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和叶裳顺利地出了城,小队人马驶向枫山。
诚如叶昔所说,前往枫山的山路十分不好走,尽管车厢内铺了厚厚的锦绣被褥,但马车还是有些颠簸。
叶裳将苏风暖抱在怀里,自己承受了大半来自车轱辘颠起的力道,让她身子舒服地不受颠簸。
容安王府的府卫掌着火把,将山路照得通明。
走出二十里地后,苏风暖忽然说,“前方五里处,似乎有人在埋伏。”
“嗯?”叶裳凝神细听,什么也没听到,他蹙眉,吩咐道,“停车。”
千寒应是,立即挥手喊了“停”,队伍当即停了下来。
叶裳对苏风暖问,“你确定?”
苏风暖凝神静听片刻,颔首,“确定,应该有不少人,就在正前方的树林内,方圆五里,都十分安静,鸟雀都无,但唯有那一处,有些动静,且十分杂乱。”
叶裳想着苏风暖多了望帝山祖师爷的百年功力,即便怀有身孕,依旧非同凡响,她说有,想必是真有了。他抿唇,“这些人是什么来路?我们临时起意前往枫山,这些人不该是叶家的人吧?”
苏风暖摇头,“我们行走山路十分缓慢,若是叶家有不安分的人,想要我们的命,提前快马绕路也是来得及赶到前方埋伏的。但我们刚到叶家,未曾得罪谁,如今我们离开,看太叔公的面色,是巴不得我们走的。如今在路上,叶家人便想要我们的命,也不太说得通。”
叶裳寻思道,“也对。”
苏风暖又凝神静听片刻,道,“这些人虽多,但也不算是绝顶的高手,我们继续行路吧,到那之后,再看看是什么人,到底想做什么?”
“好。”叶裳点头,有他在,不怕保护不了苏风暖,更何况,即便她怀有身孕,有如此武功,也不怕乌合之众。
叶裳对外吩咐了一声,千寒应是,马车继续前行。
走出二里多地时,叶裳也感应到了前方的气息,他道,“不下百人。”
苏风暖颔首。
千寒低声吩咐府卫们,“都小心些,护好马车。”
众人应是。
又走出二里地,快到那批人的埋伏之处时,听前方有人低声说,“头儿,是从叶城来的人,不是枫山方向下来的人。”
有人低声问,“你能看得清吗?多少人?”
那人说,“几十人护着一辆马车。”
那人小声说,“都别动,让他们过去。”
众人应是,悄悄地都没有动静,等着队伍过去。
苏风暖和叶裳耳目极好,这么近的距离,即便那二人几乎贴近于耳语,他们也听得清楚。二人对看一眼,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他们不动手,那他们也就不理会他们了。
叶裳低声说,“继续赶路吧,不必理会。”
千寒应了一声,队伍继续前行,顺畅地过了这一处多荆棘灌木的树林。
队伍走出不远,只听早先那人说,“头儿,消息准确吗?叶阑夫妇真深夜回叶家?”
有人接口,“错不了,等着吧!”
那人“嗯”了一声。
苏风暖和叶裳闻言顿时蹙起眉,叶阑夫妇?那不是叶昔的父母?他们的舅舅舅母?原来这批人是来对付他们的。
叶裳吩咐道,“停车。”
千寒勒住马缰,一挥手,众人止步。
叶裳沉声道,“千寒,你带着所有人折回去,将那批人收拾了,问问为何埋伏在此地要对付叶阑夫妇?”
千寒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前方,又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后方,道,“世子,我带走所有人,您和世子妃身边就空了。万一……”
叶裳道,“没有万一,方圆几里,除了他们,再没有别人。你带着所有人去,速战速决,别耽搁时间。”
千寒应了一声是,一挥手,带着五十府卫折返了回去。
叶裳问苏风暖,“出马车透透气?”
苏风暖点头。
叶裳抱着苏风暖下了马车,江南的三月,夜间的山风都不见寒凉,是真正的春暖花开的时节了。
不消片刻,二人听到后方传来打杀声。
容安王府的府卫,是自小就被叶裳训练出来的,如今跟随的这五十人,更是百里挑一,拿出去,不差于江湖绝顶的高手。虽然那一批人人多势众,足有百人之多,但在容安王府五十府卫面前,实在是不够看,不堪一击。
那批人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悄悄地放了这批人过去,这批人竟然折回来对他们出手。他们没有准备,慌忙迎战,但根本就不是对手。
容安王府的府卫不是手段狠辣的杀伐之辈,而是出手都留了余地,不要这些人性命,只让这些人身上挂了些彩,同时,抓住了领头的头目。
千寒将剑架到了那人的脖子上,对他冷声说,“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埋伏在此地?”
那人吓破了胆,连连说,“壮士饶命!壮士饶命!”
千寒冷哼一声,锋利的剑刃划破了他脖颈,“说,不说要你的命!”
那人疼得“啊”了一声痛呼起来,连忙说,“我说,我说,壮士手下留情。”
千寒不听他废话,剑又轻轻推了推,“说!”
那人骇得如踏进了鬼门关,连忙说,“我们是八里堡的人,叶家的人给我们传信,说夜阑夫妇要回叶家,深夜途经此地,让我们擒了他们,只要我们做到,就给我们千两黄金。”
千寒眯起眼睛,“叶家的谁?”
那人不敢马虎,立即说,“是叶家的叶睿公子。”
千寒凝眉,“叶睿?”
那人点头,“就是他。”
千寒问,“他为什么?”
那人不敢动,“小的也不知道啊。”
千寒不知道叶睿是谁,想了想,将他拎小鸡一般地拎起来绑在了马上,自己飞身上马,将他押到了等候在前面不远处的叶裳面前。
来到叶裳面前,他将那人扔在了地上,禀道,“世子,他说是受了叶睿的指派,要擒住夜阑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