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麻烦法?
白笈和万月月都很担心。
“我得亲自去京城。”白大夫看着白芨郁闷得很:“回头店里还是见别人的药方捡药,不看诊。”
原以为自己收了一个徒弟是衣钵传人,可以让百草堂的生意越来越好。
哪知道还要去给白艾收烂尾。
她知不知道,自己这一掺合就是涉足了皇室秘辛。
不过也是,作为医者也好,作为晚辈也辈,她都有涉足的必要。
好在这事儿是大乾帝干下的,他孙子要么知情,要么根本不知情。
以易王的性子,顶多是发发火气,却也没有造反取而代之的脾气。
这对百姓来说也算是好事。
断子绝孙,这大乾帝对亲弟弟都能下得手去,真正是心黑啊。
“爹,您年纪大了,去京城合适吗?”白术担心不已,
“我年纪大我身体比你还硬朗。”白大夫瞪了儿子一眼:“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给我好好保养身体,不能有闪失,否则老子回来饶不了你。”
“是,爹。”白术惭愧得紧,从小到大自己都让爹操碎了心。
爹甚至还说他白术能多活一年就是他医术好的证明。
这和医术好坏扯上了关系,还真是稀罕的事。
“白芨,百草堂交给你,别给我出纰漏了。”都是些不肖子孙,没一个有出息。
好在重孙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现在已经在涉足汤头歌之类的东西了。
对了,这次要不将那孩子一并带去。
想了想,算了,他去京城还不知道有多麻烦呢。
万一皇帝要一竿子绝到底,自己说不定还不能脱身。
可不能连累了那孩子。
白大夫收拾好自己包袱去了古榆县找了一个镖局,镖局姓富,是安师傅以前共过事的人,知根知底的人用起来也放心。
又是镖师又是马车师傅,二人同行轻车熟路的,要不是顾着他这把老骨头,能提早到京城。
“爷爷,您老来得很及时。”艾香从易王妃祖孙在京郊住下后她就在这里住,每天都给风渊把着脉,给他调理调理。
毒解不到,能调理一下也好。
风渊为了打发时间还真的去了学堂。
当然,他不是去上学,而是去帮忙。
风渊也会一些武功,喻先生和艾长青商议一番后每天留半个时辰给孩子们练武。
这样也算是增加孩子们的一些防身功夫。
躁动的孩子们最爱的就是武功课,对风渊这个师傅喜欢得很。
艾风腿脚不灵便,每当上武功课的时候他就在座位上读艾香丢给他的一些药汤书。
每一个人都有条有紊的做着自己的事。
“你呀你。”没有外人,白大夫也就低声训起了艾香:“你知不知道这一次你干的事可能会被有心人惦记?”
“爷爷,白艾知道。”若不然她也不会在易王府开出那几张药方单子。
“我还以为你是一个蒙的,原来什么都知道啊。”白大夫叹息一声:“说吧,怎么个情况。”
艾香想易王府男丁的脉像不对的情况说了。
“肯定是一种毒药,但是白艾不知道这药从何而入,是些什么毒。”白艾道:“爷爷,只有求您老帮忙了。”
“我只有晚上见那小子了。”白大夫可不想给自己惹了一身的骚:“我到京城的消息不要让外人知道。”
“爷爷,辛苦您了。”好在住的是城郊,又是天黑的时候才到的, 这儿的人都单纯也惊动不了什么人。
第四百一十章病从口入
白大夫给风渊把脉的时候易王妃也在旁边。
“公子在小时候生过一次大病?”白大夫皱眉问道:“腹痛昏睡?”
“你怎么知道?”易王妃失声问,问后就自嘲的笑了:“白大夫果然不愧是白太医的子孙。”
“王妃谬赞了。”白大夫淡淡说道:“病从口入,那一次的病好后也就中了毒。”
什么意思?
“这种药材可以治腹痛,但是和其他的东西在体内混合了就产生了一种新毒。”白大夫道:“中毒有点久远了,这病……”
“白大夫,王爷和老身求你了,请一定要给易王府留下一点血脉啊。”说到这儿,易王妃老泪纵横。
“祖母……”风渊这才知道自己是有什么隐疾。
“王妃不必担心。”白大夫连忙道:“要治也是可以的,只是公子怕是要受些罪。”
“大夫请放宽心,什么苦什么罪风渊都能受。”一直以为是莫氏不能生育,哪怕他再用功都都于零。
祖父母和爹娘都未曾向他施加过压力,他也与莫氏夫妻恩爱,这样的局面让他也有动摇的时候,偶尔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要纳妾的冲动。
原来病因在自己身上。
幸好啊!
有些人的心一旦伤了就没有修复的可能。
风渊想到此对莫氏越发的愧疚了。
搂着妻子,风渊难过得很。
“夫君,宝儿不怪您的。”莫氏也是第一次听说原因出在男人身上:“夫君,大夫说可有救?”
如果真的不能生养的话,易王府的血脉岂不是就断了。
太可怕的皇亲国戚了,谁也没料到平静的背后是如此的龌龊手段。
“有治,宝儿,对不起,害你迟迟不能当母亲。”风渊将头埋在妻子的肩头:“宝儿,以后我会千百倍的对你好,将这些年你受的委屈全都补回来。”
“夫君,宝儿没有受委屈,祖母和母亲都对宝儿很好。”哪怕是进门五年无出,她们也没有嫌弃自己:“夫君,嫁入易王妃宝儿一点儿也不后悔。”
“宝儿……”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接下来的风渊却是痛苦万分了。
药浴加针灸。
好在夏氏的娘家就是做药材的。
艾香通过夏志南在的手买到了大批量的药材,明面上是转移到了四方缘药坊,实际上是悉数进了艾府。
艾府的这个院子专门拔给了风渊夫妻用,他的药浴也由莫氏亲自把关。
向妈妈将儿子顺子安排在了风渊身边伺候。
是的,这一次到艾家来,易王府的奴才婆子一个都没带。
连林嬷嬷都被易王妃留在了府中,理由是艾家院子小住不开。
实在是太可怕了,一家三代人都被下了毒,兰太医固然有鬼,但是身边的人谁也说不清楚哪一个有问题。
这种时候唯一值得信赖的就是自己。
艾家与易王府的亲缘关系也是才挖掘出来的,相信就算有心人想要伸手也来不及。
为了稳妥起见,艾香和温春兰商议只给风渊派了顺子伺候,其他的什么事都是自己亲力亲为了。
药浴可不仅仅是泡泡而已。
第一天的药浴泡下去,浑身的疼痛刺骨。
“公子记住了,等会儿老夫会施针,在这种情况下公子万不能动,否则没有效且不说,还可能会导致你残废。”白大夫看着雾气腾腾中的年轻人道:“公子,可想好了,是否继续?”
“继续!”不痛他还不放心了。
这个白大夫听祖母说祖上也是太医,后来荣养故里,没想到和表姐家却有交情。
“好,白艾,进来。”白大夫朝着门外喊道。
啊?
风渊吓得坐在浴桶里一动也不能动。
让他这个表侄女进来干嘛。
“爷爷!”白艾也很蛋疼,风渊虽然说是表叔,但他到底是成年男人啊,师傅说他施针的时候一定得两人同时进行,左右开弓,虽然自己毫不介意看看美男子,但是美男子表叔怕是有意见才是。
不过,身为医者,当不用计较那么多的。
白艾做好自己的心理建设就目不斜视的走了进来。
风渊看着那个女子的走近心呯呯的跳个不停,这辈子,也就只有宝儿能看到他赤身了的。
“公子干嘛这么紧张,全身僵硬让老夫怎么下手?”白大夫拍了拍他的后背:“放松放松。”
“噗”的一声,白艾很不厚道的笑了出来,爷爷真是太可爱了,下手?
对一个泡在浴桶里的帅男下手,怎么听怎么都有暖昧的感觉。
“香儿,将那张小木凳拿过来。”白大夫道:“让公子坐着,上半身裸露。”
“是,爷爷。”白艾严重怀疑自己进来是干扰治病的,不对,也可能是来打杂的。
很快她就不这样认为了。
“留针出针要听我的,动作要快。”白大夫做着针灸前的准备工作:“因为公子的体制特殊,又是在用药当中,注意是否有晕针、滞针、弯针、断针、血肿的情况出现,若有立即告诉我。”
“是,爷爷!”这会的艾香也不知道是浴汤的熏气还是因为自己的紧张,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如临大敌的感觉真是很心累啊。
她甚至有一种预感,风渊可能会受不住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