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从相遇开始Ⅲ_132
刚接触魏奕的时候,医生完全觉得他没必要接受什么治疗。这个人很正常,这一点医生确定地跟当事人以及魏奕的父亲说过。但是魏盖轩执意让儿子接受一个疗程的治疗。为父之心,医生完全可以理解。医生对魏奕的治疗,采取的一对一的方式,在治疗的过程中不允许第三个人在场。关于这一点,魏奕曾经表示过非常感谢。经过几次之后,医生再次跟魏奕谈:你很健康,如果你想中断治疗,我可以跟你的父亲谈。
魏奕本人也表示希望继续接受治疗,也是在那时候,魏奕说他梦游险些伤到朋友。
听到这里,林遥不免疑惑起来。听箫辛伦所说,魏奕接受心理治疗是在他发现魏奕梦游之后的事,但听医生的意思,魏奕显然在那之前就已经开始接受治疗。林遥不免问道:“是魏奕自己找到你的?”
医生摇摇头,说:“是我的一个朋友介绍他来的。说到我那位朋友,可能你们对他的儿子有所耳闻。”
不等医生继续说下去,司徒脱口说,“箫辛伦!?”
“是的。”医生冷静地回答,“就是他,现在非常走红的明星。他的父亲萧飒,是我的朋友。是他介绍魏奕到我的诊所去。”
在嫌疑人的名单上,萧飒又多了一笔进账。
随后,林遥并没有明言关于呼机和钥匙的问题。他迂回地说:“听您的意思,魏奕在治疗过程中的表现一直很稳定?”
“是这样。”医生说。
“有没有,我是说:魏奕忽然就有了某种变化,类似于兴奋、心事重重、忐忑不安的情况发生?”
医生闻言,沉默了许久。才说:“是有那么一次。时间大约是在一个月前。他每周三、五到我的诊所来。因为他的工作问题,经常调换时间。那天倒是很准时。我记得是周五,下午不到两点的时候吧。他一进门我就看得出来,他很……怎么说呢?很多心事的样子。但是并不是忐忑不安。”
当时,医生跟魏奕开玩笑,是不是发生什么好事了?魏奕笑着不回答,只说了一句话:很快我就不用继续麻烦您了。
司徒和林遥相互瞧了一眼,谁都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司徒偷偷按了一下林遥的手,示意他暂时不要开口,随后,正色地看着医生,“我现在要说的话都说警方的机密,希望您守口如瓶。”
医生自然点头答应他保守秘密。司徒这才继续说:“经过我们的调查,魏奕被一些很有权势的男人潜规则,也就是发生性/关系。一个正常的男人遇上这种事,心理上肯定会有阴影,在无意识的时候,嗯,或者是下意识的吧,他的外在行为、状态肯定有变化。比方说,抗拒同性亲密接触什么的。您发现了这方面的异常了么?”
这一回,真的惊到始终冷静的心理医生。他坚信地说:“绝对没有!如果他真的遇上你说的那种事,我会看出来,绝对会。我可以保证,魏奕没有这种事。至少,我没看出来。”
奶奶滴,真他妈的邪门了。夫夫俩揣着一肚子的疑问谢过医生,结束这一次询问。临走前,司徒又问了一件事,“魏奕最后一次接受治疗是什么时候?”
“就是那次。”医生说,“本来我们还约好下次见面的。但是他工作太忙,一直拖着。后来我才听说他……”
司徒笑了笑,转了身跟上林遥的脚步。
怎么办?要立刻去找萧飒吗?这是林遥发觉司徒不寻常的沉默后,给他的台阶。司徒笑了笑,说:“你说的对,咱俩不能去。但是我们必须了解他的态度。”
林遥直接翻了个白眼,说:“那就让谭子和田野去。戴着通讯器,咱俩监听。”
这个主意好!事不宜迟,司徒赶忙给谭宁打了电话,谭宁表示这段时间以来,大家都在外面忙活,你的电话晚来三分钟,估计都找不到人。
这时候的田野已经被葛东明使唤的几乎没了人形,各种杂事琐事基本都在他的手里。忙活了几天,一点不比林遥他们轻松。听说又要去找萧飒,田野同学淡定地放下刚泡好的面,拿起外衣,无精打采地看着谭宁,“谭子,你开车吧。我怕我开车直接栽沟里。”
临出门前,遇到了刚刚回来的葛东明。这厮阴沉着脸,抓着谭宁叮嘱好一大堆问题。谭宁笑着打断了他,说:“你是不是该回家看看,这都快一个月没回去了吧?”
“哪有时间啊。”葛东明毫不在乎地说,“你早去早回,回来之后叫上老杨,有事跟你们说。”
谭宁知道葛东明下午一点就去找唐忠军警监谈话,这是才回来。估计是有了什么事,不然的话,他不会这么着急。当下,便告诉葛东明,杨磊还在外面,得把人找回来。
葛东明没言语,挥挥手让他们俩快走。
四个人在萧飒家小区门口碰了头,弄好了监听器和接收器,相互看了看,最后,谭宁给萧飒打了电话。意思是找箫辛伦,有些关于魏奕的情况想了解一下。
挂断了电话,谭宁说:“萧飒还不知道他儿子在咱们手里,他以为箫辛伦还在拍戏。我跟他说,找不到箫辛伦跟他谈也一样,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
司徒点点头,催着他们赶紧过去。
大约等了十来分钟,监听器终于传来了声音。
萧飒把谭宁和田野让进客厅。倒了茶,准备了水果,这才坐下来。谭宁随口说了一些家常话,无关痛痒,跟案子毫不搭边儿。寒暄过后,谭宁才问道,“萧先生,据您所知,魏奕是什么时候跟箫辛伦发生隔阂的?”
“他们俩有隔阂?”萧飒诧异地反问,“我没看出来啊。我只知道,公司为了宣传,制造他们不和的绯闻。但是这俩孩子一直挺好的。”
“一开始我们也这样以为。”谭宁微笑着,“有件事您还不知道吧?就是他们俩合作的上一个戏,一天晚上魏奕和箫辛伦在外面打了架,魏奕打了箫辛伦。”
谭宁说的这件事,让萧飒陷入了沉默。或者说,他先是惊讶了一下之后,才沉默了下来。想了几秒钟,还没开口前,蹙了眉,嘴角向下撇了撇,“我没听说这件事。如果真的有,我觉得也没什么。朋友之间闹点矛盾是常事。跟何况,他们俩年纪轻,大小伙子嘛,脾气难免会暴躁一点。”
说到这里,田野插了句话,“萧先生。魏奕有没有跟箫辛伦提到过关于梦游啊,找东西这种事?”
“梦游的事我知道。是老魏跟我说的,我还帮他介绍了一个心理医生。小奕的梦游症不是好了么?其他的我倒是没听说。”
“这个我们还不知道,没有去跟那位医生核实过。”
紧跟着,谭宁又接过了田野的话尾,另提了一件事,“萧先生,在案发当晚,您最后一次跟箫辛伦见面时几点?”
“五点多。”萧飒说,“我买了点水果给他送去。”
坐在车里监听的司徒,马上说:“谭子,问他,咱们听说是保姆送的水果。”
“我们查到的情况怎么是保姆给箫辛伦送的呢?”谭宁装作很淡定的样子,完美地掩饰了耳朵里的小东西。
萧飒也很淡定,他笑道:“是我开车,载着保姆一起的。我们是五点半左右到了剧组,放下东西就走了。”
“那您看见温雨辰了么?”谭宁根据司徒的提示,问道,“就是箫辛伦的那个小助手。”
萧飒又一次撇了嘴,这似乎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抑或是他在控制自己生气时的表情。他说:“我没看见小温,那时候辛伦的休息间没人。”
田野和谭宁纷纷流露是有些失望的神情,随后起身告辞。萧飒很礼貌地送他们到门口,还说等箫辛伦回来,让他主动联系警方。快关门那时候,田野多了嘴,“要是人人都像您这么好说话就好了,我们的工作省不少事呢。”
“这是应该的,我也希望你们今早抓住凶手。”
“放心吧,一定的。”田野没老没少地拍拍萧飒的肩膀,“对了,老习还托我给你带好。”
萧飒一愣,这一愣,足足楞了三五秒的功夫。恍惚了一下,笑了笑,“嗨,你一说老习我都没想起来是谁。习荣吧?那个习总。”
“对,就是他。”
“哎呦,这都多少年没见了。他怎么提到我了?”
田野好像挺喜欢跟萧飒拉家常,但是谭宁扯了扯他,“快走吧,还要回去开会呢。萧先生,有时间下次再聊。”
萧飒一直把俩人送到楼下,看着他们走远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