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少帅的金丝雀 第147节
沈南瑗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这是说连谈判回旋的机会都没有。
杜聿航压根就不想让她走。
局势在生死交战后,呈现一面倒,倒向杜聿航。
朗华虽有所准备,但绝没有在泷城暗自积蓄力量的杜聿航来得筹谋多。
连奶娘又青都押上了,势必是要沈南瑗屈服的。
“把木仓放下,乖乖地过来。”
沈南瑗托着勃朗宁,看着又青拼命摇头,心底万分挣扎。她极不甘心,这一步棋败在杜聿航手里,然而眼下她能解决身边的几个,却不敢赌朗华和又青的性命。
“是不是只要我留下,他们就可以安然离开?”
“当然。”杜聿航以为她想通将要妥协,露出得逞的笑,“你我本来就是要成为一家人的,你的亲人自然也是我的亲人。”
沈南瑗慢慢放下木仓,小脸煞白,所有的愤怒,不甘愿似乎全部写在了上面,忍住了这一刻内心的无助,不愿显露在杜聿航面前,“请你说到做到。”
如果到了杜聿航手里,那真的是前途未卜……
“南瑗,奶娘去侍候你娘,你且好生照顾自己!”又青的声音突兀,接下来的举动更是出乎了所有人预料。
“砰――”又青挣开了抓着他的男人撞向了火车内壁,震颤声回荡,女人缓缓倒下的身影仿佛在沈南瑗注视下被放慢了动作。
当下的沈南瑗有点傻,直到看到从又青额头淌下的鲜血,猛地冲了过去抱住了她,“――奶娘!”
又青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又快又狠了结了自己,就为了不拖累她。沈南瑗无措地抱着她,“奶娘,你醒醒,别睡,我们去找大夫,你怎么那么傻……”
她絮絮叨叨说着,又回头冲着因为这变故而愣住的人,沙哑嘶吼:“快找大夫啊,如果奶娘有事,我要你们都陪葬!”
沈南瑗的眼睛猩红,可摸到的是又青渐渐冰冷下的身体,她不住的想要给她把手捂热了,但显然无济于事。
杜聿航率先回过神,挥了挥手,示意人带走一人一尸。
“我让人送到宋都的医院。”
话音落,子弹上膛的细微响动同时,沈南瑗开木仓了。
只是因为颤抖没瞄准头打偏了,杜聿航摸向肩膀,摸到了一手鲜红,眸光里泛起不置信,又似乎,被鲜血的红浸染了一般。
“带走。”
沈南瑗一击未得手,看着被保护起来的杜聿航,听他急吼吼得喊了一声不许伤她,嘴角勾起嘲讽,下一刻,拿木仓对准了自己。
“要是敢动,就再带个尸体去。”
子弹砰砰的响声,一顿乱射,惊得所有人抱头躲蹿。
不是沈南瑗开的,而是从外面。
火车早已经停了。
从外涌入的士兵们,有个极霸道的头头,“趴好了。”
沈南瑗将又青的身体拖到了门板后的折角,几乎是平躺着。
就看着杜聿航带来的人不断被子弹打中,鲜血狂喷,一个又一个倒下。
其中,有人掩护着杜聿航后退。
她看到了杜聿航看向来人时的阴郁眼神。
杜聿霖‘清理’过的车厢,一片尸海,他踢开了碍事的,阔步走到了沈南瑗身边,同时也看到了又青的尸体,一手捞起她,在发旋落下一吻,“别怕,我来了。”
沈南瑗觉得自己应该不是在害怕,只是身体不受控制得地在发抖,“奶娘……”
“媛儿你听我说,人死不能复生。”
沈南瑗的眼泪一下子飙了出来,她一拳砸在了杜聿霖的肩膀上面。
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去上木仓栓。
“他杀了我奶娘!”
“不是他杀的。”
“是他害死的。”沈南瑗的声音尖锐。
朗华搀着阿武走了过来,他所携带的随从经过一番厮杀所剩无几。
而车厢里多出来的,显然还有一部分是杜聿霖的人,否则,他和阿武都不一定能保住性命。
“南瑗。”朗华沉声叫了她的名字。
他瞥眼看了又青的尸体,闭了下眼睛,道:“南瑗,听二少的。”
“走吧。”杜聿霖劝道。
他没想有一天能跟沈南瑗亲自说这句,这感觉就跟他预想的一样生生憋屈。
沈南瑗的眼眸里还残留水光,怔怔看向他。“我要杀了杜聿航!”
这是她第一次对人起了杀念。
“这里我会解决,瑗儿你听着,这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下次,他绝不会再让她有机会逃离自己身边!
杜聿霖推了她一把。
这时,朗华也拉住了她。
火车逐渐平稳了下来。
朗华拉着沈南瑗一步一停地往下走。
从宋都辗转天京,这里已经离开了杜家的势力范围。
光影中,沈南瑗透过玻璃窗在找杜聿霖的脸。
可一格一格的窗户找了过去,她什么都没有看见。
火车呜鸣了一声,再一次发动了起来。
火车里。
兵对兵,副官对副官,青帮对白虎……预知详情,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随机红包
第66章 新生
火车行了三天三夜。
到达天京的时候, 沈南瑗才像是缓过劲来。
只不过人仍旧是木木的,一向那么贪吃的人, 连吃都提不起来多大的兴致。
朗华再三思索, 没有带她回朗家的大宅, 而是让她住进了自己在外置办的洋房。
那洋房上一任房主是个意大利人, 朗华买了洋房之后, 也没怎么收拾,原模原样地搁置着, 是以装修都保留着一股意大利文艺复兴的风格。
沈南瑗要住,朗华觉得这房子原来的人手不够, 又安排了一些过来。
“舅舅不用麻烦。”沈南瑗是觉得没必要, 她并不打算在天京久留, 同时也发现自打回来,还是有挺多人找朗华, “坐了那么久火车挺累的, 我想去睡一觉, 舅舅也去忙自个的吧。”
朗华确实是有事,却也一直等到安置完沈南瑗, 告诉她道:“这是你的家,你是这儿的主人, 若不喜欢那些壁画和家具, 告诉管家,让他给换了。刚回来,有一些事急等着我去处理, 这一段时间我只能抽空来看看你。”
沈南瑗似不满地嘟囔道:“舅舅,我不是小孩子了!”
“舅舅知道。”朗华笑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家里的安全你放心,装着最先进的报警系统,只要启动,租界的巡警十分钟内到。”
沈南瑗乖巧地点了点头,目送着朗华出门。
这才开始正视眼前的大房子。
管家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满脸都堆着笑,“小姐,楼上一共有三个房间。除了朗爷的,还余了两个,您要不上去看看,挑个自个喜欢的?”
“好!”沈南瑗报以微笑。
她并没有心情去挑选,身心的疲累让她感觉连说话的力气都流失。两间房间一推开窗户都能看见花园,随便一进的房间视野更开阔。
泡了个澡,没吃晚饭,沈南瑗便睡下了。
说起来,三天三夜的火车都是住的卧铺,可是在火车上根本就没有休息好。
一闭上眼睛,就是又青那张苍白的脸。
她躺在床上,抓紧了被角,整个身体都蜷缩了起来。
屋子里银霜放了暖炉子,可是一点都没让她暖和起来,那股子寒是从心底透出来了的。
到现在,她都没办法相信,那个一来就带着岭南特产,朴素温柔的女人没了。
其实,她和又青一共就见了两次面。
第一次,两人在一个被窝里,又青想唤醒她的记忆同她说了好多好多以前的事儿,也知道又青有个一个孩子,可惜没捱过病痛没了,所以她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原主身上,连沈南瑗这个宿主都觉得动容。
第二次,就是生死之别。
为了不拖累她……
沈南瑗一时分不清是代入了太多原主的感情,还是当时的画面太过震撼。
她没办法从内心的那股悲痛中走出来。
无比压抑,且难过。
这一觉睡的昏昏沉沉,噩梦不断。
沈南瑗病倒了。
中医西医看了个遍,中医说是肝气郁结,西医说是太过疲惫,且情绪起伏过大。
总之,她似乎用这场病总结了自己在泷城的遭遇。
沈南瑗在这场生死大梦中,梦到了许多,有些人,来过又走了,有些人则被留在了记忆的城里。
醒来后听银霜说,她连续睡了一天一夜。
吓得朗华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急匆匆地赶回来。
沈南瑗回忆起在睡梦中,听到的那句‘二少无事’,略微抽了抽嘴角,舅舅是不是误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