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本来被她的气势震慑住的山贼再次扑了上来,夏禾反应还算敏捷,一个侧身躲过了挥来的大刀,然后顺势抓住山贼的手臂,接连几脚踹在山贼肚子上,最后反手一扭,一个过肩摔,将人掀翻在地。
这完全是身体下意识的动作,望着倒在地上惨叫翻滚的山贼,夏禾自己也吃了一惊,而后是长长呼出口气。
然而就在她松懈的瞬间,方才被她砍倒在地的山贼突然爬了起来,他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匕首,悄无声息地接近,似乎是要偷袭。
只是不等他近夏禾的身,三枚银针破空而来,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倒在了地上。
身后响起倒地声,夏禾猛地回头,却见被她砍伤的山贼双目圆瞪,眉间插着一枚银针,已然没了气息。
“敢动本少爷的人,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一声冷喝响起,下一秒,夏禾被卷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抬头往上看,是一张熟悉的邪魅脸庞,只是此时没了先前的嬉皮笑脸,冷然凛冽得令人心底发寒。
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夏禾在心中怒吼:“老娘都解决完了,你跳出来装什么英雄救美!”
只可惜此时她已是精疲力尽,不然非得把这人给痛打一顿。
白了某人一眼,夏禾推开环在腰上的手臂,摇晃着往苏氏藏身的树丛走去。
扒开树丛,将苏氏拉出来,她拭去苏氏脸上的泪水,安慰道:“没事了,母亲,已经没事了。”
苏氏哭得不能自已,捧着她受伤的手臂说不出一句话。天知道方才看她与山贼搏斗,她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夏禾皱起眉,苦恼道:“母亲别哭了,看你哭比对付山贼还难受。”
她本意是开玩笑,逗苏氏开心,却不想话一出口,苏氏哭得更伤心了。
就在夏禾手足无措之际,白衣男子走过来,道:“你手上的伤需要立刻包扎。”依旧是清冷的语气,但不难听出其中的关心。
方才忙着自救,根本无暇顾及手上的伤,现在经他一提,夏禾才惊觉自己的衣袖已经全部被血染红,伤口处皮肉外翻,血肉模糊,看着十分骇人,也难怪苏氏哭得那般伤心。
当下痛得倒抽一口冷气,额上冒出一层冷汗。
见状,白衣男子抿了抿唇角,从怀中取出一个蓝瓷小瓶,道:“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姑娘若是不嫌弃……”
话未完,桃花眼男子风一般冲了过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瓶子,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罗里吧嗦的!”
说罢,将药粉倒在夏禾伤口上,而后刺啦一声撕下白衣男子的袖口,动作利落干脆地将伤口包扎好,别看他动作粗鲁,实际上却已是非常小心,起码夏禾在他包扎的过程中,没有感到一丝疼痛。这倒是让她有些诧异。
药是好药,一沾到伤口,夏禾就觉得疼痛去了大半,她抚了抚包得整齐规范的手臂,道:“多谢两位公子。”
她难得和颜悦色,桃花眼男子当即笑眯了眼,还不忘邀功:“幸亏我们来得及时,不然你的小命就要没了。”
说来也是巧,他们下山后本可以走另外一条路,但不知怎么突然就是想进林子里逛逛,这一逛就遇到了被追杀的母女两人,说是天意也不为过。
夏禾听他眉飞色舞地讲述他们是如何变道,又是如何听到尖叫赶来,心下也不由感慨,一天偶遇三次,若说这不是天意,恐怕都没有人信。
苏氏此时才彻底缓过神来,待看清白衣男子与桃花眼男子的面容,她眼中闪过惊讶,诧异道:“你们……”
见状,桃花眼男子忙对她挤眉弄眼,示意她不要声张。
苏氏皱了皱眉,却是没有再多言。
白衣男子对她微微颔首,道:“我们送两位出去。”
苏氏还挂念着夏永淳,忧心忡忡道:“我夫君与长子还不知去向,也不知眼下是否安全。”
夏禾道:“还有我六妹。”
白衣男子与桃花眼男子交换一个眼神,道:“如此,我们分头去找,你们留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
“那我留下来照看她们。”身后传来清亮的女音,夏禾回头望去,橙衣少女踏着步子款款而来。
看到她,苏氏又是一皱眉,眼底流露出不赞同,只是依旧没有置喙。
刚经历过大难,夏禾不如平时敏锐,她没有察觉苏氏的细微反应,闻言感激敛衽道:“多谢三位,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若真的感激,不如以身相许吧。”桃花眼男子挑眉笑道。
闻言,在场众人皆变了脸色,唯有夏禾不动如山,道:“也好,若是这位公子不嫌弃,小女子愿以身相许。”这话却是对着白衣男子说的。
白衣男子微怔,薄唇微微蠕动,只道出一句:“姑娘言重了。”
见状,桃花眼男子不干了,拉住夏禾嚷道:“救你可是我!”
这一拉,牵动了夏禾手上的伤,她不由得痛呼一声,脸色愈发苍白。
苏氏忙扶住她,焦急问道:“怎么样?”见夏禾摇头,她松了口气,转头对桃花眼男子厉声斥道:“还不快去找人!”
由于语气太过严厉,连夏禾都惊了一跳,知书达理的母亲怎的对救命恩人如此无礼?
自知犯错,桃花眼男子没敢再放肆叫嚣,他担忧地望着夏禾,双唇嗫嚅,似是想道歉,却又说不出道歉的话来,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与白衣男子分头开始寻人。
望着两人离开的身影,橙衣少女若有所思地挑眉。
这边橙衣少女将苏氏母女安顿好,那边,桃花眼男子找到了正与山贼缠斗的夏邑卿父子,而白衣男子则寻到了躲在树丛后的夏珂。
幸运的是,夏永淳与夏邑卿虽然或多或少都挂了点彩,但性命无忧,而夏珂因为没有人追赶,更是没有受一点伤,如此,夏禾反倒成了伤得最重的一个。
夏禾也不过是撑着一口气,待看到所有人都平安回来后,她再也支撑不住,当下身子一歪就晕了过去。
白衣男子就站在她身边,下意识伸手将她揽进怀中,见状,桃花眼男子不甘示弱,将人给抢到了自己怀里,只是他还没有焐热,夏邑卿道:“多谢两位公子好意,只是男女授受不清,还是让在下来吧。”说着将夏禾从桃花眼男子手中接了过去,小心护着。
桃花眼男子与白衣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只能搓着手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