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关于皇甫傲天的事,云依倒是说把信送出去了,但是别的一个字也没多说,这让她越想越不安。
几日后,艾九儿收到了来自离水谷的信,还是沐云笙写的,有代沐泽深写的一些叮嘱的话,无非是叫她不要担心赫连铭那小子,说什么祸害遗千年。也有沐云笙写的,却和赫连铭那四个字差不多,只是多了几个字而已。
看着沐云笙写的“一切安好,九儿妹妹照顾好自己,不要太过挂念我们”,艾九儿越发不安。
她个人认为,沐云笙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即便她和他没有成为恋人,也绝对不会故意冷漠疏远她。那么,他为何从来不说两句轻松谈笑的话呢?
时间一点点流逝,艾九儿心里的事儿也越来越多,就像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一样,她越发不安。
战场上的事,谁也不跟她说半点风声,只说一切安好。
她让小白去偷听,却也是一无所获。
赫连桉倒是来府上要找她,她因为对赫连桉有所不满,又有许多戒备,便避着没见,而是叫小白偷偷观察了他几日,想得到点什么消息。
小白跟了一天一夜,说皇上做的事说的话都像皇上,并无不妥。艾九儿知道它厌烦做这件事,也不忍心勉强它。
一切好似都安好,艾九儿却总觉得没有表面看起来这样平静,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二月眨眼也过完了,三月桃花开,赫连铭已经出征一个半月,一直有报平安,却从未谈及战况,也似乎没有送军报回来。
看着摄政王府百花盛放,艾九儿想起苏渡,他说会努力在春暖花开时节回来,想来也应该快回来了。
想起苏渡,便会想起那些人来,不由得又是一会儿伤感。
冷静和白钰只送来两次信,说了一些路上的见闻,似乎过的挺开心的,还说在一个小河边,捡到了一个女婴,他们两个和赫连霄都很喜欢,便收养了做女儿。
想想白钰和冷静的身世,还有之前的遭遇,艾九儿觉得这也算是一件好事,能了以慰藉。
想到这里,艾九儿不禁好奇,这么久了,霍达竟还没有查清楚白钰和冷静的关系。不过她忍着没问,毕竟当初是她请求霍达寻找证明二人不是兄妹的证据,想来是不会好找的,才会耽误至今。
由此看来,白钰和冷静是兄妹的可能性要大了些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霍达为了不动声色的完成这件事,才多费了点心思和时间。
再者,这似乎已经不是特别重要了,因为冷静和白钰很开心,因为冷静有说起她会等着哥哥送她出嫁,想来是不会再有亲密接触了。
说起安王,艾九儿是一无所知的,倒是怀疑他会不会在知道赫连铭出征时,暂时放弃寻找艾心,转而去帮赫连铭。
想想赫连铭的好兄弟都不在他身边,艾九儿便总觉得他未必能照顾好自己。
说起兄弟,艾九儿一直都很好奇他们结拜五个,却从来没听说过老二是谁。但她没没想过问,因为她害怕是老二不在了,若是提前,难免叫他们伤心。
日子,平淡无奇的过着,艾九儿每日里早起早睡,越发的懒散,平日里除了调息内力,看一些史书奇闻,竟是成了安静的宅女。
三月中旬,还没等来赫连铭打胜仗的消息,艾九儿越发坐不住了。
这一日晌午,艾九儿吹响墨笛叫来了莫漠墨,说道:“我现在怀孕三个月了,胎气很稳,是不是可以走动了?”
莫漠墨答道:“你胎气一直很稳,内力又飞速增进,本就一直可以走动。”
艾九儿想想也是,只是最近嗜睡懒散,又听赫连铭的话老老实实的待着,才没走动的。
如今宅了两个月,是越发爱胡思乱想了,再不出去走走,她心情不够愉悦,对胎儿肯定不好。
算算日子,该把墨笛转送出去了,而艾九儿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把墨笛给云依,因为她知道云依对沐云笙的喜欢并不是要拥有,所以她不确定云依是愿意待在离水谷,还是出来。
最主要的还是莫漠墨,他似乎不愿意云依接手……
想到这儿,艾九儿忍不住问道:“墨墨,你为什么不支持云依做墨笛主人?你不喜欢她吗?”
莫漠墨打了个激灵,说道:“请叫我的全名。”然后等艾九儿答应,他才说道:“属下无权发表意见,全凭主人做主就是。”
艾九儿仔细打量着他,见他也不是多么反感,笑道:“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把墨笛转送给云依。”
莫漠墨说道:“必须亲手相送。”
艾九儿哦了一声,心想,若是人死了,还怎么亲手相送呢?然后觉得自己真是抽风,没事想这做什么。
正准备跟莫漠墨说她要去午休,却听莫漠墨说道:“能否让巧惠姑娘再为队长调制两杯凤凰醉?”
艾九儿皱眉,说道:“凤凰醉有那么神奇吗?每次都能让他做美梦?”
莫漠墨没有作答,因为他也不知道凤凰醉到底有什么好的,除却香味醇厚,口感好一些,醉了睡得沉一些,也没什么特别的,可队长却每日里想喝凤凰醉。
艾九儿叹息,想来头两次喝凤凰醉做了美梦,已经叫霍达成为一种习惯了,认定只要喝,就能做美梦,然后他日思夜想,就真的做了美梦。
想想霍达为情所困也挺可怜的,艾九儿便允了,说道:“以后每三日可以让他喝一杯,但是,不能再消沉,否则,没有。”
莫漠墨高兴谢恩,又故作平淡的道:“可是,等墨笛转送给云依姑娘,凤凰醉便喝不到了,可该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问题,因为凤凰醉现调的才好喝,而她并不想把秘方告诉别人,哪怕这人是墨笛护卫队的。
忽然,艾九儿恍然大悟,问道:“莫漠墨,你说这些,不是要提醒我巧惠也可以做墨笛主人吧?!”
莫漠墨立刻摇头,说道:“你想多了,午休时间到了,你快睡睡吧,脑袋都不清醒了。”
看着莫漠墨迅速离去,艾九儿无法淡定,因为她认定莫漠墨有古怪,绝对是想提醒她可以把墨笛转送给巧惠。
若是他不提醒,她还真没想到可以送给巧惠,倒不是看不起巧惠,而是巧惠一点武功也没有,如若成了墨笛主人,不知道会不会招来其他的事端,到那时,就是害了她。
而且,她有私心,希望下一任墨笛主人可以在她身侧,保护她孕期安好,而她自认为有武功在身的比较好。
思来想去,艾九儿决定去离水谷安胎,总比待在这皇城里叫她心情轻松些,还可以一看究竟,看离水谷的人到底是怎么了,对她不冷不热的。
这天晚上,艾九儿去霍达他们的院子谈这事,霍达没有任何意见,莫漠墨也没说什么,其他的连声音都没听过的,更是闭着眼睛跟木头似的,这事便定下了,定在明日出发。
艾九儿离开时,霍达提醒她跟摄政王府交代一声,她点了头,去找她最熟悉的方休。
方休听她说要离开,登时急眼了,说道:“摄政王千叮咛万嘱咐,尽量不要您离开府上,即便离开,也不要出神佑城!如今您怎么突然就想去那么远的地方呢?”
艾九儿笑道:“也不算远,几日便到了,以前也去过的,那是我娘的师门,我师父也在那,那里山清水秀的,总比在这更风景宜人一些。”
方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您是有心事,才想着离开,免得睹物思人,是吗?”
艾九儿想说不是,但想想这是个好借口,便默认了:“他不让我出去,也是怕有意外,可我身边有高手,府上也有,大可以送我过去,不就没事了吗?”
方休还是有所不放心,继续劝道:“如今摄政王出征两月有余,归来之日已经不远,您何不再等等?”
说起这个,艾九儿面色沉重,咬着唇,呼吸都紧张了起来,好半晌才问道:“方休,你跟我说实话,他那边情势是不是不容乐观,为什么你们谁都不跟我说战况如何?方休,你可不要瞒我。”
方休羞涩一笑,认真答道:“相隔几万里,还隔着沧月国,送军报很麻烦的,况且摄政王打仗,向来不喜欢送军报,唯有凯旋归来之日,才算得上军报。是以,神佑国百姓也很少谈及战况如何。”
艾九儿这才明了,为何小白在市井听不到人们谈论,敢情是摄政王战功赫赫,从没打过败仗,叫人们深信不疑他会凯旋归来,便不紧张不好奇战况如何了。
可问题是,这次是跨国对上最强大的祈天国啊,竟也能如此淡定吗?
方休见艾九儿仍旧不安,连忙说道:“虽然是对上祈天国,但几百年来大局已定,谁若突发大战要吞并哪国,是会引起诸国恐慌的。据说,与沧月国接壤的国家,都纷纷表示会全力支持沧月国。如此,摄政王定能平安归来。”
听得这些,艾九儿才稍微放心点,然后再一次自责,竟是对国家大事一无所知,连这点基本常识都没想到。
所谓唇亡齿寒,沧月国虽小虽弱,却是诸国的唇,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也难怪赫连铭那般信誓旦旦的说必定凯旋归来。
只要沧月国保得住,那就是凯旋,而现在看来,确实不用太过担忧。
只是,这个道理,祈天国又岂会不知?
那……是谁为了什么要发动战争惹是非呢?
他是太肆无忌惮,还是太过愚蠢?抑或是,一切尽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