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母只是冷笑了一下,下一刻手一抬把盘子掀倒在地。
放在上面的碗和碟子撞击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还散发着热气的汤和肉滚落在地。
贺新缨眸光一暗,有点难受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还吃什么,等这么久看着你的脸都饱了,愣什么,还不赶紧收拾!”大声呵斥着贺新缨,沈母用鄙夷的眼神盯着她。
“对不起……”嗫嚅着唇瓣,贺新缨愣了愣,低身,徒手就要去捡碎片,眼里盛满了失落。
她没有想到沈母会这么的排斥自己。
在不远处守着的杨雪见状,蹙了下眉头,走过来要帮忙。
“谁给你的命令让你帮她了,还不给我滚,这点小事都弄不好,留她在家里做什么!”
破口大骂起了杨雪,沈母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贺新缨对着杨雪摇了摇头,让她不要过来。
自己则是去收拾那堆碎片,因为沈母的态度,情绪也低迷了起来。
一不小心,尖锐的碎片在细腻的皮肤上狠狠划开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渗透了出来,顺着流了下去。
“嘶~”吃痛地皱着眉头,贺新缨惊呼了声,从手心处传来疼痛感。
紧咬着唇瓣,她都不敢抬头去看沈母的表情。
从高处俯视着的沈母见状忍不住咒骂了起来:“还真是没用的废物,这点事都干不了!”
说完沈母便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满脸的嫌弃。
话语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贺新缨的内心,心情低迷了起来。
“贺小姐,你快包扎一下吧。”杨雪关切地说道。
“没事的,我用水冲一下就好了!”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贺新缨起身到厨房里面,开了水龙头,把伤口放进水流中。
透明的水漂染着艳红的血,流到了管道里。
忍着疼痛,贺新缨强打着精神,又走过去和杨雪一起清理好地上的东西,并且重新做了饭菜,让管家给沈母端进了房间。
打扫完后,贺新缨便拖着疲累的身子躺倒在了床上,想到沈母对自己的厌恶,眼里一片阴霾。
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让沈母不那么讨厌自己。
守在外边的杨雪,思量了一番,还是将这件事情报告给了沈俊权。
站在百叶窗边,沈俊权听着电话那头杨雪的叙述,眸子越发的深邃了起来。
昏黄的天色打在他身上,多了几分沉重感。
沉默了好一会,沈俊权疲惫地叹了口气。
一头是深爱的女人,另一头是养育自己的母亲,他也很为难。
“行,今天辛苦你了。”
走回到桌边,拿起自己的外套,往外头走去。
挂断电话后,便开车赶了回去。
到家后,沈俊权眉头紧锁着,他迈着步子直接往沈母的房间走去。
“母亲,我们谈谈。”
伸手敲了敲房门,沈俊权紧锁着眉头。
很快房门就被拉开了,沈母听到他的声音脸上虽然因为之前的不愉快还是绷着,但看到自家儿子回来还是很欢喜的。
“没吃饭吧,来饭厅。”故作淡然的语气,沈母就要往餐厅走去。
“您今天是不是为难新缨了?”没有跟着上去,在她身后,沈俊权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
步伐停顿了下来,转过头,沈母提高声音质问道:“她告诉你的?”
寻即又冷哼了一下,脸上挂起不屑的表情,这个女人竟然敢告状,“也是,她这种女人确实会喜欢在背后说事,怎么不见她当面和我说!”
语气里不掩对贺新缨的讨厌,表面恭恭敬敬的模样,私底下还是如此丑陋,
“不是她说的,她没有你想象中你不堪。”
忍不住呛声了起来,俊脸上浮出不悦的表情。
“呵,我把她想得不堪?她自己本来什么德行难道还用我来说吗!”
“是不是没人告诉我,你就要继续虐待她?”
“虐待?沈俊权,我看你是被她迷惑得连母亲都不认识了!”
沈母喘着大气,厉声说道,一张脸因为气血上涌,涨得通红。
听到外面的争吵声,贺新缨赤露着脚踝急急地跑了出来。
恰好看到俩人在大声争吵的场景,心头一阵压抑,赶紧跑了过去。
“俊权哥哥,你们别吵了,伯母没有对我怎么样。”拉着沈俊权的衣袖,贺新缨满脸哀恸地劝道,心头被巨石压住一样。
大抵也知道俩人是因为自己才吵起来的,心中更加的愧疚了。
对着沈母满脸歉意地说道,“伯母……”
刚想要说话,沈母看到她火气烧得更旺了,恼怒地打断了她的话,“不用你在这装好人,我觉得恶心!”
脱口而出的言语化为利剑狠狠地刺到贺新缨的心口。
苍白着脸色,她紧张地看向沈俊权,担心他发火。
没有来得及拦住他,沈俊权已经怒吼出声。
“够了!”
眼里盛满的火光让沈母心口一堵,往后退了几步。
“好啊,你让这个女人来沈家,就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颤抖着手指指向他们,脸色一阵铁青。“我告诉你沈俊权,这个家里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被自己儿子当着贺新缨大声呵斥,沈母心头悲愤难平,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三番五次和自己翻脸。
怒急攻心的沈母转身走到了门口,泄愤似的将门重重甩合上。
“伯母!”贺新缨追了上去,神情焦灼。
然而跑出去的时候,沈母已经在路边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离开。
沈俊权跟着走了出来,脸色变得更加阴郁了。
天色愈渐黯淡了下来,带来一层阴霾笼罩在俩人身上。
看着自家母亲赌气式的离家出走,沈俊权也很是无奈。
“俊权哥哥,你想想办法啊,伯母她……”
瞳眸里满是晦涩的色彩,贺新缨摇晃着他的手臂,着急地说道。
心里更加责怪起了自己,不禁耷拉下脑袋,郁郁寡欢地说道:“要不我还是在外面住吧,都是因为我……”
要不是自己,沈俊权也不用这么为难了。
“不行,外面危险,我也不放心。”
摇了摇头,沈俊权劝慰了她几句,便派人出去寻找沈母的下落。
而沈母从家里出来后,让司机在市中心的街道将她放下。
一个人在路边走着,嘴里念念有词,骂着贺新缨。
而这一幕,却恰好被在附近吃饭的霍景年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