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为了解释自己刚才有些失礼的注视,方脸说:“肖队,希望你不要多想,我说这话也只是提醒一下……基地虽然严格管理,但毕竟短时间内发展起来,有太多地方照顾不到。您们耽搁两天就要走,多注意一点,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凑到肖宁跟前,他压低声音提醒:“你们车队里这些小姑娘,劝她们少在外面走动比较安全,才刚你们队伍里那两个女能力者,也少让她们单独外出。”
大巴驶入了指定区域,停在一处地下停车场外。停车场经过简单改造,成了个捡漏的地下大通铺,五辆大巴挤在角落,几百号人分散在空荡荡的另一头。
瞥了一眼正在忙碌的方脸,肖宁悄悄问时语:“这算什么,一个良心未泯的人?”
时语摇摇头:“他实力不弱,在红林市应该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他看得出来你实力在他之上,你又摆明了态度过几天就走。估计基地里有一拨人就是喜欢惹是生非,比如强抢民女什么的。他应该是不想节外生枝,毕竟你可以毫无顾忌的乱来,损失都是他们的。”
听完分析,肖宁觉得很有道理,他眯起眼睛盯住时语:“亲爱的,你应该不会特意摘了帽子出门晃悠,被妖怪抓走之后等着我脚踏七彩祥云去救你吧?”
第73章
面对肖宁的提问, 时语摇摇头,纯洁无辜的表示:“还不是时候。”
他说:“别人都好心提醒过了,我还到外面乱跑,没出事就算了, 要真惹出什么乱子,让车队和基地起冲突, 有些人嘴上不说, 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我呢。”
他是不在意别人的态度, 可现在肖宁还是车队的头儿, 虽然肖宁肯定是偏着他的, 但他并不想看肖宁头疼的模样。
领会到了时语的意思,肖宁直起腰左右看看,然后怏怏的抱怨:“这通铺什么鬼,连个清静点的角落都没有, 这基地的人也太不会来事了!”
然后肖宁就在棉花糖的吐嘈声中找上了表面上是帮助,实际职责是监管他们的方脸。
“老方。”肖宁上去就递了根烟。
方脸接过,苦哈哈的笑着说:“肖队,我姓郭。”
“老锅。”
肖宁从善如流的改口,勾肩搭背的把人带到一旁, 就年轻人正常的生理需求这一问题, 和对方展开了和谐友好的会谈。
估计是生平第一次有人就想跟对象来一炮这种事找他开后门要小房间,郭同志领会过肖宁的意思后整个人都呆滞了,瞪着对方的表情用四个字就能生动概括――你的脸呢?
不要脸,要小房间。
某些时候, 肖宁就是这么坚守原则寸步不让正气凛然的人。
几番交涉之下,郭同志带着梦游般的神情,同意就这个问题帮肖宁跟上头谈一谈。
郭方脸离开了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
肖宁这个要求虽然罕见但并不难办,对街就有一家已经废弃的小旅馆,虽然一段时间没人打扫但凑合能用,于是小两口拿到房卡,跟秦昊几个打了声招呼,就在两方人同样无语的视线目送下,毫无压力的离开了。
车队的人还好,几天的相处下来,已经习惯了队长的情(qi)圣(nu)人设。
老郭干笑了几声,干巴巴的说:“你们队长两口子感情真好。”
秦昊这时候又记起他比他肖哥打几岁了,走上来拍拍老郭的肩,安慰他说:“年轻人嘛。”
等两人从小旅馆回来,车队已经和郭方脸敲定了明天参观的具体安排。
时语照例不管这些,一个人上角落里躲清静去了。肖宁上来问了两句,又问方脸:“郭哥,就快天黑了,你不需要去做准备吗?”
方脸摇摇头,回答:“肖队你不知道,我们这专人管专项,我就负责接待新人和沟通,外头守夜的是另外一批。”
肖宁点点头,一脸心直口快:“嚯,那你们基地能力者人数够多的?”
方脸笑了笑,没有接这茬。
这一晚,人们终于重新品味了在夜间安眠的美好。连车队d能力者们都不需要出动,基地原本的人手就足以稳住局面。
地下车库的隔音效果并不算好,外头的杂音却不多,可见红林基地的硬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方脸自个儿蹲在门边听了一会儿,转头告诉大家:“平时也没这么平静,今天新来了两位强援,大概是他们出手了。”
强援?
肖宁想到了白盛心和玖华。
这两个人的实力加在一起,单从保护层面看,就足够撑起半个红林市了。
血红的月轮高高挂在天心,圣洁的天使翱翔在半空,金色的身影悬浮在月轮之上,皎洁身姿仿佛连月光中的血色都能为之净化。
红林市的夜晚,部分街道上,路灯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十数只怪物嚎叫着从半空坠落,然后在紧随而至的圣光中灰飞烟灭。路过的礼服青年和头顶的六翼天使相继离开之后,两个年轻人从一旁空置的楼房里走出来。
两人一个穿着休闲款的浅蓝色长袖上衣,另一个穿了件深褐色的套头卫衣。
深褐两只手揣在衣兜里,看着浅蓝走到路灯下,屈膝半跪在柏油路面上,借着灯光细细打量路面,嘴里啧啧称奇。
“刚才那两个就是老大特意关照过的新人?这手段有点意思,柏粟你看,刚才那么多怪物噼里啪啦的砸下来,要搁平时地面早碎了,现在一点痕迹都没有。”
他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往露面啐了一口:“清洁部那帮人明天不用来打扫这里,便宜他们了。”
叫做柏粟的年轻人听出同伴语气里的不满,顺口的回答:“袁禾,你觉得他们闲,回去就跟农事部打个招呼,他们那正缺人手。”
袁禾一听,高兴起来,点头说:“好主意,就这么办。”
两个人毫不在意的夜晚的危险,顺着街道饭后散步般,悠哉游哉的往前走。
几分钟后,袁禾抱怨:“这也太无聊了。”
他停下脚步,屈膝矮身,忽然自己躺在了地上。
柏粟一脸无动于衷,双手插在兜里,也不看同伴,也不看夜景,说是发呆,眼神却十分清明,说是在警戒,那副懒洋洋的站姿又毫无说服力。
袁禾躺下之后,整个人的存在感忽然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