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条死翘翘的狗……要论惊讶程度,乔子欣脸上的表情可谓五光十色,她比谁都精彩。
而林钦然目光灼人,不留情面地质问乔子欣。让她张口结舌,面红耳赤,根本无从解释。
她委屈得都快哭了:“点心是我跟嬷嬷一起做的,从头到尾亲力亲为,可是,我没有下毒啊!这……这……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就请嬷嬷解释解释。”林钦然将目光落到了乔子欣身后的老嬷嬷身上。
老嬷嬷面色稳稳:“老奴也未曾下毒。食材来自贵国御膳房,炤台、厨具也是由贵国迎风殿管事提供,涉及之人颇多。请三皇子将涉案人等一一调查,查个水落石出,还公主与老奴一个清白。”
姜还是老的辣,这老嬷嬷倒是很沉得住气。
林钦然微微勾唇:“嬷嬷说得是,我这就派人彻查此案,一定还公主一个清白!我相信公主宽厚大度,绝不是那种善妒歹毒之辈。”
“那是自然!”乔子欣跟着点头。
“若是有女子已然怀有身孕,相信公主一定能视如己出,不至于下毒陷害,对吧?”林钦然一脸认真诚恳地看着乔子欣。
“这是自然,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乔子欣感动之余,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一下子没回过味儿来。
木栩却似乎想通了其中关联了。
林钦然想在迎娶乔子欣之后,再迎娶五位大官之女,但是得乔子欣心甘情愿、主动点头,才能顺利。
可是,乔子欣乃是别国公主成了三皇子正妃,地位斐然。她岂能容忍与人共侍一夫,又或者是新婚燕尔就一连迎五个妾侍入门呢?除非,她被逼无奈,只能同意!
林钦然利用木栩,就是想得乔子欣一个承诺。他笑意更深了:“公主果然大度善良,如此,我也不必瞒着公主了。”
“啊?”
“公主,请借一步说话……”
“好。”乔子欣跟着林钦然,避开了众人。在树下,亲密耳语。
林钦然一脸为难,却又言辞恳切:“公主,你我大婚在即,我不能瞒你。”
“到底何事?是……是关于木栩的吗?她……肚子里的孩子,当真是你的?”
“不是她。我其实从未碰过她。当初我和她的婚事,只是母后一手撮合,你不情我不愿,哪里会开花结果?”
“当真?”
“千真万确!我可以发誓!”林钦然说着,当真指天誓日,“若是我对此事撒谎,天打……”
“别!我相信你!”乔子欣一把拉下了他指天的手,嘟唇问道,“那你为何要对她说那些话?叫人误会了,对你们声誉都不好!”
“我逗逗她罢了。”
“哦,这事暂且不提。你方才说,有什么事情要向我坦白?”乔子欣目光亮亮地看着他。
“此事说来话长……”
“那你慢慢说,我洗耳恭听。”她好奇他的一切,愿意慢慢听他讲故事。
不过,他却没有细说的意思:“我长话短说。以前,我在宫外遇到过一个女子,与她……有了孩子。”
“什么?”乔子欣惊住了,“那……那你为何不娶她?”
“一言难尽。如今父皇赐婚,不得不从。我不能辜负公主,可是也不能辜负那对母子。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你来找我,是因为你想迎她入宫?”乔子欣垂眸,一脸难过,“三皇子如何想,便如何做吧!我若是连一个身孕有孕的女子都容忍不了,以后还如何当好你的贤内助?”
“多谢公主成全!”林钦然端端正正地向乔子欣行了个礼,以示感激。转而一脸郑重地承诺道,“公主,其实你不必介怀。我与那女子,始于意外,并无感情。将来的三皇子妃是你,永远也只是你。其他人,都不必在乎。”
“嗯!”乔子欣释然一笑。男人嘛,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喜新厌旧的?唯独结发妻子至少能落个相敬如宾、地位在上。
林钦然能对她坦诚,总比欺瞒她在外面玩金屋藏娇的好!
两人谈妥了,比肩回了仍然维持现状的第一现场。那条死狗还躺在那里,而木栩和春兰却早已走远了。
乔子欣疑惑不解:“到底是谁要借我的手,除掉木栩?”
“公主,此事你不用过问太多,一切交给我。我会差人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必定还你公道。不过,此事毕竟与你有关,还请公主暂时呆在迎风殿,不要外出。”
“好!”乔子欣点头。她知道,林钦然这样安排,也是变相地保护她。
她规规矩矩,别人就无机可乘。她现在最好无所作为,以免越描越黑。
况且除了林钦然,还有乔浒。乔浒不会看着自己妹子在出嫁之前,还要蒙受不白之冤。
乔子欣回了迎风殿,把玩着梳妆台上的首饰。即将出嫁,盛装打扮是免不了的。
只是……女为悦己者,那她呢?
她失神地盯着铜镜,心里的不安越放越大。直到镜子里出现了乔浒的身影,她才回过神来:“兄长来了?”
“嗯,失魂落魄做什么?喊了你几声,也不见反应。下毒那事,你不用管,身正不怕影子斜,会查清楚的。”
“子欣明白,只是……”她犹豫了一瞬,还是开了口,“兄长,那木栩与三皇子之间,到底……有没有……”
有些措辞,她竟羞于启齿。
“妹子,有些事情不必较真。整个皇宫都默认先三皇子妃已故,而木栩从头至尾都是太子身侧之人。你又何必纠结于此呢?”
“兄长说得有理。只是,三皇子看木栩的眼神……”乔子欣说不上来,但是却看得出来。
那种眼神,分明是——隐忍的爱。
“不要想太多,不然,会觉得心太累。你既然决定嫁给三皇子,就安心出嫁。他这人,有几分真本事,值得托付。”乔浒轻轻地拍了拍乔子欣的肩膀,安抚她。
“是,兄长……”
“让嬷嬷进来给你梳洗打扮吧,我乔楚公主要做最美的新娘。”乔浒冲着镜子里的乔子欣笑了笑。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也不能悔婚了。况且,这场婚礼的存在,本身还有潜藏的意义。
他或许得抽空去找木栩探讨一下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