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迎春在联营商店转了一圈,分别给家人都买了小礼物,差不多一个小时后,该买的都买的差不多了,邵迎春也坐上了回学校的末班车。
在车上又遇到了林家男,这次他没再矫情,直接坐在了邵迎春旁边。
对于他这不寻常的举动,邵迎春还真有点不习惯。
面对邵迎春带着笑意的眼神,林家男囧囧的摸了摸鼻子,“其实你这人还不错。”
邵迎春扬眉,“我帮了你这么大忙就是个还不错?”
林家男动了动嘴唇,这次倒是没再说什么欠打的话。
“你到底怎么回事?”邵迎春指的是钱的事。
说起这事林家男就一肚子气,本来他是带了钱的,谁知道一下车就发现钱丢了,不然也不至于这么丢人了。
邵迎春点点头,表示理解,“出门在外看好钱最重要了。”
这话简直说到了林家男的心坎里,他也问邵迎春之前怎么了,为什么那么难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晕车。”邵迎春无奈道,悲催的是她这会才想起来她又忘了买风湿膏,这会胃里又有点翻江倒海的趋势。
林家男十分机警,事实上他从坐在这里的时候精神就一直紧绷着,时刻怕邵迎春再吐他一身。
比起之前来的时候,他更接受不了现在再被吐,忙贡献出所有的话梅糖。
很快就到了回家的日子,因为有七天假,这次邵迎春不用太赶,在放假的第二天早上坐车回家。
在经历了大半天的折腾后,邵迎春总算到了家,因为林家男的家也路过云市,两人约好一起走。
也幸好有林家男在,虽然邵迎春又忘了带风湿膏,但他带了话梅糖,倒也解决了邵迎春晕车的难题。
虽然还是有点难受,但比之前好了很多。
回到家之后,邵迎春把给众人的礼物都拿出来,每个人都很高兴。
学校里放假,厂里不放,邵迎春在家歇了一天之后,第二天就去了厂里。
陈会计等人看到邵迎春都挺开心,围着她转了一圈,拍了拍邵迎春的肩膀,“不错不错,念了大学就是不一样,这气质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许杰和张红也跟着点头,说的邵迎春直不好意思,“哪有,跟以前一样嘛。”
几人说说笑笑,陈会计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迎春,郝建国回来了。”
邵迎春愣了下,忙问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个礼拜了吧。”陈会计想了想,给出了答案。
一个礼拜前?
那就是说单强给她打电话的时候,郝建国已经回来三天了?
可是单强为什么要骗她?
也或许不是单强骗了她,而是他也不知道?
可是为什么?
“那他现在上班了吗?”邵迎春忙问道。
陈会计点头。
郝建国突然回来的消息惊的邵迎春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回来了却不告诉她,应该是还在怪她吧?
怪她害的他妈妈住院。
邵迎春从财务科出来,迎面正碰上郝建国,突然见面两人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邵迎春想问郝建国为什么回来不告诉她,话到了嘴边却又不敢问。
郝建国站在她对面,一时间也没说话。
半晌之后,还是邵迎春先开的口,“有时间吗?”
郝建国点头,两人去了他们经常去的厂后院的墙边。
树影稀疏,在两人身上落下斑驳的影子,郝建国背光站着,邵迎春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但是她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沉闷的情绪中。
邵迎春深深的看着面前的郝建国,这么长时间不见,他瘦了很多,也黑了。
知道他一定是这段时间太过辛苦所致,心里更难受了。
“婶子还好吗?”依旧是邵迎春先开的口。
郝建国点头,依旧没有说话。
邵迎春又先后问了郝建国妈术后恢复的情况等等,郝建国多数是用点头或者摇头回答,除非没办法用动作回答的才勉强说句话,也都是用最简短的语言来回答。
气氛压抑的让邵迎春透不过气来,用力深呼吸了几口气,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她也不知道那天怎么就那么巧,遇到了刘钰雯,她更没想到会因此而连累郝建国妈。
自从除了这件事,邵迎春几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万一郝建国妈因为这事有个什么闪失的话,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郝建国用力搓了下脸,重重的吐出口浊气,“这事不怪你。”
他知道他妈妈心脏早就不好,而且后来突然严重了也是被吴爱军气的,与邵迎春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没联系她,一是因为担心妈妈的手术,二也是多少有一点埋怨的。
看着邵迎春难受的样子,郝建国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握住邵迎春的肩膀,“抱歉,我最近心里很乱,我妈那边……还有学校那里……”
“不用说了,我都懂。”邵迎春忙打断他的话,郝建国的心情她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却又遭逢这种变故,任谁都受不了,郝建国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已经很难得了。
换一个人说不定都崩溃了。
此刻邵迎春除了对不起,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尤其看到郝建国这幅失落的样子,心里更好像油煎一样,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别哭。”郝建国抬手擦去邵迎春的泪水。
可越擦越多,好像水龙头打开了一样。
“别再哭了好吗?我心都被你哭乱了。”实在看不得她这梨花带雨的样子,郝建国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干裂的嘴唇吻上她的眼睛,将所有的泪水全部吻下去。
良久之后,邵迎春总算止住了眼泪,一抽一抽的,眼睛通红。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以前我还不信,现在总算相信了。”郝建国轻点了下她哭的通红的鼻尖,轻笑着打趣。
邵迎春瞪了他一眼,话说开了,邵迎春的心里像是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下来了,这会又想起郝建国入学的事,“怎么办啊?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跟学校通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