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闻言顿时一惊,骇道,“什么?虎符?!”
众所周知虎符是调兵凭证,其背面刻有铭文,分为两半,右半存于朝廷,左半发给统兵将帅或地方长官,调兵时需要两半合对铭文才能生效。可这龙狼玉雕一来背面没有铭文的存在,二来其是玉玺的一部分,而玉玺是皇帝之物,怎么说都不可能分成两半,将一半分给大将。
谢玄阳当然知道他们几人在惊讶什么,向他们压了压手示意他们静下,解释道,“我说的虎符不是一般的虎符,而是不用分割给大将的虎符。”
“还有不用给大将的虎符?”莫凌烟问道,他身为西凉莫家嫡子,当初混迹在权贵圈好多年,却是从未听说过还有虎符不用交给大将。他摸了摸下巴,“不给大将,这兵还怎么领?”
谢玄阳意味深长地笑了,“当然是皇帝自己领。”
莫凌烟愕然,登时惊得张大了嘴,“自己领?!还能皇帝自己领兵?”
这可是他听都没听说过的,搁在哪个皇室都是天方夜谭。领兵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拿着虎符就可以,平日里要处理虎符相应的军营事务不说,每每用起兵来还得亲身上阵。
对皇帝来说一次两次御驾亲征还可以,但谁敢次次都亲征?谁敢?!
谢玄阳道,“旁的皇帝能不能领兵,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一位绝对能领兵。”
莫凌烟好奇道,“谁?”
“本就属武将出身的东都临武帝,李易山。”谢玄阳抬手就将那玉雕侧了过来,微眯起眼在那玉狼沉下的腹部找寻一阵,果不其然找到一个被刻得极为隐秘的“灭”字,字的周围还有着一圈如火状的雕纹。他指着此字向几人展示道,“看这儿,这个是那位临武帝所率之军的军旗纹,便是千年多前横扫东大陆、一统东都的那支军队。”
临武帝和他那支军队的大名就算千年以后的今天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别说是东都人了,就说是西凉人出身的莫凌烟,或饶是已清修多年的清霄都知道。
“难、难道说…”莫凌烟吞了吞口水,颤颤地说道,“难道说,这、这玉玺就是…就是那支军的虎符?!”
这还得了?柳无情顿时跳了起来,一把推开莫凌烟,小心翼翼地从谢玄阳手中接过龙狼玉雕,捧着它仿佛捧着此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兴奋地近乎失语,张着嘴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啊!□□天策军的虎符啊!楚云你快看,天策军的虎符啊!”
楚云不太想回应柳无情。虽然身为东都人的他同样敬仰□□临武帝和天策军,但瞧着柳无情这副痴汉的样子,他在知道这是天策虎符的那一刻心中涌起的激动竟是“噗”的一声就如被浇上冷水的火焰那般灭了个干净。他扯了扯嘴角,“我看到了,这又不是完整的虎符,你激动什么?”
“对,不是完整的。”柳无情咬着牙握了握拳头,捧着玉雕在房中来回踱步,又是空出一手狠狠拍在桌上,“不行,绝对不能轻饶那个破坏虎符的混蛋!我定要找回剩下的一半,然后让那混蛋好好尝尝偷东西的下场。让他连天策虎符都敢偷,哼!”
“对对对。”楚云连忙点头附和道,“偷□□虎符真是太丢我们东都侠盗的脸了,是要好好教训,就交给你了,柳兄。”
“滚。”柳无情冷哼了声,“谁为了你们盗贼的脸面?自己教训去。我要教训的是他偷什么不好竟敢偷□□的虎符。”
“好好好,我自己教训。”楚云道,“不过在此之前,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柳无情噎住了,他还就真不知那个混蛋去了哪,也不知道玉玺剩下一半在哪都,甚至连一丝丝线索都没了。
就在这时,谢玄阳捣弄着那原本装着玉雕的盒子,上下翻倒,竟从盒中掀开了一个夹层,层板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制成的,看似是木制的,摔掉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却不闻木制与他物撞击该发出的闷响。
谢玄阳看了看确认这夹层中什么都没有后,便查看起摔在桌上的层板来。这层板摸起来甚是光滑,像是抹上了一层滑溜溜的清油。其温度是极冷的,仿佛从板心散发出寒气,从谢玄阳触碰它的指尖顺着他的经脉将透心的凉意侵入他的身体之中。
谢玄阳道,“这东西真够冷,不知是什么。”
清霄见状也摸了上去,“玄冰。”
谢玄阳道,“哦?听起来不普通。”
清霄点头道,“铸器的好东西。”
谢玄阳顿时来了兴趣,能被清霄说是好的东西肯定不普通,要是放到修仙界估摸着得被铸器师疯抢。他道,“铸剑的东西?那这层板看来也不普通了。”
他举起这层板,试着将它放在从窗中透进的光线下。此时正值未时,日阳虽开始偏西,光线却是依旧很足。谢玄阳尝试着透过阳光看它,本以为这层板通身黑色看不出什么来,没想它在阳光下却成了半透的玄色,隐约还能看出内里刻画着类似面具的纹路。
谢玄阳道,“这是…”
柳无情凑来一看,“诶,这不是宗人堂的标识吗?”
作者有话要说:天策军:爷不在江湖,江湖却有爷的传说。
OBS:此处天策不是剑三游戏里的天策,就是个名字而已。
第66章
谢玄阳垂着眼,手不停的在玄冰上掠过, 他的动作很快谢玄阳垂下眼, 他手上的动作很快,快到一旁看着的几人都看不清他的手, 只觉眼前无数道肉色的光影飞窜。他手上覆着灵力, 这是他用剑时常常附在剑上的灵力,虽是很薄却让他的手化作了锐利无比的刀刃,将那冰凉满是寒气的玄冰给一片片、一层层剥了开来, 露出被藏在内里的玉牌。
这不是一般的玉牌, 方才他们几人隔着玄冰看不清, 而现除去了玄冰,整个玉牌完整的出现在他们面前。这玉牌没什么浮雕装饰, 只有中央处雕着个奇怪的面具,一半实一半镂空, 样式看着像是吓唬小孩子的鬼面。
这鬼面可不简单,每当它出现人们都会想到三个字――宗人堂。
这东都宗人堂无论是在东都人口中的下江湖也就是凡界,还是在上江湖即修仙界都是极为出名的。宗人堂魔修能者无数, 皆是风魔一族,神出鬼没乃为夜间行者。而这风魔一族是出了名的护短, 得罪其族一人, 便是得罪一族;伤其族人一分, 定是得来全族追杀。
正如江湖上流传着的一句话道的那样,东都最不可得罪的有三种人,这排行第一的就是宗人堂之人, 与之相比实力强悍的大能都得排到后面去。
大能好歹也会时而看在得罪自己的是个蝼蚁而忽略过去,这宗人堂之人却是不会管得罪他们的是什么神魔鬼怪,还是男女老少,当真是诠释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算是沂埏尊上亲自来,他们也不见得会将其放在眼中。
而现带着宗人堂标志的东西出现在这里,可就意味着事情麻烦了。
谢玄阳捏着手中已完全去除玄冰的玉牌,手中用力,白皙的手背的长条骨形都能被看的清晰。他脸上褪去了往日的淡色,难得浮现了凝重的表情。
柳无情提醒道,“哎哎!别这么用力,玉牌要是碎了怎办?”
谢玄阳看了他一眼,道,“碎了就碎了,还省了麻烦。”
柳无情道,“哪省了麻烦?这玉牌看着简陋,实则可是宗人堂的门主令。此牌一出,令百宗人,尊贵着呢。这要是被你捏碎了,宗人堂说不定会下追杀令。”
谢玄阳道,“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它碎了?”
柳无情怔了怔,觉得谢玄阳说的有些道理。谢玄阳见他没了反应,手上又要用力,柳无情见状也顾不上其他了,惊叫着扑了过去,死死扒住谢玄阳的手,将那玉牌给抠了出来,“谢前辈手下留牌!”
他将那抢出来的玉牌紧紧护在怀里,“谢前辈到底和它什么仇什么怨?非要将它捏碎不可。”
谢玄阳道,“没仇没怨,只是不想和宗人堂扯上关系。”
柳无情苦笑道,“谁都不想和宗人堂扯上关系。可如今宗人堂是玉玺唯一的线索了,谁让玉牌出现在放有半块玉玺的盒子里?我们不但不能毁了玉牌,还得带着它跑一趟,亲手送回宗人堂。”
谢玄阳直直地看着他,深色的眸子闪烁,仿佛里面藏着什么不知意义的东西。他此时的脸上没有笑,冷着脸全然不见平日里淡淡的温和。他道,“你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