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染拿出帕子,一遍又一边的差擦拭着手中的枣子,直到擦拭的干干净净之后才抬头看她,把手中的枣子递给了她,“你真的想学内力?”
莫星河并没有注意,随手很是自然的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枣子,抬手就塞进了嘴里,“恩,就是感兴趣,我知道这东西并不是几天几个月能学来的。当然,你若是没有或者不知道的话,那就算了。我可以去市面上高价,说不定能够查得到。”
顾染狐疑的看着她,不知道这小狐狸又打着什么主意,“市面上有的书籍,大多都有错误,你不要乱看,你若是真的感兴趣,回头我让岑溪给你送去两本。”
莫星河眼神顿时一亮,“当真?”
顾染斜了她一眼,手心一个用力,就掉落了两颗大大的果子。
莫星河顿时羡慕的不行,就这手中的又狠狠咬了一口。
后来,一棵树上的果子有三分之一都进了顾染的马车。
下午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莫星河口中所说的善水镇。
“王爷,我们到了,前面就是了。”
暖阳之下,善水镇就坐落在山脚,建筑排列起来从高处看像极了一只大手,善水镇的周围都种了一种紫色的树木,围绕在一起,阳光之下格外的好看。
“哇撒,这里的风景真的好漂亮啊。”玉壶一双杏眼发亮,惊叹出声。
莫星河揉了揉她的头顶,目光则是盯着善水镇后面的一块一望无际的山脉。
这里,几乎等于是顾景渊的宝藏,里面藏着他登基为帝的钥匙,而这钥匙,却是她亲手递给他的。
“这里就是善水镇了,善水镇的地理位置不好,所以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发展,甚至都不怎么被外人所接触到,就连这片山脉都没有名字,被善水镇的人称呼为无名山,因为人少,无名山很大,所以这么多年以来,都没有人走过一圈无名山,所以没有人知道,这无名山的周围遍布着砂石,砂石的下面有裂痕,这里面,定是一个矿洞。”
莫星河说的太过坚定,顾染皱眉,眸光却是在盯着她,“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矿洞的?”
莫星河身子一顿,随机挑眉,“怎么,王爷要的难道不是结果吗?什么时候对过程感到好奇了?”
顾染见她不想说,便不再询问这件事的原因,“走吧,想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玉石,探勘一般便能知晓。”
莫星河轻笑,“有时候,外表是很难看出内部的,有的外表看起来好看,可内心里,却是坏的,有的外表看起来很一般,甚至不行的,这内心里,可藏着宝呢。”
顾染双手背与身后,大步朝着善水镇走去,“小狐狸,还不快点跟上?若是丢了,本王可找不到你。”
莫星河顿时撒丫子就跟了上去。
这山脉可大了去了,她又没有带上冷一,只带了一个玉壶,若是真的和顾染走散的话,那可真的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无名山是善水镇附近最大的一座山脉了,连绵不绝,山脉还未曾被人发现,所有山内有各种各样罕见的树木,果子,还有小动物。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山下唯一的一处平坦地方已经住了村民,所以山脚的地上就被很多村民用来开垦,种上了一些平日里的蔬菜。
几个人上山的时候还可以看见周围的一些村民农作的身影,只不过,那些村民看见他们的时候,目光却是极为不善的。
响起前世因为这些村民发生的一些事情,莫星河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顾染,“这些村民的目光看起来很不善,我们还是要小心些。”
顾染点头,他也明显感觉到了对方对他们的敌意。
玉壶转头低声道,“会不会是因为他们这里很少有外人来过,所以他们对外人本能的会有些抗拒呢?若是他们知道来的人是景逸王,定是会奉为座上宾的。”
莫星河摇头。
这些村民,在前世顾景渊开垦这里的时候,曾经有过强力的反对,这块地是在一个很古老的地主手里的,那地主已经很多年不过问世事了,所以她高价就够买了这整块山,但是这些村民在这里住的太久了,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所以对于顾景渊那么着急开垦强烈的反对,甚至闹出了命案,刺杀,威胁。
莫星河瞧着他们的目光心里总觉得会有些不对劲。
“顾染,我有一件事拜托你。”
顾染挑眉,“说。”
“这块山脉你拿下不成问题,可是,如果可以的话,从山的那头开始挖矿,不要从善水镇下手,这些居民在这里住了一辈子,如果从这里入手的话,一是他们不好安顿,二是,怕他们会有什么过激反应。”
顾染眸光深深的盯着她,半晌之后点头。随即大步朝着山中而去。
“小姐人真好,还为这些村民考虑的那么周全。”玉壶咧嘴一笑,温柔如水一般。
莫星河顿时有些哑然失笑,好人她早就已经不当了,这个世界向来都是如此,弱肉强食,他们拿了这块地盘自然可以处理这些村民,只不过,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去激怒他们。
大概走了一个时辰,他们的周围已经开始布满了杂草,就连山路也开始越来越窄,到最后几乎没了路,还有一些兔子窜来窜去,已经看不到善水镇的那些村民。
想来,他们是离无名山的中心点越来越近。这些地方是那些村民平日里不会到达的地方,所以看起来像是一座荒山。
莫星河停下了脚步,“好了,今日就到这吧,我们暂时还没有善水镇的地图,不能走的太远,”
顾染点头,随后看了一眼岑溪。
后者则是极为心疼的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剑,刷刷两下,就清除了周围的杂草,选了附近最高的一个点,然后把长剑朝着那土地缓缓插了进去。
“小姐,岑溪侍卫这是在做什么啊?”玉壶睁着一双大大的杏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岑溪看,恨不得把眼睛都贴在他的身上。
莫星河一转头就看见自家小丫鬟那一副看情郎的模样,顿时轻笑出了声,“这实在查探下方的土层情况,从这里的土层已经可以猜测出这下方会不会有玉矿。”
玉壶丝毫没注意到自家主子调侃的眼神,两颗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脆生生的道,“原来如此,想不到岑溪侍卫还会这个啊!”
莫星河挑眉,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一本正经在查探土层的岑溪,“玉壶啊,你觉得岑溪这个人怎么样?”
玉壶眨眨眼,猛地点头,“很好啊!岑溪侍卫很会照顾人的,别看他平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其实人还是很可爱的。”
昨夜半夜里还偷偷的给她传递眼神呢!
莫星河憋笑,故意哦了一声,还拉长了音调,“可是,我觉得岑溪侍卫有些太冷漠了,跟这样的人相处起来难道不会很无聊吗?半天都没有一句话,还是跟月牙这样开朗的人比较能够聊得来吧?再说了,这样的人可能注定一辈子单身了,不适合丈夫。”
听到自家主子不喜欢岑溪,玉壶当下就急了,“小姐!你别看岑溪侍卫平时都是冷着脸,可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问他,他都会给你解释的!他人真的很好的,而且,岑溪侍卫也很厉害啊!武功那么高,什么都会做,还是王爷身边的贴身侍卫呢,就算是小官员见了都得点头哈腰的呢,怎么就不适合做丈夫了?”
莫星河眼瞅着自家小丫鬟急了,就更乐呵了,“怎么,我说岑溪,你怎么那么大的意见啊?你可是我莫家的丫鬟,居然站到他的那边来反驳我???”
玉壶顿时蔫了,撇嘴不敢说话,不过那双杏眼当中却满是崛起,看的莫星河心底直乐呵。
两个人的谈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不管是顾染还是岑溪,那都是内力深厚之人,再说这附近也没有其他人,森林当中虽然有鸟叫声,可也算得上的安安静静,想要听不到他们的谈话简直是太难了。
莫星河一番话说的岑溪可谓是出了一头的冷汗,余光有意无意的瞄着顾染的脸色。
自家王爷对这位主子可是在侯府出了名的重要,她若是讨厌自己,王爷可是有很大的可能会重色轻他,到时候把他调走,他找谁哭去??
奇了怪了,这主仆两人聊天,怎么就把天聊到了他的头上???
他貌似也没有哪个地方得罪了莫姑娘了吧??这话中的意思可没有一句是夸着他好,他简直欲哭无泪。
顾染倒是听懂了莫星河话里的意思,眸光撇向了这个他一路一眼都未曾正眼瞧过得小丫鬟。
小丫鬟相貌并不算特别出众,所以站在莫星河的身边,瞬间就会被忽略掉,但是她长得较小,尤其是一张小圆脸,加上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倒是带着一股子小家碧玉。
他默默的冷冷看了岑溪一眼。
他这一路上,也没瞧见莫星河对他有一丝丝的不同,可这岑溪倒是把人家的丫鬟给撩拨上了,这多少会让他稍微有那么一点挫败。
岑溪本来就心慌,猛地一接触到顾染冷意泛滥的眼神,他顿时觉得背上一冷,浑身都不自觉的抖了一抖,死死的吞了一口口水。
缓缓拔出自己的长剑,他连忙找个话题把现在这对他极其不利的气氛给带过去,“王爷,这下面一层的沙砾的确是不同的,不过只有一点点,剑不够长,要不要联系初一,让他带家伙过来?”
顾染点头,“稍后下去就召唤我们的信鸟,给初一送消息过去,让他受到消息之后尽快赶来善水镇。”
盛京城皇宫内最西边的一处宫殿,门玄之上悬挂着一块牌匾,‘昭云殿’三个大字悬挂在上,殿内并没有多少的陈设,就连丫鬟内监的数量比着其他内殿都少了很多,只不过,院内却是中了许多栀子花,如今到了夏日,栀子花开,香味遍布了整个昭云殿。
殿内主位的卧室内,猛地传来了一声瓷杯破碎的声音,随机男子不可置信的愤怒声压抑的响起。
“你说什么?景逸王已经去了善水镇??”
“我们刚发现,还来不及派人前去,就发现了景逸王的踪影,”下首的人浑身都在发抖,他的身上都是茶渍,地上还落着几块茶盏的碎片,可见刚才碎裂的茶杯声就是地的这一个茶杯传来的了的。
“地契呢?地契有没有拿到手?”
“皇子,那地主极为顽固,就是不肯把地契卖出。属下都与他谈了多次,始终无果。”
“废物!本宫要你何用?!!!”
“皇子,既然软的不行,不如我们就用强?直接杀了他一家人,属下就不信,那臭老头还不肯交出地契!”
殿内,瞬间寂静了有一刻。
片刻之后,男子眼眸沉了沉,“如果我们现在出手,景逸王就一定会有所察觉。”
他们先前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去查善水镇,所以,他现在出手,景逸王难免会觉得他故意伸手抢。即便,这东西原本就是想要送给他的。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任由景逸王和莫星河把那无名山给拿走吧?”
“莫星河????她也在。”
“正是,皇子,张家的事情查清楚了,背后安排之人也是莫家的大小姐莫星河,她在事发之前曾经秘密抓走了李军和秦氏两人,想必是跟他们商议好了对策,这才给张敏挖了个坑,让我们损失了张敏这一颗好棋,还毁了我们对燕家的算计。”
男子好看的眉眼染上了浓浓的冷意,揉了揉自己食指上面的一颗兰柏玉戒,“她破坏我的计划,可不止一次了。莫星河,你的确是让本宫刮目相看啊。”
凤仪宫――
“这昭云殿可是淑妃的殿,淑妃乃是当朝五皇子顾景渊的生母,为人一向懦弱,不得宠爱,虽然居住在昭云殿,可这昭云殿也几乎和冷宫无异。这么些年这昭云殿之所以还有人烟,就是因为五皇子的存在。”
“淑妃并不得宠爱,本就是一个五品官女,入宫那日穿了一席水色长裙,优雅大方,在选秀的时候被赐了牌子,封了一个淑美人,可是这皇宫的美人多了,皇帝的眼里也看多了,不过一个美人转眼就忘,把这位淑美人忘了个干干净净,一次,皇上被国事烦躁,醉酒之后路过了淑美人的寝宫,便宠幸了她,也就是那一夜,淑美人的肚子争气,一次中地,怀上了孩子。”
“可后宫女子最想要的就是怀上龙种,最怕的也是怀上龙种,所以,后宫的贵妃娘娘,妃嫔们都会为自己找好后路,平日里大多会有要好的姐妹,在自己怀孕的时候就会退出去顶上,肥水不留外人田,可这淑美人哪里来的朋友?所以仅仅几个月,皇上就把她忘得干干净净,最后生下了五皇子也不过只是赐了一个琛字。”
凤仪宫内,两个婢女得了凤令,谈论着昭云殿的存在,眸光时不时的看了看主位上坐着的女子,见她没有不爽的神情便又接着道。
“这些年昭云殿没有消失,还不是因为太子殿下?五皇子是个懂事的,自小就跟着太子殿下,可是太子殿下的左右手,有太子殿下在,这五皇子也算是得了许多青眼。”
“还不是太子殿下心好,顾念兄弟手足之情,对五皇子算是相当的照顾了,内务府自然是不敢亏待昭云殿的。”
首位之上,段染衣听得唇角都勾了起来,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想到最近关于莫星河的消息,她就更觉得舒坦了。
“娘娘,听闻这莫星河和侯爷因为死去的莫二小姐的事情可是闹掰了的,现在侯府正在办丧事,这莫大小姐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根本就不在府内,易阳侯气的都想把她逐出族谱,这莫大小姐如此这番行事,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段染衣看了看自己刚刚上好的丹蔻指甲,唇角漫过了一丝算计的意味,“不过两瓶鹤顶红罢了,居然真的能够把这件事扯到莫星河的身上,易阳侯这些年,可真是老了。”
丫鬟在一旁恭维的开口,“还是皇后娘娘计算的好,莫星河太嚣张了,脸连娘娘你都敢得罪,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了!”
“景渊这个孩子不错,这些年对歌儿都是忠心耿耿的,两个人的关系也是好的紧,既然歌儿喜欢景渊这个孩子,那本宫就替他好好照顾照顾景渊。这莫星河既然他瞧不上,本宫觉着,配景渊还是可以的。”
只不过,她唯一担心的就是,顾景渊有了侯府这边额势力会不会叛他们家歌儿,只不过,如今易阳侯和自己的女儿也离了心,景渊这孩子对歌儿又忠诚,便稍稍微放了放心。
丫鬟在一侧好奇的询问,“帮一把五皇子?皇后娘娘打算怎么做?”
段染衣勾唇,一双眸子闪烁着浓浓的算计,“景渊还有半月就要弱冠了,也该是时候选个正妻了。本宫觉着,这莫家大小姐就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