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的面试和筛选交给了任天南。
修士这是自己报名,有宗门的推选,或者有名望的修士做担保,叶长安亲自审核。
之后,4月15日,从全国各地招募的人才,纷纷奔赴至长安城,即将进入秦岭山脉。
华夏第一所灵修专修学院,就将建设在被称为华夏龙脉的秦岭之上。
巍巍秦岭,茫茫群山,蔓延一千多公里的连绵山脉,崇山峻岭之中人迹罕至,还保存着最原始的风貌。
在其中一处深山里,终年云雾缭绕,偏僻得连军用雷动都无法勘测里面的动向。
秦岭外围一座小山的山脚下,有着依靠旅游业发展起来的小镇。
四月初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这几天来的游客比往年多了很多。
还有部队上的人带着挖掘机等大型设备进驻到小镇上,引起了小镇居民的议论。
“是又要在秦岭里修什么军工厂么?”
传说秦岭山脉里有无数华夏的秘密基地在里面。
“不知道啊,但也没封路,你看那些游客还是可以进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伪装成游客的人,皆是通过报名和审核的,即将参与学院建设工程的工作人员。
军队看似没有封锁,其实是外松内紧,叶长安带领着众修士早偷偷潜入深山,布置好了结界。
这天早上,陈慕杰来到小镇上和江淼汇合。他俩是“为修真历史留下记录”而来,将全程记录下昆仑灵修专修学院的建设过程。
“走吧。”两人一个扛着改装过的摄影机,一个展开地图,和其他人一起,结伴徒步进入秦岭中。
从外围要到最里面,普通人徒步起码要八天的时间,走的还是驴友走出经验来了的线。
而他们要走的,几乎都是无人区,人迹罕至的地方,还要翻越十座3800米以上的高峰。
幸好政府和叶长安两方都做了充足的准备,一路都有接应的人员,免去了长途奔波的辛苦,两天时间大部队就在驻地集合完毕。
在场共计百人,其中大部分是修士,剩下的则是新人和军队,按照各自的职能分成数个小队。
大家先是按照设计图,在半山上打地基。
“第一队土系修士,出列!”随着叶长安的号令,数十个土系修士来到地基前,其他修士带着不能飞行的人升空。
就见十个修士迅速散开,围成一个圆形,双掌压在地面,齐齐喝道,响声震天,“陷!”
轰隆一声,地面塌陷数十丈,露出直径约500米的坑洞。
其打地基的方式简单粗暴,震撼了全场新人和军人。
十位修士从深坑中纵身而起,叶长安带着建筑师下去查看了一番,满意上来,正想继续下一步工程,水月镜忽然传来震动。
这里崇山峻岭根本不可能有电子信号,而为了方便与外界联系,叶长安特意留了几面水月镜给李郜白、徐止棠他们,可以不受任何阻隔的进行面对面的谈话。
叶长安让她从神霄派带过来的助手接着号令,自己在小乾坤中打开了水月镜,里面影影绰绰露出唐瑜的脸。
秀眉一挑,“出事了?”否则不会是一心泡在实验室的唐瑜主动联系。
对面的鬼魂推了推眼镜,语气刻板,“你之前要我查找的拍卖《快雪时晴帖》的卖家,我找到了。”
“资料发给你了,你回头慢慢看。我要说的是,根据我查到的最新情况,那个年轻的家主,目前正在飞机上,而这趟航班还有十个小时就将落地首都机场。”
作者有话要说:我没有忘记二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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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逼乎论坛上有一个经久不衰的帖子。
问:从现代社会变为修真社会,你最不能接受的是什么?
答:就是我以为当了修士就不用考试了,结果因为修士寿命长、学得多,考得更多了。每到考试季,道友们排着队从华山最高峰跳下,蹦极解压,你就知道大家有多么痛苦了。
生无可恋.jpg
第67章
挂断水月镜, 叶长安翻阅起他传过来的资料。
洛维斯家族是欧洲颇有声名的古董商,原本二十年前洛维斯夫妇只是拥有一座庄园的农场主, 不能生育的他们不远万里来到华夏, 从孤儿院收养了一名少年,把他带回了英国, 并让他继承了家里的生意。
二十年的时间, 洛维斯家族在被收养的男孩的经营下,转行做古董生意, 做的风生水起,在业内赫赫有名。传言都说洛维斯年轻的家主有一双智慧的眼睛, 能够出色地辨别古物。
而经他手放出来拍卖的珍品, 更是世所罕见、价值连城。
叶长安翻阅过往洛维斯家族拍卖的古董, 九成都是凡间没有的--因为真迹在她那儿。她还曾教他学习辨别过,他本身也是史上最年轻的炼器金丹大师,因此就算他伪造了东西, 凡人也不可能认的出来。
“原来如此。”叶长安关掉资料,她就说为什么做直播、天天上热搜、演电视剧打广告, 知名度也挺高的,怎么二徒弟还没顺藤摸瓜找过来。原来他跑到国外去了。
而现在之所以会回来,大概也是因为《修真世界》电影的热映, 名气流传过去,他这才看到,乖乖回来了。
“回来就好。”叶长安欣慰,这样一家人终于能好好团聚了(熊孩子可以挨揍了)。
二徒弟既然回国了, 见面也不急着一时。
神识退出小乾坤,叶长安继续留守在工地上。
看助手正井井有条地指挥着各小队分工合作,叶长安也没有插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不必事事亲力亲为,往这一站就代表了是他们的依仗,他们只管放手去做就行。
修士按照不同灵根分为多队,轮番上去按照号令施展术法施工。
“一队土系,出列!”土系改变地形地貌,夯土筑基,任务最重。一队力竭,就换二队,一队补充灵气之后又再次上阵,依次轮换,直到完成每天计划中的工程量。
而水系引流分渠,铺设排水管道;火系烧砖烧瓦,现场制作建筑材料;金系研磨金粉,负责室内外装修和布阵防护……
修行低下的凡人和军队也没能闲着,符文会不会画?不会画学啊,照着描摹呗。每人分一堆简单的形状,比着尺子描摹然后分块组装起来,效果也是一样杠杠的。
总工程师则是每天三次都要被其他修士带着飞上半空,巡视整个建筑。
第一次尝试空中飞行,就踩在巴掌宽的飞剑上,身旁连个防护杆都没有,吓的双腿颤颤,颇有当年陈导的风采。
而几天下来后,还经历过没站稳掉下来,体验一把无绳蹦极的惊险刺激(总工程师:求不要!)之后,他们已经麻木了。
每个人的力气和灵气都由于疲劳过度而被抽空,然后由于此地灵气浓郁,很快恢复过来,又投入紧锣密鼓的施工中。
而江淼和陈慕杰每天负责记录工程进度,他们会把图文经叶长安审阅后发布到论坛上,每个帖子点击量惊人,十万注册id,还有源源不断涌入的新人,每个人都在翘首期盼着学院的早日落成。
要是有闲暇时间,陈慕杰会帮着绘制符文;而对阵法产生兴趣的江淼就蹲在边上看他们一队队的修士按照喝令,上前施工。
也是得益于平时打游戏的经验,她逐渐产生了新奇的想法,告知叶长安后,她很有兴趣,鼓励他们积极做创新的事儿,还专门引荐她去拜见专修阵法的宗派长老,对方给予了她很多指导。
在学院建设期间,江淼开创了被称为“五行回转阵”的群战大法,在之后多年经过无数名师们的演化,逐渐发展成了九大式,八十一小变式的结阵,称为每个在校修士必学必考的基础法阵。
每五十年华夏灵修学院大比时,其中一个环节就是各校“五行回转阵”的比拼,宛如现代社会的阅兵式,充分展现各个学院学生的风采风貌,也是最能显示学校凝聚力的时候。
而那时候的江淼,早就是赫赫有名的阵法大师了。
回到现在。这天,叶长安正在繁忙工地上监工,忽然接到急促的求救--
“师父救命!”
水月镜传来小徒弟的呼唤,叶长安眼眸一沉,元神迅速回到小乾坤,唤出镜子,只见水月镜似乎被李郜白举的高高的,视觉是居高临下的,映出再熟悉不过的二徒弟的容颜,却又和记忆中几分不同。
男子一身似雪白衣,独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如纸,身形瘦削单薄的像是风一吹就摇摇欲坠,他死死盯着镜子,狠戾的脸色一下变得文静乖巧,冲着她喊,“师父。”
前一秒还要动手灭他呢,叶长安一出来,这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李郜白惊吓得下巴差点没掉。
“君琅,”叶长安唤着他的名字,“好久不见。”
“是啊,我好想师父。”男子说着话,流露一丝丝委屈的味道,猛然脸色微变,手捂在嘴上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
“二师兄、你还好吧?”李郜白不忍,想帮他拍拍背,手才伸出去,就被对方阴狠一瞥给吓的缩了回来。
“你怎么了?”叶长安微微蹙眉,看出他状态不对。两百年前就算被她关到死寂之地,他的身体也是没问题的,就算这些年因心魔阻碍,修为倒退,也不至于从金丹退到筑基中期才是。
君琅抬起头,手中一抹刺眼的红,若无其事把手背在背后,苍白瘦削的脸上带着咳嗽用力过猛的潮红,额上渗着层薄汗,冲叶长安虚弱笑笑,“没事,老毛病了。师父你好久回来?我就在这里等你。”
叶长安眼眸一凝,“这就回来。”
原本想把离家出走的熊孩子揍一顿的,可熊孩子生病起来,还是自家师父心疼。
关掉水月镜,叶长安出去给工地的几个负责人交代一声,直接缩地成寸,几息之间已经回到了一千多公里外的京城。
在家中的李郜白,看着镜子熄灭,赶紧把它宝贝一样塞到自己的纳戒中,警惕地后退几步贴着墙,打算随时逃跑。
没办法,实在是这个二师兄太可怕了。
他今天在屋里休息,听到有人按门铃,因屋子设了结界,一般人根本看不到这栋房子,便以为是熟人,凝结出实体过去开了门。
就见外面病恹恹的美男子坐在轮椅上,冲他笑的温柔可亲,询问叶长安是不是住这里。
他下意识回答,“是啊,你找我师父什么事,你是谁--”
话还没说完,对方俊秀的容貌瞬间变得无比狰狞,阴测测地道,“她竟然违背誓言又收徒了!”
出手更是狠辣,直接纵身掐住他脖子一拧,要是普通人,或者修为低下的修士肯定就被他弄死了。还好他是鬼魂,已经在实战中锻炼出来了,顿时虚化成烟雾逃开。
也在这电光火石之际,想起了来人的身份--
他失散多年的二师兄!
然而马蛋的他一点都不惊喜!!
急忙向师父求救,这才换回片刻喘息。
屋子里恢复安静,今天只有他和小僵、小黑在家,这大清早的,另外两个家伙肯定还在睡觉。
李郜白不知道叶长安什么时候赶回来,他此刻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二师兄,如临大敌,戒备盯着他,悄悄往楼梯口移动,预备如果对方再暴起伤人,他就带着小僵和小黑先逃跑保命再说。
君琅念了道法诀,掌心的血迹顿时消失,恢复孱弱苍白的颜色,手背上青色血管隐约可见。
他双手转动着轮椅,慢悠悠地进屋,环顾四周,“你们就让我师父住这儿?”话语鄙夷。
李郜白辩驳,“这里很好了,市中心闹中取静的别墅,寸土寸金,要几千万呢。”
话没说完,对方一个眼刀扔过来,带着可以冻伤人的森冷寒意,“说说,她为什么会收你当徒弟。明明她答应过我的。”
李郜白悄无声息一点点接近楼梯口,嘴上道,“也不怪她啊,是你违背约定在先的。”
君琅神情阴晴不定一阵,忽地抚额,低低笑起来,“师父还是半点不肯吃亏的脾气。不过说到底也是我的错。”
说完之后不知想到什么,显出点郁郁寡欢。忽然,浓墨如扇的羽睫下,射出一道凉薄的目光,落到李郜白身上,“你躲那么远做什么,我是你师兄,你这恨不得避而三尺的态度倒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