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响指过后。

　　时代广场附近突然出现了两个女孩。

　　艾瑟尔·撒拉弗森，来自异世界的访客，所有宇宙中最出色的预言女巫，被命运偏爱的孩子。

　　‘乌鸦’瑞雯，三宫的女儿，半人半魔者。

　　街头熙熙攘攘，人们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们的突然出现。

　　“认真的？《hey,jude》？”瑞雯从黑礼帽中掏出赚到的小费，把纸钞一张张展开，黑礼帽炸开一阵烟雾，从她的手上消失。

　　“come on，这可是披头士！”刚刚神秘莫测的预言家非常不神秘地翻了个白眼，冲好朋友伸出手，明示一般搓了搓手指，“来来来，分钱。”

　　“……你还缺钱？”瑞雯吐槽她，但是黑发姑娘才不管这个，只见她高高兴兴地接过小钱钱，特别满足地揣进自己兜里，然后挽住了瑞雯的胳膊。

　　“托尼说过——要收集一切到手的资本——走吧，我看那边有一家甜点店……”

　　艾瑟尔突然停住了。

　　很难说清这是种什么感觉，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世界突然远去，人群的声音渐渐平息，热闹全部抛之脑后，一层壁垒隔开了‘现实世界’和她们。

　　瑞雯若有所思地抬头。

　　至尊法师从街道尽头缓缓走过来。

　　他的速度不快，但魔法是种非常有意思的东西，它的本质就是欺骗，欺骗规则和定律。

　　几乎是下一秒，他就出现在了两个人面前，背后是如万花筒般散开的高楼，纽约市成了一副扭曲的印象派艺术品。

　　镜像空间。

　　超级英雄守护地球和物质世界，至尊法师则平衡平行宇宙与魔法。

　　所以，她们一出现，斯特兰奇便察觉到了。

　　阿戈摩托之眼徐徐展开，他看着两个不请自来的异空间使者在这个地球上行走，看着她们去见斯蒂夫·罗杰斯。

　　两位斯蒂夫·罗杰斯。

　　却不知是敌是友。

　　他决定来见她们。

　　“斯特兰奇？”瑞雯眯着眼打量他，从无风自动的斗篷到阿戈摩托之眼，“……你是至尊法师？”

　　说到至尊法师的时候，她的目光却是看向身边的小女巫。

　　‘你早就知道这个吗？’她无声地张嘴。

　　艾瑟尔不置可否。

　　“你早就知道这个。”瑞雯突然醒悟了。

　　“天机不可泄露，宝贝儿。”

　　斯特兰奇看着她们一来一往，他的注意力主要放在艾瑟尔身上。

　　他结识过这个世界的渡鸦，也知道她的来历，但却没遇见过这个世界的她。

　　她是个更未知的存在，更不用说……

　　“……你带有它的印记。”他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

　　“放尊重点，至尊法师，是‘他’。”她猛地转过头，淡淡地反驳一句斯特兰奇的人称代词，眸中十分快速地闪过一抹光芒。

　　不是黄色的。

　　斯特兰奇捕捉到了那抹消逝得飞快的光。

　　这说明，起码她是个真实的存在，不是视差怪构造出来的产物。

　　还有那个印记，或者说标记，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在一个人的灵魂上看到它。

　　但是，已经很久没有人或者是任何东西能够穿透屏障，来到这个拼凑而成的梦境世界了，除了卡隆纳，但是他知道的东西并不比任何一个人多。

　　她来此，目的为何？

　　“你是谁？”他问。

　　“艾瑟尔·撒拉弗森。”

　　艾瑟尔·撒拉弗森，他在心底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并未勾起他的任何印象，但直觉却告诉他，她很熟悉。

　　而且她很危险。

　　“……跟我讲讲‘他’。”

　　*

　　这个世界在逐渐趋向真实。

　　“我看到一些事情……很抱歉，但是我不能告诉你究竟是什么。”

　　“在我所处的地球，‘我们’逐渐开始能够看到这个世界。”

　　但这本不应该发生的，斯特兰奇想，这是个虚构的空间，存在于哈尔·乔丹的脑子里，被视差怪操控着。

　　这甚至算不上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宇宙，它缺少太多东西。

　　尤其是——命运。

　　或者说是未来。

　　这里存在的最终意义或者目的就是被视差怪吞噬，它不需要未来。

　　但现在，她来到了这里，身上带着命运的标记。

　　这代表着，这个宇宙被发现了，因为——

　　“‘它’在成真。”

　　斯特兰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她包容地看着他，仿佛一瞬间便看透了至尊法师复杂的内心，那双翠绿色的眸子突然变得十分苍老，里面闪过万种情绪。

　　命运超脱一切，他看着一切正在发生的、还未发生的和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而所有命运能够看到的东西，也会出现在她的眼睛里。

　　命运最偏爱的孩子，这可不是什么比喻，而是实实在在的，被无尽家族的第一位，命运，在所有宇宙里最偏爱的一个生物。

　　艾瑟尔·撒拉弗森。

　　她看得到万物生长消逝，从宇宙初生看到时之终点，甚至超脱万般宇宙。

　　终于，有一天，在此之前毫无征兆，她看到了这个宇宙，从黑暗的丛林中慢慢浮现出来，并不显眼，但若任其发展，造成的后患绝不仅仅是一个宇宙的陨落。

　　这一趋势必须被阻止。

　　她的语气淡淡的。

　　“……你的时间不多了，至尊法师。”

　　*

　　“宇宙将亡？这可是够悲观的。”黑寡妇慢慢转着一把匕首，看向斯蒂夫。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没说错，宇宙是有寿命的，有科研机构从暗物质和暗能量的角度分析，认为宇宙大概还有1400亿年的寿命……”

　　“托尼！”

　　斯蒂夫打断了他，试图避免话题被带偏。

　　托尼耸了耸肩，走了几步瘫倒在沙发上。

　　“……你多久没睡了？”看着他那副样子，斯蒂夫不禁怀疑地问。

　　“今天几号来着？”科学家歪歪头，似乎还真的在认真数日子。

　　一看队友这个样子，斯蒂夫就差不多猜到了，估计是从上次进了实验室开始就没睡过。

　　黑寡妇往旁边挪了挪，毫不客气地说：“你闻起来真糟糕。”

　　“……我超完美的好吗宝贝儿！”托尼不满地嘟嘴。

　　完了，鹰眼不忍直视地捂了捂眼，完了，这家伙绝对已经神志不清醒了。

　　“托尼！”斯蒂夫严厉地盯着他，钢铁侠下意识地抖了抖，但依旧不想动。

　　“我还可以！我还能再战三百年！”

　　斯蒂夫：……

　　不，你不可以。

　　等到他们终于把钢铁侠架回房间，刚刚那个预言女孩的事情又被提了起来。

　　“我觉得你不用太过担心，也许那吉普赛女孩只是随口胡说。”

　　鹰眼安慰地拍拍斯蒂夫的肩膀

　　“她不是吉普赛人。”斯蒂夫反驳他，他的目光穿过远处，缓缓叹了口气。

　　“但愿吧……”

　　*

　　斯蒂夫结了账，背起轻便的行李，走出泰国餐馆。

　　纽约的天空罕见地相当晴朗，尤其是在冬日，这就更少见了。

　　已经有些晚了，但是天空上却看不到一点云，显得愈发空旷辽远，斯蒂夫在餐馆门口抬头望了望天。

　　一只穿白斗篷闪着金光的沙赞低空飞过，然后结结实实地砸到了街道的另一边。

　　斯蒂夫淡定地戴上棒球帽，往另一边瞥了瞥。

　　啊，看来纽约又多了不少新的超级英雄哇！

　　——这是好事吗？也说不准，因为有超英在的地方肯定会伴随着相当程度的麻烦，斯蒂夫对这个可有经验了，想当年他可是……咳咳，好汉不提当年勇，斯蒂夫老爷爷及时止住了自己的回忆，人呐，上了年纪就是喜欢回忆往事。

　　果不其然，紧随从天上掉下来的小超英沙赞，一个……不对，是几个奇形怪状的恶魔？

　　二战的时候斯蒂夫甚至见过吸血鬼，但是恶魔……这居然也是真实存在的吗？

　　没等他想出来个所以然，穿紧身衣加白披风的不具名纽约新超英就冲斯蒂夫冲了过来。

　　虽然是魔法侧，但是沙赞变身后物防还是可以的，硬生生抱着无辜的路人老爷爷用后背承受了七宗罪里大概是傲慢？要不就是嫉妒，说实话，他有点分不太清，的一击。

　　“……你没事吧？”小超英龇牙咧嘴地问，说实话，还真有点疼。

　　回纽约第一天就遭遇了这么刺激的事。

　　退休版斯蒂夫：……

　　我想继续养老。

　　“……还好。”

　　然而刺激的部分会就这么结束吗？

　　——当然不会：）

　　在斯蒂夫的注视下，一二三……四个荧光绿的灯侠以各样的帅气姿势慢慢落地。

　　啥时候有了这么多绿灯侠，而且居然还有个是女孩……别误会，斯蒂夫对女孩没有任何意见，他曾经跟许多位杰出的女性一起为了世界和平合作过，他只是有点惊讶。

　　而且……那个女孩看起来见鬼的眼熟。

　　斯蒂夫不可置信地喃喃出声：“……萨尔！？”

　　远处刚构造出一个笼子用来关住恶魔的萨尔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谁在念叨我？

　　她有点纳闷。

　　大型犬哈尔赶紧凑过来关心：“怎么了？”

　　顺便三下五除二把这只长得实在有碍瞻观的恶魔给料理了。

　　“没事。”她揉揉鼻子。

　　没想到会有绿灯们前来帮忙的沙赞激动得特别想喊自己好盆友过来看看，他一回头，发现弗莱迪正躲在后面拿摄像机拍拍拍，表情狂热得像是下一秒就能扑上去。

　　他又回过头来，发现身边的老爷爷表情凝重得不像话。

　　沙赞：不懂。

　　我还只是个孩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