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盘正打着,男士说了句话,她当即心死,“成。这可是你们说的,不要钱。”
几人乐的牙龈外露、眼不见,“不要钱不要钱。”
又岚把慌张压下,尽量如初时神色,“大哥,楼上有包厢,咱们可以定个房。”
男士拍拍她脸,“我特么让你给我举报了?收起你那点心眼儿。”
又岚:“可以你去定,我出钱。”
男士没马上拒绝,琢磨一会儿,觉得可行,正要拽她上楼时,修戎到了。
又岚在短短几分钟里,迎来第二个心死,到第三个,可能她就死了。
修戎走进来,看见又岚被挟持,皱起眉。
男士看见人,笑了,又捏又岚下巴,“这回你省钱了。”
修戎废话没多说,“一起来。”
又岚都想哭了,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还跟那儿装逼呢!
男士的斗志一下子翻腾起来,“哎哟,还是条硬汉。”他把又岚扔给一人,抻抻手臂,舒筋活骨,拿根铁棍走过去,“看来你是不趴地上不知你窝囊。”
修戎动作极快,没等人靠近,伸腿就是一脚,快速捡起铁棍,一棍搒下去,人当即晕死过去。他比着余下几人,“给你们个机会滚。”
余下几人虽然脖子粗,但大脑血量明显不足,钱已经不要了,小娘们再不要,那这趟白瞎了,他们只认这个理,没去想,被修戎搒一棍子,代价多大。
修戎见他们带着殊死一搏的劲儿,冲将过来,攥紧铁棍,挥落的恰到好处。
又岚眼见修戎动作行云流水,几人跟瓷娃娃一样,被他噼里啪啦一顿乱揍……神识跑出体外,至今仍未归位。
修戎其人,还真是……惊喜不断!
解决完麻烦,修戎走到又岚跟前,把她凌乱长发抚顺,“怕了?”
又岚不怕,但修戎这样问,她还是违心说一句,“嗯。”
修戎:“说实话。”
又岚马上摇头,“不怕。”
修戎笑,转身给吕字圩打电话,“汇通路北口,给你找了点乐子。”
吕字圩听他这口气,就知怎么回事,叹口气,叫上人,赶过去。
修戎把歹人交付吕字圩之手,就跟又岚去看电影了,只是,只剩20分钟了。
他给又岚买了爆米花,遭来她一句,“你喂我。”
又岚只是日常调戏,没真要他喂,却没想到,他真的捻三两颗,喂到她嘴边。
她失了魂掉了魄,看他侧脸,目不转睛。
修戎又喂她一颗,“看电影。”
又岚下意识回,“你比电影好看。”
修戎笑了。
又岚醉了。
她头一次看到修戎这般笑容,两弯似蹙非蹙剑型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比一袭无意穿堂风,偏偏惹得她,荡漾如山洪。
她突然明白,刚刚为什么会不想修戎赶到,也突然明白,为什么曾以为撞死的小鹿,又活力如初。她大概,是从想睡他,到想睡醒有他了。
修戎不知身侧之人,心里经历着怎样一场气势磅礴的战争,只是在她停止咀嚼时,捻一粒爆米花,喂到她嘴里。
当她濡湿的舌尖包裹指尖,那样一种触觉,似电流,刺进心头的星辰大海。
电影终了,修戎送又岚回家,熟悉的小西山,熟悉的保安。
车停,修戎没着急轰人,又岚也没着急走,建筑顶端的灯在闪,白光投下,照进车内,打在两人身上,一股暖流徜徉其中。
又岚先开了口,“那个,上次我醉酒,醒来在家,是你送我?你怎么进门的?”
修戎:“你身上有钥匙。”
又岚关注点与一般人不同,“你摸我了?”
修戎:“你想听什么?”
又岚:“你摸我了。”
修戎:“那我摸你了。”
又岚感觉脸蛋有点发烫,“你……”
修戎:“跟平常没有不一样,只是心有愧疚。”
又岚:“什么?”
修戎脸布歉色,“我不该留你一人。”
又岚一挥手,“不叫事儿,我又不害怕。”
修戎:“我怕。”
又岚闻言,屏息凝神,生怕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阻拦了修戎接下来的话。谁知等了半晌,他也没再说话。
她转过头,看着修戎,“我现在心里有点乱,我需要想清楚几个问题,如果明天我找你了,那就是我想清楚了,如果没有,那就是没想清楚。”
修戎:“嗯。”
又岚:“如果我没想清楚,你就来找我,好不好?”
修戎目视前方,没答。
又岚等着,等到第三次心死之前,听到他一句,“好。”
她放下一颗心,开门,下车,抬步进厅,没像往常一样,对修戎提出睡一宿。
修戎看着她身影渐行渐远,悠悠道出一句话,“终于喜欢我了吗?”
又岚回到家,关上门,靠在门面上,任脚往前猾,人坐在地。
多年来,她自以为有出世之能,有入世之耐,却也要周转人情世故,应付暗箭明枪,捱艰难时光,度惶惶不可终日。
她从不甘心,从未妥协,到如今,总算是与过去逆旅挥手再见,与过去窘迫握手言和,可望向前方,仍然一片渺茫。
此时遇见修戎,她不知是上天眷顾,还是磨难再临,只知道,她或许可以试着,试着靠在他肩膀,就像不久前,被他保护起来。
如果不幸,他非良人,肩膀不牢固,那,也没关系……谁让她喜欢。
喜欢。
所有不确定,所有疑问,都因这句喜欢,烟消云散,只余一场碧空万里。
当晚,她辗转反侧,夜不能眠,单曲循环刘瑞琪的《房间》。
……小而温馨的空间,
因为有你在身旁,
就不再感觉到害怕,
大步走向前……
……一边相遇的画面,
一边都笑的很甜,
一切,
停格在一瞬间……
已经不是第一次心动,却慌张的像个初学者,明明才说再见,却又想再见。
一时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小说,一时觉得他是橱窗里,举世无双的展品,一时……还未拥有,便惧失去。
……
短短一夜,又岚已在脑海,跟修戎过完一生。
修戎不知道,有个姑娘,梦里一遍一遍,喊他的名字,摹他的样子。
他回到家,已有两点,没开灯,摸黑上楼,重重摔在床上,痛感让他皱起眉。
他起身,开灯,脱掉衬衫,一道一道淤青触目惊心。
药在柜里,柜在顶层,他一抬手,背上一阵撕裂感扩散开来,他涤块毛巾,一遍一遍擦洗,涂药,涂完下楼,拿一瓶拉图,自斟自饮。
明天,又岚会跟他表白?还是他向她表白?
他光想想,就已笑上嘴角。
脑海渊处,一张灿烂笑脸慢慢绽放开花,隔老远,都能听到她奶声奶气叫着,“修戎哥哥,又岚最最最喜欢你。”
“最喜欢,是多喜欢。”
“像喜欢春天的熊一样。”
又岚,终于,终于将要等到你第二个喜欢。
第29章 28
次日, 又岚又是第一个到工作室。
肖咪咪、张鹤鸣紧随其后。
“早——岚姐。”
又岚给他们一人倒一杯热水,端到各自跟前。
肖咪咪受宠若惊, “岚姐,你折煞我了。”
又岚投给她一枚白眼,“出息。”
肖咪咪呲出牙,“跟了岚姐, 与以往比,我已经相当有出息了。”
又岚把凉手伸进她衣领, 凉她一激灵,“就你会拍马屁。”
张鹤鸣捧着热水,“我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