的,吉珠嘎玛看到郑太果脸上的笑,虽然很疲惫,但是笑得很开朗。
“珠子,不要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个拖累,要充分的相信自己的队友,相信他们能行的,要把训练和战斗划分开,就算真的扣了分又怎么样?要相信我们的战友能够把分找回来,所以,你别陪着我了,能冲就冲到前面去,让狗日的教官知道我们这个队也不是吃素的。”林峰磨着牙,笑了。
吉珠嘎玛看着眼前的男人,疲惫的脸颊上带着水珠,闪着细碎的光泽,映衬得那双眼格外的莹亮,闪得他心里一阵阵的发颤。
最终,他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游了出去。
看着吉珠嘎玛的背影,林峰叹了口气,这小子的目光……
还是先想想一万米武装泅渡的事情吧,游泳……果然不太擅长啊。
林峰望着前方,无限唏嘘。
“诶,菜鸟们,还行不行啊?不行说一声,说自己不能游了,就上船。”毅然拿着喇叭扯着嗓子吼,扩大的电子声模模糊糊的响着,林峰早没了骂人的力气,心里腹诽着谁信啊,先不说丢不丢得起那人,上去了怕是直接100分就给扣完了。
一路咬着牙坚持,一路听着毅然在耳朵边忽悠,众人硬是哽着一口气儿坚持了下来。
林峰是后面几个到岸的,脚刚刚可以踩到底,先到的一群人就拥上来连拖带拽的把他给拉离了水面,离开飘飘荡荡的水,踩在实地上,林峰只觉得脚软头晕站都站不直,直接瘫在地上就开始喘气,一根手指头都不想抬起来。
吉珠嘎玛用已经暖和的手帮他把脸上的水给抹了,然后拍了拍,莹亮的眼中带着浓郁的担忧,“没事吧?”
“没?”林峰摇头,哑着声开口,“让我休息下,你去接后面的。”
“那里有别人。”
“珠子。”林峰的眼微眯,色泽深了几分。
吉珠嘎玛瘪了瘪嘴,讪讪的站起了身。
当然,最后全员到齐了,看时间还能够赶上个晚饭,没有扣到分毅然觉得很不爽,撵猪一样把所有人幺上了车,也亏得是没有顶棚的军用大马力吉普车,负重够,经操,14个人挤在上面,硬是颤颤巍巍的开走了。
不过……挤得当然非常难受,不过这时候大家一致的想法是,只要别再让老子动上一根手指头,就算他妈的挤成罐头也愿意。
吉珠嘎玛站在林峰的身边,将所有人挡在后背,状似无意的默默承受着为林峰隔开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车辆每次拐弯,或者颠簸的时候,林峰都会扭头盯着吉珠嘎玛的脸看上几秒,嘴唇的颜色早就从长期泡在水里的惨白变成了血红,脖子上的血管都突出来了,一旦和林峰的视线对上,偏偏还状似轻松的笑。
林峰捏在扶手上的手越来越紧,然后拼命的把自己的身体往车外面挪,腾出更多的空间给吉珠嘎玛活动。
到了营地,集合,报告,解散,一群吃货就拥进了饭厅,一阵风卷残云。
快吃完的时候,林峰想起了当初刚刚进军校,跑上一点儿步就累到吃不下饭的自己,果然那时候还太小啊,现在只要能安安稳稳的吃上一顿饭,就痛哭流涕了。
不过,嚼着嘴里的牛肉,林峰不得不感慨一句,特种兵的伙食就是不一般,就连他们这些选训队员都能够达到空军的饮食标准,绝对的没得说。
当然,高标准的后勤配备也代表更高的要求,仅仅是这些天射出去的子弹就比他三年军校加大半年的侦察营打出去的还要多,都说特种兵的枪法是靠子弹喂出来的,这话真的不假,相信再过不久,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内,射击不会再靠眼睛,而是感觉。
那时候,就真正的是一名特种兵了。
第二天,开始进行分组配合,队形演练,也就是说协同作战的训练正式拉开帷幕,负责教导的当然不会是林峰,也不是毅教官,而是一名在战术指挥方面资格雄厚的老教官,术业有专攻,特种部队不缺资格教官,缺的只是值得教的,真正的人才。
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熟悉队友,将队友当成自己的左右手般信任,必须学会各种复杂环境的作战。
而林峰,在里面的责任是最重大的,他不单要记住自己的位置,同时要记住所有队友的位置,灵活的运用穿插,让他们随时随地,在任何的地形下,包括山地,丛林,巷子,房屋,平原等等能够出现在最合适的位置,并且保证无论进攻还是撤退都必须保持有序性。
体能训练,军事技能,然后战术演练,小组配置各个单位的加强训练。
不断的穿插着,从陌生到熟悉,小队的配合越来越默契。
林峰的指挥也从最初的生涩过度到张口即来,当机立断,如海绵一样不断的汲取着各方面的知识,膨胀着……
第六十三章 协同作战分组对抗
协同作战的训练进行的很顺利,为了让他们的战术配合能够练到最好,在这一个月的时间毅然基本没有怎么过来骚扰他们,当然,也可以是当成由于集训队伍分成了四个,让他分身乏术,没有办法盯着收拾。
不过,虽然协同作战的科目练起来了,但是个人的训练科目也要两手同时抓住,每天早上500个俯卧撑,20公里武装山地越野是,攀爬挂勾梯上下300回,穿越 30米铁丝网来回300次,他们会在吃过午饭后开始训练抗暴晒训练,平举着95主动步枪,枪口用绳子吊着一块砖头,一动不动晒2个小时,美其名曰消食。
人的适应力是可怕的,基本上全员都练出了睁着眼睛睡午觉的本领。
无论是协同作战还是个人训练科目林峰都做得很好,但是只有一项科目出乎林峰意料的难以接受。
他怕高。
他竟然发现自己怕高?
真的是很诡异的弱点……连林峰自己都不相信。
无论是这些年还是上辈子,他都觉得自己是无惧的,没有不能吃的苦,只有吃不下来的苦。
但是前些日子训练高空降落科目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敢往下跳。
特种部队的空降科目是循序渐进的,从10米的高的崖壁往气垫上跳开始,到100米的高空蹦极,然后再到武直的伞降,让他们熟悉那种失重的感觉。
10米姿势训练开始的时候,林峰确实没有什么感觉,看着脚下松软的大气垫,咯噔都没打一个就姿势标准成大字的跳了下去。
但是当高度拔高,当他站在铁桥上,当他看到脚下幽暗深绿的峡谷的时候,这种身上只有一根绳索的保护措施,很明显的痿了。
仅仅是想象着跳下去,他就觉得双脚发软呼吸困难,头顶上的冷汗不停的往外冒,峡谷的冷风刮过,从心脏的位置窜出冷气往四肢灌,几乎是举步艰难。
作为队长,他是必须起到带头表率的示范作用。
教官在身后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他就站在铁桥的边缘怎么都挪不动脚。
“跳!”他听到教官在身后吼出来的声音。
对于命令早已经形成反射动作的身体第一次违背了长久养成的习惯,脚扎在地上生了根,动不了。
“你他妈的是不是男人,跳!”
林峰颤巍巍的回头看了一眼,笑得比哭还难看,其实他也想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都不顾的就往下跳的,可是他妈的脚动不了啊。
“行不行?不行换人!”教官寒着张脸问。
“行!”林峰回了一声,扭头看向脚下,不断的鼓励自己跳下去,死不了,脚上不是还绑了根绳子吗?
“磨磨唧唧的。”他听到了教官的声音,然后就被人一脚给踹了下去,事实上,他连啊都没叫出来就直接晕了。
失神很快,当他被人拖上去,腿部感觉到手掌碰触的一瞬间就醒了过来,身体被翻过来,拍打着脸庞。
“诶,还醒着吗?”一名士兵问。
林峰点了点头,没说话,他怕一开口就把嘴巴里的东西给喷出来,模模糊糊的听到教官喊下一个,心里知道这一关算是糊弄过去了。
那之后,林峰一直在想自己怎么会恐高?就算在侦察营那会儿没赶上高空训练项目,他也不应该怕高的,因为他上辈子练过啊,1500米的高空往下跳,开伞降落在指定地点的训练,完成的绝对漂亮,没道理这个100米就把自己给怎晕了?
不过,现在他是没什么心思去想这么多,队员一个一个的往下跳,有自己跳的,有被一脚踹下去的,有上来活蹦乱跳的,也有像自己一样拖上来的,表现各异的队员们,让他的表现也不过就是比较大众化了而已。
可是林峰知道自己接受不了现在这个状况,他本来应该是表现的最出色的那个人,怎么会落到个晕过去的地步?这要是换成了正式的伞降训练,不得直接砸在地上摔死?
全员跳完,教官不管不顾的让他们背着行军包跟在车后面跑回去。
那天林峰脑袋里一直很迷糊,事后回想,只记得自己跑在半路上吐了一次,然后是吉珠嘎玛来扛自己,结果被教官喝止,他几乎是爬回去的,最后一名,第一次最后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