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来是想要干什么?为何要住在这里?”耐不住的好奇心,李允晟还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询问了出声,看那祖师爷,压根不像是病危的模样,在病房里面倒像是个前来参观的人似的,这里看看,那里摸一摸,看起来倒是像来游览的。
李允晟心中觉得十分不妙,这祖师爷可是个用毒高手,和他近距离的站着都要小心他会给人家下毒,更别提他住在这柳氏医馆了,若是他有心,一定可以将这里的到处涂抹上自己精心调制的毒药,让柳氏医馆的所有人惹上病毒。
一想到柳氏医馆那些无辜的人全都染上病毒,受制于病毒的困扰,李允晟的心里面更是痛心不已。
“年轻人啊,就是耐不住性子!你看我像是来干什么的?”那老人不答反问,似是嘲笑似的冷笑了一声,这才上下打量着一脸严肃的李允晟。
“我怎么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我只知道你来一定没有什么好事。”李允晟沉着的盯着他,心中又是矛盾,又是烦躁。
“错错错!我来对你可是大好事!”那老人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李允晟的无礼。
“有什么好事?你所说的那些好事,对我来说,只不过是毁了我原则的事情罢了,我已经决定了,我不会那样做的,你就死心吧。”经过了一整天的挣扎,李允晟其实还是非常犹豫的,只是下午的时候跟简阳讨论病情,看到简阳如此的信任自己,李允晟最后还是决定相信简阳,即使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有些嫉妒简阳的本事,但是又只能自认自己技不如人,最后还是得仰仗简阳将柳雪宣治好。
虽然许多事情可以走捷径,但是人生的捷径却不是那么好走的。这些年来,李允晟的经历和别人大不一样,与从小不喑世事的简阳和邵依想必,他和柳雪宣倒更像是同一类人,他们太早的接触了社会,只是李允晟经历的苦难比柳雪宣要多多了。这样违背自己道义的事情,他是万万都做不出来的。
“呵呵,你就这么肯定的放弃这个机会吗?我告诉你,这个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那些古籍有多少,想必你也知道,我的本事有多么厉害,想必你现在也已经有所了解了,今天我来到这里,没别的原因,就是来治病的。不过,我倒是也想提醒提醒你,年轻人,可不要这么轻易的放弃一个大好的翻身机会,毕竟你拥有的本来就比别人少太多了,这样轻易的放弃,呵呵,以后更是难以翻身啊。”那老人笑道。
是啊,李允晟在心中叹了口气,这祖师爷的确了解自己,他从小到大,拥有的东西,的确是要比别人少的太多了,过往的痛苦经历,和那些不被人理解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就像是在眼前一样,而眼前的祖师爷也好像是变成了一个悲天悯人的人似的,诉说着自己的辛酸。
只是,他又岂是那样容易被蛊惑的?李允晟告诉自己,不能再继续听下去了,这老人压根就是不安好心,说的话里面处处都是陷阱,若是自己稍不留意,就会被他的陷阱所蛊惑。这些陷阱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甚至还会令自己陷入一个万劫不复的地步。
虽然也不是什么大好人,但是李允晟知道自己是有原则的,那些违背内心的坏事,违背原则的坏事,只要做了一件,就会失去自己从来的原则,就会开始被蒙蔽,对自己失去了控制力,最后变得更加糟糕。就像是一个沼泽地,不会一下子让心陷入泥潭,而是会慢悠悠的,让你挣扎着,苦恼着,但是最后却还是会将你拉紧沼泽地,永远也不能翻身。
就为了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机会,放过了自己的原则,那可真的就是得不偿失了。“不了,我已经决定了,这个机会,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是祖师爷想必也知道我的性格,我只是一个想要安稳于世事的人罢了,没有什么太大的志向,所以和简阳平起平坐的事情,若是我自己努力,终有一天会超过他的,而不是在这里走什么捷径,听信别人几句蛊惑就改变了自己的心意。”
那老人似乎是没有想到李允晟居然会拒绝自己的提议,眼睛微微的眯起,整个人显得异常可怖,“你说什么?你居然觉得我这是在折煞你?呵呵,你以为我给你这个机会是在求你吗?我告诉你,这个机会我给谁不是?我凭什么给你?不就是因为你是我那早死徒弟的唯一后人吗?你倒好,这么好的机会都轻易放弃!你真是——混账!混帐东西!”老人的声音拔高。
见他气急败坏的露出了真面目,李允晟倒是没有什么疑惑,毕竟这就是他本来的面容,“这会祖师爷倒是不再假装一副慈眉善目了,呵呵——其实您不说我也知道,您现在之所以会选择我,不过是因为我现在已经开始取得简阳和柳雪宣的信任罢了,若是我不是柳氏医馆的人,想必祖师爷,瞧都瞧不上我一眼。”李允晟冷哼一声。
“你!”被人突然说中了心事,那老人自然是愤愤不平,恼羞成怒的吼道:“你知道个什么!你这个不入流的东西!混账!混账!实在是太混账了!我可是告诉你,你师傅都没有这么忤逆过我,你居然——你居然这样就拒绝了我的意见,你真是个混账!混账东西!”老人破口大骂。
“我提醒祖师爷说话声音还是小一些,毕竟这里不再是您的地盘了,若是真面目现在被人发现可就不大好了。”李允晟冷冷的说道,丝毫不在意老人的威胁和谩骂。这些谩骂对于他现在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了,李允晟很高兴自己终于不在意这些东西了,也终于对祖师爷说出了这些话。
一说出口,没想到自己倒是轻松了许多,放在心里面的那些事情好像也一些字卸了下来。虽然李允晟也知道自己若是这样做的话,柳雪宣可能暂时不会得到救治,但是李允晟还是决定相信简阳,相信简阳的医术和柳雪宣的意志力,相信他一定可以救回柳雪宣,这样以来自己也不会违背内心做出那些伤害别人的事情了。
“你——”那老人见李允晟居然反咬自己一口,这无疑是将自己的热脸贴到了人家的冷屁股上。自己口口声声说的那些机会,没想到在人家的眼里就像是一个可笑的假设罢了。
“哼,你小子!胆子倒是吃大了,既然你拒绝了我,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顾念旧情的了,今后咱们就走着瞧,我倒是看看七天之后你还能不能说出这些话来!哼!”那老人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身后的李允晟了。
和老人的气闷不同的是,李允晟倒是心情不错,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让这位向来傲慢的祖师爷吃闷亏,还真是了不起!既然选择了相信简阳,自己自然不必去想祖师爷方才的威胁,再说了,他自己也中了剧毒,想必几日之后就会发作了,这几天自己就忙碌一些,多多看着他,免得他再从中使坏。
想到这里,李允晟立刻放下了心,安静的睡了过去。这祖师爷想必不是个傻的,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给谁下毒,若是他敢,就算是自己豁出去也要跟他闹得鱼死网破不可,想通了这一点,李允晟便安心的睡了。
倒是柳雪宣一夜难眠,身体的剧痛让她无法入睡,也无法翻身,只要一翻身就会如同千百只蚂蚁在自己的身上爬过似的,那种痛楚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简阳的麻药药效虽然很好,但是毕竟也不能常吃,若是自己这么一丁点的小伤痛都忍不住,若是病情接下来接着恶化,自己能怎么办?
柳雪宣今天偷偷摸摸的举起手臂,自己把了脉,这才发觉自己的时日不多了,医者不自医,再说了,自己就算是想要为自己医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简阳都不能研制出来的解药,自己又有什么能耐呢?
柳雪宣心中难受的紧,忍不住想要哭出来,眼泪情不自禁的从自己的脸庞划过,柳雪宣的咬了咬牙,竟是接受不了自己就要去世的事实。看来爷爷和简阳都是在骗自己罢了,说是自己还有许多日子,可是柳雪宣方才却已经知道了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
不敢睡觉,若是自己在睡梦中去世又当如何?不敢大声呼痛,若是爷爷和简阳听到了自己的叫喊在睡梦中惊醒过来怎么办?他们已经这般的疲惫。不敢再无理取闹,若是自己惹得最亲的人生气该是多么的不孝?柳雪宣忽然想到了好些事情,自己的那些宏伟蓝图,一瞬间好像都化为了乌有,那些梦想,那些一直以来想要去做的事情,也好像变成了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