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以前孩子跟他们受了不少的苦,如今稍微日子过的好一点,秋玉像是在补偿似得。一个劲儿的给崽子买好的,孩子衣裳比大人还多。
刚才穿红的,像财神爷面前讨喜的小童子。如今然然自己从柜子里选了一套蓝色的。穿上映衬的肤色越发白皙,很像是小书生的模样。
贺子丰看着就忍不住骄傲,这就是他跟秋玉的崽崽。
神气的像个小公子。
他的衣裳都是秋玉精心给搭配的,件件都好看。
贺子丰凑到秋玉的身边道:没有我的?
秋玉这人当着贺子丰的面前一个样,人前又是一个样。当着方氏的面,距离贺子丰很远,贺子丰一走近他就躲开,看那样子还以为俩人不熟呢。
被贺子丰这么一说,他有些不好意思,道:在衣箱里。
贺子丰纳闷,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见秋玉这么一说。他回到屋里,果然找到了一件新衣裳,是浅灰色的,可能是织法特别的布料,带着一层柔和的光泽。看样子就很贵。
贺子丰不舍得穿,他还穿了以前的细棉布的衣裳。
贺子丰出来,秋玉见他穿的一怔,他穿的竟跟以前一眼。但他气度经过去县城的历练已经不同了,明明是普通的衣裳穿在他的身上,居然还有几分气度来,映衬的人越发的英姿挺拔。
一家人正在屋里玩闹呢,就听远远的有脚步声跑过来。贺子丰家里这边住的偏僻。邻居都住的远。跑在雪地上嘎吱嘎吱的声音很响。那就是专程来找他的,立刻出去看一看。
出去之后发现来人是栓子。道:贺二哥。你爹那边又闹起来,可能要见官。
本来分家了。当初闹的那么僵硬,大伙儿也不怎么谈贺家老宅的事儿。但这次不同,闹大了。要是见官的话,绕不开贺子丰,早上听闻他回来了。六子村长才让他出来找人的。
贺子丰道:一天天的,没的消停。你先过去吧!我稍后就到。
栓子一听他这么说,这才回去。贺子丰刚回屋,方氏跟秋玉在屋里都听到了,道:那你赶紧过去吧!生怕去晚了再出事儿。
贺子丰道:一块过去。外头不下雪了,在屋子里呆的怪闷的,还是出去舒坦。
小贺然也想出去玩。
贺子丰惯着他。直接抱着道:走吧。
秋玉看着不认同,道:他都那么大了,还被抱会被村里人笑话的。
谁知小贺然一听秋玉这么说,立刻双手搂上了贺子丰的脖子,生怕他爹爹不抱他了。
贺子丰笑道:好了。他家这小崽子可比秋玉还娇气。劝秋玉道:他今天过生日,让他高兴高兴。
秋玉也不好说什么,却用手指轻轻的点了点儿子的脸蛋,宠溺又无奈道:你呀。
几个人一块过去了,他们一家往贺家老宅那边去的时候,好多人也跟着往那边去。
这段时间下雪,这些人也没的出门,被憋的难受呢,有这样的热闹,哪儿有不凑的道理。
看见贺子丰一家,都纷纷夸奖道:远远我就瞅着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可真好看,凑近我才发现是贺然。
旁边的人符合道:两个爹爹长得都好,孩子能不好么。
可不,就跟个小公子似得。
贺子丰道:这孩子可不禁夸,不夸还自己夸呢,如今要是被夸奖更是找不到北了。
旁边的人一阵笑,道:瞧你说的。
贺子丰跟秋玉如今可算是养出来。当年分家的时候瞧着都可怜,如今也算熬出来了,不容易啊!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们,今天只有一更。
第95章 贺家凉了
贺子丰过去的时候不算太早, 周围已经里三层外三层聚了不少人。
远远的就能听见贺姑姑在骂人,她声音尖细,很有辨识度。
走的越近, 听的越真切。
臭不要脸的贱人,是个男人你就得勾搭个遍,我呸,看见你都晦气!
贺姑姑骂的是小万氏。
这段时间小万氏伏低做小的在贺家也安稳。贺东来今年粮食卖了个好价格,一笔就赚了不少。可这好日子没过多长时间,今天一早,贺姑姑就跑过来撒泼, 又是骂人又是打的。把半个村都给引出来了。
小万氏虽然喜欢卖弄风骚,但那是在背地里,面上是要名声的。被贺姑姑这么一骂她脸气的通红:你满嘴喷粪。以前贺家显贵, 她儿子万海也给她长脸,她可是村里第一体面的女人。
哪成想被这个泼妇缠上, 败坏她的名声。
最小的俩儿子已经成亲,贺凡的媳妇又有了孩子, 她是当奶奶的人了, 被当众羞辱, 在小辈面前都丢脸!
正气着呢,又看贺子丰他们一家四口闲庭信步的过来, 小万氏最不愿意在贺子丰面前落下风。
对贺姑姑道:贺家怎么会有你这样一点不知羞的女儿, 成天不是作天就是作地。咋地,这下雪封了路, 你来唱大戏了?
贺姑姑这人是个混不吝的,一点脸面不要。但凡要是个有记性的。在赤水村里掉粪坑那事儿就该臊一阵子。别人都是家丑不可外扬,她倒是好唯恐天下不乱。
小万氏跟这种混人对上了, 她有天生的劣势。
小万氏一开口,周围的人也帮腔:我说那谁啊,你也当奶奶的人,成天这是吊嗓子呢。都是一家人,有啥事儿关上门再唠呗。非得弄这一出,也不知道是给谁看。
人群众不知道谁来了一句:就是,大早上嗷嗷的,还寻思谁家进贼了呢。
村里的人也看不上小万氏,可是这贺姑姑三番两次的来村里闹事儿,看她那一张刁钻刻薄的脸,就无端的惹人生厌。
村里的人谁不知道贺姑姑,那可是十足的搅家精,她要是就搅和自己家也就罢了,如今搅和到赤水村里了,这手也伸得太长了!
贺姑姑自然听的出大家嘴里的冷嘲热讽,道:你们不知道什么事儿就把嘴闭上。这个贱货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初欺辱我侄子贺子丰,对自己儿子好!我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大伙儿自是知道贺子丰当年在贺家的事儿,如今他也在场,见贺姑姑还拉他当同盟了。贺子丰淡淡道:你也别在这装好人,当初老镇长亲自分的家,你还上我家来耍威风呢。
他烦小万氏,也厌恶贺姑姑。当年她没少在渣爹贺东来跟前上眼药,对他们一家也是百般挑剔,不是什么好鸟。
贺子丰开口,让贺姑姑有些下不来台。她现在也不敢端长辈的架子,毕竟以贺子丰现在的能耐连村长还让他三分呢。
贺姑姑对付不过贺子丰又扭脸对上了小万氏。道:看来,我不把你这层虚伪的皮扒下来,你还不肯悔改。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跟我男人是不是睡过觉?
这话一落,整个村都震惊了。
秋玉立刻用手捂住小贺然的耳朵,儿子不解的看了看秋玉,哪怕被堵住了耳朵也依然很乖。
周围的人没想到猝不及防的,吃到这样的八卦,这可了不得!
小万氏跟贺姑姑是姑嫂。那跟贺姑姑的男人就是内亲,这
再说贺姑姑的男人可是十里八村的怂货,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那种。长得又黑又小,像是没毛的熊瞎子。
蒙着眼睛抓一个,也不能找这么个人,更何况俩人还有亲戚关系。
小万氏脸色一白,随后看着贺东来,道:当家的,你就看着你妹妹这么冤枉我?
贺东来自从经历了这么多可不像之前似得对小万氏爱如珍宝。现在特别冷淡,道:你到底做没做过?
贺姑姑道:呸,天生的贱货!离了男人离不了的玩意。这种人给她送窑子里,都得乐坏了。
贺子丰一直看着小万氏,他很了解小万氏。刚才看她一瞬间心虚的表情就知道,小万氏是真的跟贺姑父在一起过!
小万氏看不惯贺姑姑总是颐指气使的样子。像用这种方法来报复贺姑姑似得。有种隐秘的快乐。
不过她到底是大风大浪过来的。这种事儿说出来就是个死,她又怎么能承认。
再说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反正贺姑姑没抓奸在床,说什么都没用,哪怕是贺姑父亲自来说,她也不承认。就说他们两口子串通好来欺负她一个弱女子的,只是一个转瞬就把方方面面都想好了。
此刻见贺东来全然不帮她,有几分寒心,她虽然前日不好,但也给贺东来生了两个儿子。如今见贺姑姑的口水都要喷到她脸上了,贺东来还无动于衷。
小万氏道:好,今日你们合起伙儿来欺负我。往我头上倒脏水。我现在以死证清白。我死后,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贺姑姑这种泼妇跟人对骂的时候更狠的都说过,鬼神一说反倒是最轻微的:哟,吓唬谁呢,我可不是我哥被你玩的团团转。要死赶紧死,就怕你舍不得死呢!
她这话音一落,小万氏竟真的要寻死,不过她不会那么傻去撞树。而是往贺姑姑的肚子上撞。
贺姑姑也不是等闲之辈,顿时大怒。道:好你个贱人,看我不弄死你。
俩人又厮打在一起了。
六子村长见影响太坏了,连忙叫人来阻止,但是俩人又抓头发又踹肚子的,真火上来了,连大老爷们上去也分不开俩人。
动静闹的越来越大,连屋里的人也都给弄出来了。贺凡和三嫂一快出来。贺凡的媳妇有孕正在屋里呢,这样吵闹的地方她难受。
此刻连忙出来硬把几人分开,俩人的衣服都有些凌乱了。头发也一缕一缕的,俩人的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红痕。
小万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啊?这些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全都喂了狗了。
贺姑姑看见她在那装可怜就生气,道:你少在那边整那套,你不是说要去死么,怎么还不去。
贺凡道:爹,你说一句话啊。他当小辈的急坏了,一个是他娘一个是姑姑,他实在是插不上嘴。
贺东来像个佛爷似得,一点没动弹,也没开口。
贺姑姑一见状又得意了,道:看看,枕边人最知道你是一个什么货色。
小万氏脸一白,道:好,好。她浑身颤抖,随后站起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起身直晃悠:这日子,我一天都不想过了,我要和离。
贺东来现在有房子,有银子,根本不在乎小万氏,她若是留下来伺候自己也行,她要是走了,正好给新人腾地方!
听闻那些有钱的财主,一把年纪还能找十八的呢。贺东来反正是没有怕:离就离。
小万氏抹了一把眼泪,随后叫贺同媳妇去问老三,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走。她手里没钱没地,自然是想带儿子离开,能多分点东西。
又对贺凡道:娘就只有你们哥俩了,你得跟娘走。
贺姑姑道:这些孩子姓贺,你带不走!他娘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对面贺姑姑咄咄逼人。
贺凡心一软道:我跟我娘。
过了一会儿那壮实的哥儿也回来了,道:贺同说跟娘走。
贺东来道:一个个没良心,吃我的,住我的。完事儿扭脸就走。滚吧。老子有钱,回头再生。他还真不稀罕。
既然都同意分家,村长主持,让贺东来拿二十两出来,以后儿子,儿媳,都跟着小万氏走。
贺东来被分过好几次家,对拿钱这个事儿深恶痛绝,就是村长开口也不好使,道:就十两银子,爱要不要,不要这十两都没有。现在他深知银子的好处,就是多花一文钱他都难受。
村长跟族老们好说歹说,这冬季艰难,分出去粮食又贵,贺同残疾,贺凡的媳妇刚刚有孕,哪怕不看在小万氏的面子,看在孩子的面上。
但贺东来油盐不进,在他的眼里,儿子没了还可以再生,银子没了就真没了。
村长没办法又给小万氏商量,小万氏牙都快要咬碎了,但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应下了此事。拿着银子,让儿子们收拾东西,他们要去村里找个房子住。
贺子丰目睹了分家,心中没有一点波澜。
见分家也分完了,贺同贺凡夫妇都要离开。白白叫村里看一场好戏。转身要回去,突然感觉不对,呛鼻的味道冲天而起,村里人一回身。
贺家的房子被点燃了。
贺东来顿时疯了赶紧去救火,其他人也帮着泼水什么的。但火势迅猛,大冬天的竟非常霸道。
有人道:有油,被人泼了油。
眼看救不下来了。
贺东来睚眦欲裂道:是谁?
贺同拄着拐从火光中出来,道:是我,你可以报官把我抓走。
贺东来碰见这种点燃房子的逆子,冲过去就打。贺同被一下子磕在石头上,然后阵阵殴打的声音砸在骨头上,听着都叫人牙酸。贺同那个壮媳妇把贺东来一把薅走,把人从拳头底下救下。
贺东来怒道:报官!
贺子丰道: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浪费衙门的资源,统统会被打五十大板。他说着。
贺东来怒红了眼睛,但是房子已经救不回来了。窜着粗气看着这些逆子,气的要命。
到底是亲儿子,贺同还残疾,抓进去肯定没命。贺东来直喊作孽。
一直烧了两个时辰,都烧透了才停下来。大雪纷飞房子大梁没了,砖瓦塌了。贺东来一看家里全没了。
亏得他的几十两银子随身携带。不过这大雪的天,让他去哪儿。
贺姑姑给他出主意,让他去贺子丰那边,反正那边房子盖的大,空屋子还有好几间。谁知去那竟吃了个闭门羹!
那边小万氏带着儿子租了村里一个房子,花了点银子安顿下来,就贺东来一个孤家寡人。
贺姑姑见状道:要不去我家,有妹妹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我们村还有个合适你的寡妇,只要有钱在照样找好的,到时候再生个孩子,气死他们。
贺东来道:对。随后就跟着贺姑姑离开了村。
大伙儿道:这贺东来真是个傻的,好端端的日子被他妹子搅黄了,跟儿子离了心。他还跟那妹子在一起!
脑子不好使。
算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再不行,也有银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