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被人发现了?”阴暗的书房内,听完手下的汇报,大皇子愤怒地拍案而起。
一身黑衣的男子慌忙垂下头,解释道:“殿下恕罪!来人武功高强,属下不敢打草惊蛇,是以立刻就撤走了,想来对方并未发现属下身份。”
大皇子沉吟,道:“看来传言是真的,夏禾当真与江湖中人有所联系。”顿了顿,问:“你这几日监视夏禾,可发现她有何异样?”
黑衣人道:“并未发现任何异样,皇上遇刺当天,事情传开后,夏禾与其他人的反应是一样的,这几日也不时面露担忧。”
“很好。”大皇子勾起嘴角,笑道:“看来顾飞璟重伤是真,没想到上次没能除了他,这次却阴错阳差将他给毁了,虽然不知道是谁做的,却无疑是帮了本宫一个大忙,折了顾飞璟,顾天启就少了一条臂膀,日后他再想与本宫争,就要掂量掂量了。”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黑衣人垂首。
“哈哈哈!”大皇子得意大笑。
天色将晚,宁王从秦府的温汀居出来,转身望向一身素雅的秦蔓枝,柔情笑道:“幸好有你,不然本王这一腔苦楚当真无处可诉。”
秦蔓枝莞尔一笑,柔声道:“蔓枝没有什么大能耐,别的忙帮不上您,王爷愿意向我倾诉,是蔓枝的荣幸,只要能帮上王爷,蔓枝做什么都是高兴的。”她微微敛首,皎洁的侧脸与纤细的脖颈在夜色中透着脆弱的美。
宁王心中动容,抬手按住她的肩膀,道:“与你相识,是本王今生最大的幸事。”
“妾身亦然。”秦蔓枝略显娇羞地垂下头,五指轻抚过他的胸膛。
宁王不觉心驰神荡,忙松开手,道:“天色不早,本王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秦蔓枝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抬眸笑着颔首,道:“王爷也要保重自己,不必太过忧心,世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希望如此。”宁王露出一丝苦笑,顿了顿,道:“关于飞璟的病,还望你能保密。”
秦蔓枝眼底浮起凄楚之色,道:“王爷不相信妾身吗?”
“当然不是!”宁王一口否认,握住她的手,道:“若是连你都不信,本王还会信谁?只是这件事兹事体大,不得不小心谨慎,你能体谅本王吗?”
秦蔓枝双颊飞红,反手握住宁王的手,轻柔道:“王爷言重了,妾身懂的,您放心,即便是拼了妾身的命,妾身也会守住这个秘密。”
宁王松了口气,柔情款款道:“金宝轩新出了一套头面,很是适合你,本王已经订好了,改日就送过来。”
秦蔓枝幽幽叹了一声,道:“王爷以后还是不要往秦府送东西了,省得又有人嚼舌根,且……王妃也会不高兴的。王爷能不时过来见妾身一面,妾身就知足了,这些身外之物,妾身并不看重。”
“是不是王妃跟你说了什么?”宁王沉下脸。
秦蔓枝苦笑着摇头,道:“王妃对王爷一片情深,王爷是该多关心关心王妃。”
“果然是她!”宁王眼底划过恼怒,望向秦蔓枝时又是一片柔情似海,道:“你我之间清清白白,天地可证,你不必在意那些闲言碎语,我所做的一切,无愧于心,都是因为你值得。”
秦蔓枝轻笑着柔顺地颔首。
又是一番柔声细语,宁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宁王一走,秦蔓枝瞬间变脸,再没了方才的温婉柔顺,挑着嘴角奸笑道:“真是天助我也,没有了生育能力,顾飞璟这世子之位该让出来了。”
“精心策划了十多年,我们终于要熬到头了,以后咱们的孩子就是宁王世子,你就是宁王妃,我就是暗地里的宁王,哈哈哈!”一道灰色身影从月亮门后走出,轻佻地扣住秦蔓枝的腰,笑得志在必得。
如果宁王在此,必定能认出来,此人便是秦府的管家何咏。
秦蔓枝推开身后人凑上来的脑袋,瞪眼娇嗔道:“还等什么,快去办事!”
何咏被她瞪得骨头都酥了,一把将人抱起,淫笑道:“还是等我先把你给办了再说!”
在秦蔓枝的惊呼笑骂声中,两人拉拉扯扯进了不远处的阁楼。
三日后,顾飞璟重伤不能人道的消息不胫而走,如台风过境传遍大街小巷,造成全城轰动。
“不可能!我不相信!”林婷茹将茶盏扫落在地,这已经是今日之内她打碎的第五套茶具了。
丫鬟婆子们一个个噤若寒蝉,都不敢吱声。
承瑶公主跨进门来,扫了眼满地的碎片,对众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众人退下。
一群丫鬟婆子如获赦令,手忙脚乱地收拾了一地狼藉,退出门去。
房门关上,承瑶拉着女儿坐下,不等她开口,林婷茹便大叫道:“飞璟不过是受了伤,怎么可能突然就不能人……反正我不信,一定有人在搞鬼!”
承瑶眼底沉了沉,道:“不管是真是假,你都该跟顾飞璟断了。”
“为何?”林婷茹不满大叫。
承瑶嗔她一眼,道:“傻孩子,你还不明白吗?这是真的!不然宁老王妃为何突然如此着急,想让你嫁入王府?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林婷茹浑身一震,也觉出不对劲来了,喃喃:“难怪了,难怪老王妃再三保证要在一个月之内让我们订婚,我还以为她是真的喜欢我,原来是担心我知道真相后反悔!”
“那个狡猾的老狐狸。”承瑶冷哼一声,道:“既然你都想通了,母亲就不多说了,日后你就别再去宁王府了。”
“可是……”林婷茹咬了咬下唇,道:“可是我是真的喜欢飞璟……”
承瑶皱眉,却并没有厉声责骂,而是柔声道:“那你愿意为他守一辈子活寡吗?若是你愿意,母亲不会再多说什么。”
林婷茹脸上一白,揪着帕子不说话。
就猜到她会是如此反应,承瑶语重心长道:“母亲理解你对飞璟的心,但爱情是吃不饱肚子的,即便你愿意为他守活寡,可你能忍受旁人嘲笑的目光吗?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些你都能承受,那子嗣呢?没有孩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母亲的话一句句刺在心口,林婷茹胆怯了,只是她心里还有道坎过不去。握住母亲的手,她慌乱无措道:“可我若是此时弃了飞璟,外人岂不是会说我无情无义?我对飞璟的心是真的,我不要别人对我指指点点!”
承瑶安抚地拍了拍女儿的手,笑道:“你放心,母亲都替你想好了,保证没有人敢说闲话,还会称赞你成人之美,届时,你是因输给了那个夏禾,不得已才退出,没有人会责怪你的。”
林婷茹呼出口气,脸上又慢慢恢复了骄傲与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