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他与现实中的他是同样的伪灵根,同样身处天衔宗外门多年,处处受辱,在修仙界寸步难行。终有一日他闯入了秘境,得到了来自已飞升大能者留下的传承,换去了自己那如残渣般的伪灵根,脱胎换骨。
可这看似走运的奇遇却也是他最为痛苦的开端。梦中的白祈杉走出了秘境,与现实中一样在门内大比中大放异彩,又在几年后的宗门大比获得大胜。这一大胜让他名声振扬了整个修仙界,同时也引来了无数修士的怀疑——
他们不知白祈杉原本一届伪灵根之人是为何能在短时间内褪去凡根不说,还一跃而进超过了无数天赋异禀的修士。
几番折腾后,他们竟当真翻出了他所练心法的来历,那所谓的飞升大能留下的心法是以灵、魔气混杂者方可修炼。那些修士们大惊,便是要将他除去。当他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活下来后,他们竟又是不知从哪挖出了他那藏在血脉中的身份——拥有一半魅魔血统的半魔人!
魅魔为女,聚阴惑人。拥有一半魅魔血统的男性不同于魅魔那般阴气过剩,也不同于寻常男性的阳气十足,而是恰好的阴阳均衡,是再好不过的鼎炉体质。这等该死的体质将他又逼入被人追捕的境界,整个修仙界仿佛分裂成了两派。一派以合欢宗雪夙仙子为首,誓要将他抓入府中当作鼎炉,一派则是要将他这霍乱一界的妖孽除去。
而天衔宗清霄道君的两徒流云、流行,正是这第二派中的主力修士。
梦中被逼得几经走上绝路的白祈杉有多恨他们,用尽这世间所有痛恨的话语都不足以形容,恨得将他们千刀万剐都不足惜。
这样的梦境太过逼真,日日夜夜纠缠着白祈杉,让他忍不住怀疑这就是他的前世。他怕了,在尝试着以从梦境中知晓的方式竟真找到他母亲留下的那名为灵宫的势力后,他更是怕得要命。
合欢宗雪夙仙子、流行、流云......
梦中出现过的人物一个一个地出现在他的眼前,梦中他们对他做过的恶事仿佛又浮现出来,将他逼得把他们恨之入骨。
杀了他们!
白祈杉内心为魔的那一个自己这样说道。
杀了他们,以绝后患!他们早晚会害了你,不如提早下手,让他们尝尝痛苦的滋味。
也不知是什么影响了他,白祈杉竟当真这样做了。那时的他还未入道,他却是已用他母亲留下的灵宫势力杀了那些欺辱他的人,将那雪夙引到了就连老祖都无法杀死的尸人所在处,将她推入岑家的獠牙之中。他还利用流行渴求力量的心,令人引动兽潮将流行赶去原本他得到传承的秘境之中,代替他成为那个获得那害人传承的人。
白祈杉早就知道,那秘境中有一处名叫化魔关,入了那关便会引动心魔。流行的心魔不浅,只需稍稍引动便会化为半魔,到时就算流行并无为魔者的血统也会变得灵、魔气混杂,可修行传承的心法。只是他没想这秘境竟作用不小,不但引出了流行的心魔,还让他成了魔界少主。
魔界少主?深知流行底细的白祈杉怎会不知那所谓的魔界少主不过是个虚假的身份,在魔界能称之为少主的只有几千年前那位将几界搅得天翻地覆的魔尊血脉,要出身也只会出身东都,哪会是流行这个北辰人。更何况清霄道君修为高深,流行在他身边多年,若真是魔界之人早就被发现了,何能安然等到现在?
流行自称魔界少主,只能道是自掘坟墓。接下来无需白祈杉再做何事,清霄道君就会替他将流行断命。
解决了这两人,可当白祈杉想对流云下手时却怎么都无法。先是因有他梦中从未出现过的谢玄阳在旁,后却是因在他两的相处中他不知不觉真将流云当作了朋友,在岑家时流云为护他的奋不顾身更是彻底消了他对其的因梦境而起的怨气。
怨气消失后,白祈杉这才惊醒。他竟因一场噩梦杀了这么多人。明明他们什么都未做过,他却取了他们的命!
就凭这些人的命,他就足以被整个修仙界追杀。到时怎么办?要是被玄阳或是流云知道了怎办?以他们一心向善的性子又怎么会原谅他这个满手是血的人?说不定、说不定他们还会气得要将他手刃!
这样可怕的认知缠绕着白祈杉,令他夜不能寐,战战兢兢不再敢碰那已被他彻底接手的灵宫势力,就怕哪一天事情败露。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杀过的那些人竟会被流行那个该死的假少主给知晓了,还派人前来威胁于他,逼他与之合作,借其灵宫势力。
一想到这儿,白祈杉就恨得咬牙切齿,想将那躲在魔界不出的流行抓出来碎尸万段。这该死的流行用流云的安危逼他不说,竟还将此事暴露在了谢玄阳眼前。
如今倒好,玄阳气得闭门不见他,流云也昏迷未醒,醒来后怕是也会从玄阳那边知道那些事。难不成流行这家伙以为将他们两人与他的关系挑拨开来后,他还会答应他的合作?白祈杉咬牙想道。
不!流行这厮虽被秘境内的虚假记忆骗的以为自己是所谓的魔界少主,但白祈杉知道流行他并不是真蠢,不会想不到这样做了会让他更不会答应。
那这个该死的流行到底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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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流行到底想干什么?这个问题白祈杉如何都没能想出。他跪在谢玄阳门外一天一夜,若不是第二天莫凌烟醒来后将他强行拉走, 他怕是连宗门大比都不愿去了。
“白祈杉, 你到底和玄阳怎了?”平下那药剂引起的阳气翻涌醒来后,莫凌烟立即变回了平常那般活蹦乱跳, 可往常与他打闹的另一人却是变得时时心不在焉, 无论他如何挑衅逗弄都不见反应。
“没什么。”白祈杉随口答道。他站在莫凌烟身旁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比试,却是眼神涣散着看着远处,没有丝毫已做好比试准备的样子。
“你还说没什么?你都跪在玄阳房前那么久了。”莫凌烟才不相信白祈杉的鬼话, 白祈杉这副神游的样子怎么看都是发生了大事。便是向前一步转身站到白祈杉面前, 两手抬起, “啪”地一声拍在白祈杉的脸蛋上,使劲揉了揉, 强迫白祈杉聚神看他。
他嘴角一扬,痞笑道, “莫不是你心悦玄阳一事被发现了?玄阳拒绝了你,你便是心灰意冷?哎呀,我的小白白呀,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咱们玄阳把心送给了师尊, 你便是再另选个他人心倾呗。”
“哼, 胡说八道。”白祈杉冷笑一声, 拍开莫凌烟揉着他脸不放的贼手,翻了个白眼,撇开头去不愿再看他。
见白祈杉如此, 莫凌烟便是以为自己猜中了,心里先是一惊,回想起白祈杉平日里对谢玄阳的那股热乎劲儿,越觉他是暗自爱慕谢玄阳多年,也不知怎的心里竟泛出些酸水儿来,堵在心口好生难过,一时间连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有些牵强。
“我猜中了?”莫凌烟道,他努力维持着笑容,却不知越笑越是难看,“讲真,白白你要不要换个人喜欢?总不能破坏玄阳的幸福不是?”
白祈杉懒得听莫凌烟胡扯,他对谢玄阳根本不是那种爱慕的感情,要说也只得是旁人抵不过的师徒情。
他在世混沌多年,生母在他出生之日便死,生父、宗族皆不待见他,拜入宗门也到处受欺。谢玄阳是第一个真心待他之人,连一身绝学都传授予他。于他,谢玄阳便最为尊敬之人,哪能生得出爱慕那般叛逆的心思。
不过这等想法他是不会与莫凌烟说道的。他斜眼便道,“换个人?换谁?”
“比方说…我。”莫凌烟用手指在四周晃动一圈,突然指向自己的鼻子,道,“你看,你流云师兄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又是大名鼎鼎的清霄道君之徒,出身还是西凉大世家嫡系,要实力有实力,要财力也是有财力。”
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臂,又扭了扭腰,一番逗笑的模样,“长得俊俏,又强壮,定是能满足你这个白宝宝的。”
说着,莫凌烟伸手做抱状将手绕到白祈杉的身后,对着白祈杉的屁股就是一拍。好好一英俊才子偏偏显露出丝丝猥琐,看得白祈杉额角青筋直跳,伸指对这莫凌烟的额头就是用力一戳,“好你个流云!你暗恋我不成,还说起荤话来了!”
“哎哟!我哪暗恋你了?”莫凌烟捂头呼痛道,“我堂堂莫大公子、未来的流云道君还需要暗恋?只要我说道一声,不知多少俊男靓女会自愿暖床。你这么粗鲁,我喜欢我师尊也不会喜欢你!”
话虽这么说,但莫凌烟胸腔里的一颗心在白祈杉那句“暗恋”的话下跳得有多快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谁要你这个浪蹄子喜欢?”白祈杉一听,脸顿时沉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讽刺了声。正巧大比斗场轮上他,便是甩了甩袖子转身就跃上了斗台。
原说宗门大比每一位参比修士都需从第一天开始上斗台比试,可天衔宗参比修士在这第一天就出了事无法参比,又是玄正宗小乾峰弟子所为,玄正宗为了补偿只好以此届大比主办宗门的名号与天衔宗第一宗门的名号做担保,将未参比的天衔宗修士给保入第二天的擂台战。
宗门第二天的擂台战是依第一日排名为准设下十个擂台由前十名担当擂主,再由第一日筛选出的三十名自选擂台挑过,赢者为新擂主,直至第三日十位擂主再战分出胜负。
未参加第一天比试筛选被担保入第二天擂台难免会落人口舌,不过好在莫凌烟、白祈杉两人的实力没辱没了第一仙宗的名声,即便没参加第一天的比试,在这第二天的擂台战中也是节节告胜,愣是占据了第五、六擂,让观战修士看了无话可说。
可这占据了第五擂,比莫凌烟所占之擂都高上一位的擂主白祈杉却不见脸上展出笑容,反而是频频看向各宗门大能所在的观台紧锁眉关,抿唇不语,面对旁人的道喜也是面若冰霜。
“你是不是在找玄阳?”擂比结束后,莫凌烟顺着白祈杉的目光向那还为离去的各宗大能中看去,却没能找到谢玄阳与清霄的影子。他不由挤眉弄眼道,“别担心,玄阳和我师尊在一起。听说他们俩昨日从我那走后就没出现了,到现在指不定是在干什么不言可说的事。”
“胡说!”白祈杉想都不想便否决道,“玄阳定是——”他顿住了,没有将下半句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