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华锦放下手,瞪了他一眼,“苏含,你刚刚当街对两个小姑娘那般言语,可不是君子所为,没有君子风度。”
苏含翻了个白眼,“要是君子所为,当该如何?哄着她们两个,继续缠着我?有君子风度,就将她们一起娶回家吗?”
安华锦:“……”
她咳嗽一声,“说的倒是也有道理。”
苏含忽然乐不可支地看着她,“没想到安小郡主很是怜香惜玉啊,看着那两个缠人精哭的可怜?你同情心泛滥了?”
同情心是个好东西,可惜,她好像也没多少。
安华锦噎了一下,强行找场子,“毕竟,她们两个长的还是挺不错的,娶回家,你也不吃亏。大不了多娶几个。”
苏含哼了一声,“你怎么不让顾大人多娶几个?倾慕他的京城大家闺秀,能绕荣华街走一圈了。别坐着说话不腰疼。”
安华锦:“……”
好好的说话,扯顾轻衍做什么?
她挺没立场地立即说,“最起码,顾轻衍没有像你这般,闹的热闹,大街上让人看笑话。”
看,这就是顾轻衍的厉害之处,不管多少人喜欢他,在他面前,都不敢放肆。以前嚣张的楚希芸,跋扈的楚思妍都算着。楚思妍当街找事儿,顾轻衍躲在她身后,可是一声没吭,乖着呢,哪像他嘴这么毒,三两句话,把两个小姑娘弄的当街哇哇大哭。
若是她猜测的不错,从今日起,镇北王府苏世子的大名,也能如雷贯耳了。
苏含撇撇嘴,“我可听说了,当初你进京时,善亲王府的长宁郡主与你当街打架,因为谁?可不是因为我。顾大人哪里没让人看笑话了?”
安华锦瞪着他,“可是顾轻衍很君子,一声没吭,没骂人家。”
“没吭声没骂人就君子了?”苏含故意拆台,“他没怂的躲在你身后吗?不敢吭声,大约是怕你跟他发脾气吧?毕竟,他惹出来桃花,可不是什么光彩事儿。”
安华锦:“……”
她竟然说不过这个桃花精。
她无语了好一会儿,恶声恶气地说,“你坐着我的马车,不是该有个人在屋檐下的样子吗?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苏含乐不可支,“安华锦,我发现,你真是挺好玩,挺有意思,挺逗啊。”
安华锦:“……”
我还发现你挺好玩,挺有意思,挺欠揍呢!
她伸手扣住苏含胳膊,猛地用力,将苏含虽不及防地扔出了她的马车。
“咚”地一声,苏含的屁股摔在了车外的地上。
安华锦解恨地吩咐车夫,“回安家老宅。”
车夫默默地看了一脸懵且呲牙咧嘴的苏含一眼,默默地又调转车头,回安家老宅而去。
苏含坐在地上,有点儿怀疑人生。安小郡主,这么暴力的吗?打交道几次,还以为她与传言不太相同,很好脾气呢,看来传言一点儿没假,她根本就是很有脾气。
他四下看了一眼,见没多少人注意,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径自向苏宅走去。
安华锦回到安家老宅,就被楚思妍和楚希芸给截住了,二人两张脸两双眼睛好奇地盯着她,楚思妍问,“小安儿,我们听说江映月和许紫嫣在街上因为苏世子打起来了,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儿?”
安华锦:“……”
你们人在家中坐,消息可够灵通。
她点点头,“嗯,是打起来了,两个要好的小姐妹翻脸了。”
“为了一个男人,竟然翻脸,她们可真好玩。”楚思妍幸灾乐祸,“小安儿,听说,这里面,还有你的事儿?苏世子看不上她们,看上你了,后来跟你走了?那他人呢?怎么没跟你回来?”
安华锦:“……”
冤枉,苏含可没跟她走,是不要脸地让她送他回苏宅而已。
楚希芸好奇地问,“表姐,你不会真与苏世子像外面传言的一样吧?顾大人怕是要生气了。”
安华锦:“……”
她这刚解决了崔灼给顾轻衍灌的一大缸醋,苏含这个,她可不要。
她立即断然地说,“你们俩别胡说,我没有,我从皇宫出来后赶的不巧,正遇着她们在大街上两女争一男的戏码,多看了一会儿,谁知道就看出麻烦来了。苏含上了我的马车,长公主惊马那日,总归是仰仗他出手帮了一把,我没好意思将他赶下车。”
早知道传言传成这个样子,她当时怎么也不能心软,就该立马把他踢下车。
楚思妍恍然大悟,“噢,原来是这样。”
楚希芸皱眉,“可是外面都传开了,说苏世子没看上她们二人,看上你了。”
这么短的时间,消息就传的这么快?难道是背后有什么人在推动?
安华锦觉得不太正常,也皱起眉,对二人说,“你们俩,立即带上些人,上街去,见有人传这事儿,就给我解释,有人不听,就带着人给我揍一顿。”
二人顿时睁大了眼睛,“小安儿,我们俩?”
“对,就你们俩,你们俩不是闲着没事儿吗?更何况,从今日起,陛下罚我闭门思过,我不能随意出门了,只能你们俩去做这件事儿了,我怀疑,消息传的这么快,是有人背后不怀好意地推动。”
否则,她没送苏含几步,便将他扔下了马车,便立即回安家老宅了,这么短的功夫,在府宅内的楚思妍和楚希芸都听到了消息,不是有人背后搞鬼是什么?
楚思妍一听,立即挺直腰板,“那我们俩这就去。”
楚希芸也点头,“我们带多少人啊?”
“把你们身边的护卫都带上。”安华锦摆手,“我会派人去苏宅一趟,让苏含也派人去辟谣。”
总不能他惹的事儿,弄了她一身腥,他什么也不做吧?不可能!
“好。”
二人齐齐点头,立马带着人出了府。
安华锦喊来孙伯,对他吩咐,“孙伯,你亲自去苏家老宅一趟,见了苏含,就跟他说,让他立马派人去街上,将京城的传的走样了的谣言给我打消,我不管他用什么法子,总之,他的事儿,别再牵扯上我。”
孙伯连连点头,“老奴这就去。”
交代完,安华锦心累地回了枫红苑,拆掉了珠钗首饰,躺去了床上。
安华锦很会用人,这样的事情,用楚思妍和楚希芸自然是没错的。
长宁郡主以前隔三差五就与江云彩跑出府在街上游玩,可以说,是跋扈横行荣华街,而三公主,虽然不常出宫,但出宫一趟,牌面也是很大,天子娇女的她,很有些任性和脾气,高高在上,没人敢得罪。
所以,二人带着护卫一上街,但凡是瞧见议论纷纷的人,就冲上前一通质问,有那传的有鼻子有眼不服说的,便指挥着侍卫打一通,所过之处,一下子就清净了。
孙伯很快就去了苏家老宅,彼时,苏含也正回到苏家老宅,刚迈进府门口,孙伯瞧见他,立即喊了一声,见他纳闷地回转头询问时,他立即将安华锦的吩咐说了。
苏含听闻,惊讶地睁大眼睛,“这传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孙伯立即说,“苏世子,我家小郡主猜测,是有人不怀好意背后操控言论,她已派了长宁郡主和三公主带着人去街上了,未免不够力度,得您亲自出马。”
苏含一听,也郑重起来,他有点儿后悔上安华锦的马车了,当时哪里想到会惹出这个麻烦,他可不想让顾轻衍记他的仇,立即痛快地点头,“我这就带着人上街,有那胡言乱语嚼舌根子的,我都给收拾了,让你家小郡主放心吧!”
孙伯点点头,回了安家老宅。
苏含连衣服也不换了,立即点了一队人马,重新出了府门,又上了街。
第三十八章 (二更)
传言传的太快,各大府邸,宫里,都有不同版本的传言。
就连皇帝也听闻了传言,叫来张公公询问,“外面是怎么回事儿?苏含和小安儿,发生了什么事儿?”
张公公立即说,“回陛下,老奴打听清楚了,广诚候府小郡主江映月和荣德伯府小姐许紫嫣,二人当街遇到了镇北王府苏世子,不知怎的,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惹得许多围观的百姓看热闹,而安小郡主正巧出宫回府,在路上好巧不巧就遇着了这事儿,苏世子见了安小郡主的马车后,便上了安小郡主的马车,让安小郡主送他回府,广诚候府小郡主江映月和荣德伯府小姐许紫嫣拦着不让苏世子走,苏世子说了难听的话,把二人当街就骂哭了,后来,安小郡主送苏世子回府,传言就这么传了出来。”
皇帝皱眉,“苏含为何要上小安儿的马车?”
“大约是安小郡主赶巧了吧!安家与镇北王府有故交,安小郡主与苏世子又因为长公主惊马案,有了交情,所以,想必熟了,正好借小郡主的马车一用,来摆脱麻烦。”
皇帝点点头,“这江映月和许紫嫣,也太不像话了。”
“正是。”张公公点头。
两名大家闺秀,素来要好,因为一个男人,当街打起来,撕破脸,这事儿也新鲜。
皇帝道,“苏含也不像话。”
“也是。”张公公附和。
苏世子这招桃花的本事,也是十足的,这才刚来京多久?就惹出了桃花债。他长着一张招桃花的脸,偏偏还没有哄桃花的心和性子,所以,极爱惹麻烦。
“闹的沸沸扬扬的,明日朕要说说广诚候和荣德伯,是怎么教养女儿的。还有苏含,也该叫进宫来训导一番,将事情惹的这么大,真是个惹事儿精。”皇帝道。
张公公连连点头,“要说安小郡主,可真是冤枉,据说,她送了苏世子没多远,拐过街道,便把他扔下了马车,可是外面的传言,如今都说苏世子和安小郡主有什么。”
皇帝闻言却笑了,“小安儿就是个招黑体,这回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也有她自身一部分原因,也是个麻烦精。”
张公公笑呵呵地符合,“陛下说的是。”
连皇帝都得到了消息,顾轻衍自然也一早就得到了消息,他蹙了蹙眉,寻思了片刻,自然相信安华锦与苏含不会有什么,吩咐青墨,“派人去京中各处盯着,看是什么人在背后搞鬼,传言传的这么快这么离谱,一定是背后有人在操控,借机生事儿。”
青墨应是,立即去了。
不多时,青墨就回来了,禀告,“公子,是王六公子动的手。”
顾轻衍轻嗤,“果然。”
他就知道,能这么快借东风卷起风暴,除了王岸知,别人不做二想。
青墨又道,“小郡主似乎也料到了,吩咐了长宁郡主和三公主带着人去街上清除传言,也派了人去苏家老宅知会苏世子,苏世子也带着人上街了。三方人马有力的镇压下,这传言虽然传的厉害,但想必也兴不起什么风浪。”
“嗯。”顾轻衍点头,“既然如此,就不必出手了。”
这一日,京城的街上出现了一桩盛况,楚思妍、楚希芸、苏含三队人马,所过之处,人鸟尽无声。
半日后,关于安华锦和苏含的传言,消失在了京中各大街小巷。
苏含身为事件的主角,忙了一日,总算是解决了这一桩麻烦,解决麻烦后,他回到苏宅,累瘫到了床上,对苏府的管家说,“让我查出是谁背后搞鬼,我饶不了他。”
苏府的管家叹气,“世子,您今日当街骂了广诚候府小郡主江映月和荣德伯府小姐许紫嫣,又牵连了安小郡主让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传的人尽皆知,让广诚候府和荣德伯府这两府丢了脸,怕是真正地得罪这两府了。”
苏含不屑于顾,“这两府教女有问题,怨得上我?即便是得罪了,我也不怕他们。”
苏府管家担心地说,“虽然不怕他们,但结仇到底不好。这两大府邸,广诚候府是陛下器重的新贵府邸,荣德伯府也是颇有底蕴,若是将来,这两府抓住机会,给我们镇北王府使绊子,他们久居京城,陛下又是多疑的性子,总会轻易些。”
苏含皱了皱眉,“宫里有良妃在呢,就是敬王,也不会让镇北王府倒下的。”
“这倒是。”管家却依旧忧心,“可是自从世子您来京,与敬王接触不多,与宫里的良妃娘娘,并不亲近,怕是长此下去,无论是良妃,还是敬王,并不会帮忙。”
苏含冷哼一声,“良妃和敬王求的是什么,我心知肚明,除非广诚侯府和荣德伯府投靠敬王,否则,要想拉拢镇北王府,这两府若是使绊子,良妃和敬王就得帮。若是不帮,那么,他不仁,镇北王府也可以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