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佐换了套唐装,双手负后,首当其冲。
不愧是江淮市,一呼百应的人物。
精神抖擞,不怒自威。
在距离纪念碑20米开外,他悠然止步。
而跟在他身后,已经围成人墙的打手,也立即原地待命,个个蓄势待发。
“淅沥~淅沥~”
雨,还在下,未曾停息。
天地间,泛起阵阵寒意,冰冷彻骨。
江佐横眉竖眼,面色阴沉,死死盯住萧天泽的背影,底气十足,怒吼道。
“这些人,够不够?”
“……”
萧天泽面对萧东皇的纪念碑,没有出声。
江佐冷笑:“不够是吧?老夫再叫!”
作为江淮本土一霸,他人脉广博,五百人不够,随便就可以再叫几百人过来。
他就不信,萧天泽赤手空拳,能对付这么多手持钢刀的打手,哪怕车轮战,都能将其耗死。
人多势众,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杨家听说你的事,愿意带人过来支援。”
“曾家也在调集人手,不多,三百出头。”
“邹老先生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一道又一道好消息传来,江佐听后眉飞色舞,无比骄傲,说话都中气十足。
“你现在跪下,磕头道歉,还来得及。”
萧天泽终于开口,气定神闲:“不急。”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
江佐怒斥:“你怕是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究竟招惹到了什么级别的存在。”
细雨绵绵,寒风瑟瑟。
六分钟后,第一批人赶到,四百出头。
十分钟后,第二批人赶到,三百有余。
最后一批,是在一个老头的带领下,火速登场,人数在五百左右,皆手持钢管。
这个老头,比江佐大几岁,目光凌厉,穿大红唐装,手里拿着旱烟,在雨中吞云吐雾。
“曾老。”
江佐拱手,招呼道。
被称作曾老的老头,敲了敲手中旱烟,用略显嘶哑的烟嗓,淡淡问了句。
“到底是哪个小畜生想找死啊?大年初一,跑来寻江老的不痛快,呵呵。”
“哼,他简直狂妄到无边了。”
江佐冷哼,与曾老并肩而立,虎视眈眈。
曾老吹了口烟雾,看向站在纪念碑下的萧天泽:“就这么个小玩意?”
“快快转过身来,让老夫瞧瞧,你到底长着一副怎样天憎人厌的模样。”
他语气很平淡,但字里行间,无不充斥着一股盛气凌人,高高在上,以及不屑。
萧天泽蓦然转身,淡淡地问:“江淮市这座纪念碑,立了多少时间?”
江佐老神在在:“百年有余。”
萧天泽再问:“这之间,有没有后人,胆敢大言不惭,扬言要推倒雕像,取而代之?”
闻言。
江佐、曾老,眉头微微皱起。
关于双方的矛盾,是江策主动去华蓉挑衅萧天泽,再然后语言过激,亵渎了萧东皇这位先贤。
此刻,旧事重提,江佐忽然被点醒,随后准备向一旁的曾老好好解释一番。
但,姜还是老的辣。
曾老从萧天泽这番话中,已经听出了不少东西,那张老脸青一阵白一阵。
“你孙子江策,胆子也太大了吧?连萧东皇的纪念碑,都想推倒?这简直大逆不道。”
“且不说,亵渎先贤,这是毫无良知,泯灭人性的畜生所为,不……连畜生都不如。”
“这事,要是传到燕京国都,萧氏皇族,你们江家,怕是要被满门抄斩。”
这番话,直把江策骂得狗血淋头。
江佐脸色铁青,指着萧天泽:“当务之急是杀了这个小畜生,只要没曝光出来,问题不大。”
曾老眼前一亮:“如果解决不了麻烦,那就解决找麻烦的人,哎,趁早杀人灭口吧。”
杀人灭口?
听得此话,典庆忍不住仰头大笑。
“一群蝼蚁,在江淮这片土地横行霸道惯了,真以为想杀谁,就能杀谁?”
“年轻人,你太年轻了。”
曾老吐了口烟雾:“我,江老,以及另外几家,在江淮市都是豪门大户,私下关系极好。”
“你如果敢动其中一家,余下几家,都会闻风而来,将你杀之而后快,明白吗?”
曾老说到这里,脑袋也抬高了不少,一举一动都在证明,自己是当之无愧的本土一霸。
“现在的后辈,做事越来越莽撞无度,枉以为,凭借一腔热血,就能扳倒豪门大户?”
“可笑,真是可笑啊。”
为萧东皇而来?
一个百年前的人物。
大家明面上敬仰,那是客套。
暗地里,谁又会真当一回事?
只要没闹得引起众怒,那骂就骂几句呗。
想着,曾老又忍不住冷嘲热讽:“我说,你不会是想趁着这件事,试图在江淮市一夜成名吧?”
确实,年轻一辈,不乏沽名钓誉之徒。
若是遇到什么事情,有名可沾,有利可图,那都恨不得挤破脑袋去争,去抢。
江策不正是如此?
听说有人亵渎九千岁,他就跟狗闻着屎一样,屁颠屁颠跑去华蓉,扬言要为九千岁正名。
归根结底,不过是为了拍马屁,表衷心。
把九千岁南宫战拍舒坦了,得到这位大人物的重视,明天没准就能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他今天活都活不了,还想在江淮市成名?简直是痴人说梦。”江佐冷笑。
他刚要下令,将萧天泽杀之而后快,一束突如其来的远光灯,照得他睁不开眼睛。
貌似,又有什么大人物来了。
江佐扭头看去,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踱步下车,气势很强,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袁自成?”
曾老惊讶:“怎么把这尊大佛,也惊动了?”
为了对付区区一个鼠辈。
有必要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吗?
真是的,这不得把那个小畜生吓死?
呵哈……
袁自成是军伍出身,多年前,衣锦还乡,因为过往的传奇履历,浑身都是杀伐之气。
据说,他上过战场,斩过敌寇,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为人神态威严,行事还是雷厉风行,
“这大过年的,听说出事了,我特意来看看,要是事情闹大,影响多不好。”
袁自成向两位老人打了声招呼,旋即眉头微皱,看向纪念碑下,那几道身影。
以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江策。
他早就听说,江家那位孙子,是武协的后起之秀,现在被整成这样,对方还真是胆大妄为。
少许,袁自成问江佐:“你想怎么处理?”
“敢羞辱我孙儿,还能怎么处理?”
江佐重重冷哼,身后近两千打手,蠢蠢欲动,等他一声号令,便持刀砍过去。
袁自成来了兴趣:“先容我过去看看?”
“不可,这小畜生有些身手。”
江佐摆了摆手,可随后便意识到,袁自成出身军伍,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袁自成踩着台阶,一步步逼近萧天泽。
出于惯例,他刚准备说几句话示威,可当看清萧天泽本人时,脸色顿时大变。
“萧……萧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