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岚慢慢吞吞挪过去,搂住他腰。
修戎抱紧又岚,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你什么都不用会,但也要什么都会。”
又岚不懂,“什么意思?”
修戎:“你可以什么都不用会,因为有我,但你又不能什么都不会,因为我不能一直在你身边。”
又岚抬起头,“你要去哪里?”
修戎:“我总有不在你身边的时候。”
又岚转不过这个弯儿,“你为什么会不在我身边。”
修戎没有再解释,又岚有时智商超群,有时又智商堪忧,为了防止跟她陷入无休止的纠结当中,结束话题,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又岚没有鸣金收兵的意思,扯着修戎胳膊,“你要去哪儿啊?”
修戎被她晃着胳膊,嘴角溢出笑。
又岚晃着晃着,把他袖子拉到胳膊上,手腕露出来,一道血痕,触目惊心,罪魁祸首手环,还在肆无忌惮的蹦跶。
她耸眉,“你……过敏?”
修戎本不是过敏体质,但很奇怪,戴上又岚送的手环,手腕就肿了。
又岚问保姆要来螺丝刀,把手环卸下来,“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你不难受啊!”
修戎没说话。又岚第一次送礼物给他,他不想她失落。
又岚看着那道肿胀的血痕,心疼死了。
修戎揉揉她长发,“没事。”
又岚仇怨的瞪他,“一个破手环,过敏就扔了嘛,干嘛还留着,玩儿煽情啊?”
修戎把手环拿过来,“有痕迹才记忆深刻。”
又岚很难过,“就为了记忆深刻?”
修戎没答。
他是唯物论者,但仍信一个传言,窥探太多别人的秘密,将忘记自己。
如果有一天,他不再具有洞察人心的能力,甚至不再记得自己,那他希望,他至少要记得又岚。
又岚不知修戎心有千丈水,只知有千斤重,坠入她心,浩浩汤汤。
她伏在修戎肩头,埋首在他肩窝,眼圈一红,眼泪湿了衣裳。
修戎感受到湿热,搂紧又岚。
两人就这样依偎,一句话不说,却交流了千言万语。
良久,修戎呼吸变粗。
又岚抬头,见他脸色煞白,“怎么了?!”
修戎也不瞒她,“胃疼。”
又岚马上反应过来,“你吃了我做的菜……”
修戎疼中抽空笑两声,“所以我可能是中毒了。”
又岚心情很复杂,“你全都吃了……”
修戎汗如雨下,却始终微笑,“去医院。”
“去医院!”又岚与他异口同声。
第55章 53
修戎没有大碍, 打了点滴睡下了。
又岚一直守在一侧,第二天早上, 修戎醒了,正好外公送来些暖胃的汤。
她一勺一勺喂给修戎,外公在床边儿看着,看的脸红, 悄悄出门了。
左晴、吕字圩中午时候过来的,来时拎着个果篮, 要多抠门有多抠门。
又岚没好气,“抠死你们算了。”
左晴不爱听了,“你怎么那么恶毒呢?你这朝嫁入豪门, 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我可是还得自己个儿奋斗呢。节俭一点怎么了?怎么了?”
又岚赌咒一句,“滚蛋!你改名叫左有理得了!”
左晴拿起个苹果, 削起皮来,“我就事论事。吕字圩不说,我还不知道,修戎家这么有钱,你敢情好了, 后半生都不用奋斗了!”
又岚瞥一眼修戎, 还嫁入豪门?就冲她啥啥不会, 修戎不嫌她,她还嫌她呢。
左晴紧接着,“我跟你说啊, 你就抱紧修戎大腿,你的未来,那是一片光明。”
又岚不想跟她继续这个话题,“我让你给我带那银线你带了吗?”
左晴想起来,从包里掏出个布袋子,递给她,“银裹金的,市面上少见,我跟这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也就鼓捣到这么一点。”
又岚打开看一眼,嗯,够了。
左晴:“你干嘛使?”
又岚把手环拿出来,把银线一圈一圈往上绕。
左晴看傻逼了,“卧槽!你把它包上,谁还知道是卡地亚?”
又岚专心绕线,心不在焉接一句,“修戎过敏,手腕肿的不行。”
左晴明白了,“嗷,也是,人家带手上的,都是那种世间少有,这种档次的东西肯定是过敏。”
又岚瞥她一眼,“你别阴阳怪气的,他平时只戴戒指,不戴手环。”
左晴啧啧两声,把削好的苹果剜一块搁进嘴里,“以前别人挤兑我时,也没见你这么护着。”
又岚掀眼睑,“你?你用的着我出马,你不把人欺负惨了算我看错了你。”
左晴呲牙笑两声,把话题又绕回来,“线给你拿来了,你可不能说我抠门了。”
又岚眼神甩向她啃那苹果,骂她都没力气了。
病床边上的吕字圩看着窗边儿的左晴,嘴角挂着笑,“我说给你买点补药,左晴说,你又不是坐月子,就跟医院门口买了个果篮。我现在看出来了,她纯粹是给她自己买的。”
修戎看过去,眼落在又岚身上,她正在专心致志给手环绕线。
吕字圩想起那温知夏,“诶,我一直没问你,温知夏你给弄哪儿去了?”
修戎忆起二区医院后身那一番谈话,“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了。”
吕字圩听不懂,“你别净说些个我听不懂的。”
修戎:“她不会再给你带来任何困扰。”
听到这话,吕字圩放心了。还是修戎了解他,知道他真正想什么。
修戎在医院待了两天,本来没什么要紧,只是又岚,实在放心不下,老觉得自己那盘菜,毒不应该这么劲儿小,为避免留下啥后遗症,一定要修戎多住院观察两天,两天之后,才办理出院。
又岚把修戎接到自己那儿,买了一堆大补的食材,跟又一闻视频,现场取经。
又一闻看着又岚买的东西,糟着天庭,“你买的什么啊?”
又岚看一眼黑黢黢一团,“乌鸡啊。”
又一闻:“又是在大超市买的吧?我说没说过,买这东西得上三元市场?”
又岚哎呀一声,“那太远了,我中午就得做好。”
又一闻:“你要想吃,你回家来啊,我给你做。”
一说这个,又岚就来气,“哼!要不是你从小惯着我,我也不至于不分五谷,不懂调料。你知道我在做饭上吃多大亏吗?”
又一闻哪儿听得懂,还沉浸在乌鸡选购那套道理中,“母鸡丛冠较小,犹如桑葚状,且色泽较黑。公鸡冠形较大,色泽紫红,也有大红色的,你买这个公母不分,一看就不是好料。”
又岚:“那,我再去买一只?”
又一闻:“那倒不用,你要自己吃,也就不用那么讲究。”
重点又岚是,“我给别人吃啊。”
又一闻挑眉,“谁啊?”
又岚还不想说,“你别管。”
又一闻不高兴了,“你个丫头片子!从小好吃好喝好伺候喂你到大,你这长大了,想学做菜了,不是做给你爹,是要做给哪个小流氓啊!”
又岚耳朵疼,“爹,快十二点了,给谁的问题咱以后再说,先教我怎么弄吧。”
尽管又一闻心里不平衡,却也还是接受了这个建议,“你那儿还有什么?”
又岚拉开塑料袋看两眼,“还有板栗,山药,鹅肝,西兰花,青笋,黄瓜,香菇,鲍鱼,两根老山参,还有……”
“行行行了!别说了!你要给谁坐月子?”又一闻越听越来气,还鲍鱼、山参,又岚连个拍黄瓜都没给他买过,更别提做了!
又岚扶额,“老又,你到底教不教,不教我挂了啊。”
小祖宗发话,又一闻哪敢不教,叹口气,“从背部切,纵向,一切为二,把骨头敲碎,搁冷水里,小火熬着,等水开捞出来。”
又岚照做,“然后呢?”
又一闻:“有砂锅吗?”
又岚把刚买的砂锅端过来,“有,刚买的。”
又一闻咬咬牙,却也没说什么,“以后,炖汤就跟家来拿砂锅,老锅炖的香。”
又岚长知识了,“哦。”
又一闻:“砂锅里倒热水,再搁焯过的乌鸡,加姜片,大火烧开小火慢炖。”
又岚全神贯注,考大学都没这么认真过。
又一闻心里发酸,对那即将吃到他宝贝闺女儿鸡汤的小流氓,又添三分怨恨,“红枣和枸杞用温水泡着,然后在乌鸡汤里加栗子,等半个小时再搁红枣、枸杞。”
又岚细心搞完,“还有吗?”
又一闻没好气,“加完盐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