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贺新缨开始以为自己没听清,问道,“什么小晨找到了没有?”
霍母却以为她只是没听清,不甚在意地说道,“小晨不是失踪了吗?我刚刚看到沈俊权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了,应该是得到消息了吧?他……他没和你说?”
本来还自顾自说下去的霍母,见贺新缨的脸色骤变,最后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压低了些。
“你怎么知道的。”贺新缨的声音变得空洞。
“我……就是那天晚上沈俊权给阿宸打了个电话……说……说小晨不见了,还怀疑是阿宸带走了他。”
霍母望着眼前的贺新缨,有些害怕地说着事实。
糟了,自己怕不是触动了她的什么神经吧。
贺新缨脸色逐渐变得苍白,目光呆滞了几秒之后变得恐惧起来,忽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头,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我把小晨弄丢了……我把小晨弄丢了……”
她不断地喃喃自语着,直到老管家心疼地把她拉过来:“小姐,小晨的事不是你的错……你就别自责了……”
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遇到什么事都要把错误揽在自己身上,老管家觉得,她的病症也和这个特点是有关的。
他相信沈总一定可以找到小晨的,而现在的问题是要让贺新缨别再自我否定下去。
贺新缨这一次倒是没有歇斯底里,只是瘫在老管家的怀里不停地嘟囔着同一句话,直到累坏了才又开始迷迷糊糊起来。
“去叫赵医生。”管家压低了声音告诉另外一个仆人。
这些天赵医生一直是住在老宅的,只是他们为他特意单独腾出一个房间,没事的时候很少去打扰他。
“这是最后一针了,不能再打了。”给贺新缨注射完镇静剂的赵医生重重地叹气,“虽然我很理解你们这样的情况,但镇静剂打得多了,对病人的身体百害而无一利。”
老管家愣了一下,答应道:“我会和沈总说明的。”
他们想出这样的办法也是迫于无奈,贺小姐这些天原本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害怕起自己会把小晨弄丢起来,要不是给她注射的那几针镇静剂,恐怕她此刻已经病得很严重了。
“另外给她新开的药我放在房间了,以后如果有需要再来找我就好。”赵医生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还得拜托你和沈总说声抱歉,我今天有场手术必须赶回去了。”
虽然他也很想成为这家的专属私人医生,但总得对其他的病人负责。
老管家知道他拦不住,就让医生离开了。
望着躺在床上的贺新缨,管家重重地叹了口气。
原本以为两个人重聚之后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却没想到忽然间出了这样的事情。
但愿今天沈总能找到小晨并成功把他带回来。
沈俊权万万没有想到,带小晨走的竟然是贺新缨的丈夫。
原本想要好好教训“绑架”小晨的人,却在听完他的故事之后愣住了。
原来贺新缨是有丈夫的,可是这两年却并没听说过他的消息。
那男人说,贺新缨怀孕期间他正在另一个国家进修,中途和贺新缨忽然失联,却又因为种种缘故无法及时赶回。
直到今年他回到日本,一路打听之下,才知道贺新缨带着孩子回到了国内。
可是他追踪之下发现这个女人并不是他的妻子,虽然她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气质。
“原谅我用这种方式带走小晨。”男人在得知沈俊权的身份后,十分绅士地致歉,“我只是太想和他交流了。”
沈俊权面露不悦。虽然基本可以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小晨的亲生父亲,且对他们没有恶意,但他却依然提不起任何好感。
要不是他悄无声息地带走了小晨,贺新缨哪会又表现出惊恐的样子来?
“小晨,跟爸爸回家。”懒得和他说话,沈俊权牵过一直在旁边站着的小晨。
这孩子倒是不认生,也不知道这男人是怎么做到把他带走的。
小晨却没有动地方,看了看沈俊权又看了看男人,怯怯地说:“可是……爸爸……他说他也是我爸爸……”
大人之间的复杂关系,让小孩子有些凌乱了。
沈俊权抬头看向男人,目光冰冷得仿佛可以杀人。
“爸爸?”他勾起一抹冷笑,“贺新缨死的时候你在哪儿?小晨出生的时候你又在哪儿?别拿什么失联当借口,真的爱她就算是她凭空消失也会立刻挖地三尺!”
当初他对贺新缨就是这样的,那种心里针扎似的疼痛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此刻他不单是因为男人带走小晨而感到气愤,甚至也为他对贺新缨的不管不问而感到羞耻。
同为男人,如果他的女人有孕在身,他情愿放弃进修的机会在身边陪伴。
男人却一直直愣愣地看着他,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新缨已经死了?”
虽然他对贺新缨的长相和妻子一样大为不解,但却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之所以带小晨来到僻静的地方,也是想借机问一下贺新缨的下落。
却没想到小晨并不知道还有别的“妈妈”存在,这让男人陷进了更深的不解。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他的妻子已经死了。
没有嚎啕大哭,他只是捂住了嘴巴,眼泪从眼角滑落。
如果他能多替她想一想,是不是悲剧就不会发生?
“等等。”终于平静下来以后,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般问道,“你妻子的脸怎么了?”
他知道贺新缨是沈俊权的妻子,而那个女人有一张和贺新缨一样的脸。
“车祸,整容。”沈俊权言简意赅地回答,“有人认为你妻子的死很及时,帮她由此调换了身份。”
男人似乎还想再问什么,沈俊权索性全都告诉了他:“小晨是我们收养的。当时没人知道你的存在。”
虽然这样说,但他心里已经有数了。
莫名其妙地“被消失”,这还用猜么,准又是霍景年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