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弄香点头了,不过答的还是,“对的小姐,也没有。”
郦清妍泄气,略微烦躁地绞着手帕,这些东西明明后来都在自己的嫁妆里,莫不成都是后来添的?“什么都没有,还怎么送礼?”
弄香听到这句话才明白小姐是在为送及笄礼的事烦忧,走到床边掏出一个紫檀木的八宝盒子递过来,“小姐生了场病,倒是忘了好些个事,你瞧,你不是早把礼物备好了么?”
郦清接过来一看,是一对羊脂玉的耳坠,成色还没自己头上的簪子好。一时间心中疑惑,自己和三娘清嫱的关系不错,怎么送的是这样的东西?伸手就把耳坠取了出来,“不要这个。”又脱下手腕上戴着的碧玺石手钏放进去,瞧着像是拿的出手的模样了,才满意地点点头。
拾叶正收拾要带着用的东西,见着郦清妍把礼物给换了,开口道,“那碧玺手钏不是上次五小姐带小姐挑的么?天天戴着极是喜爱,怎么舍得送了嫱三小姐?”
郦清妍道,“及笄是极重要的,清嫱又与我亲密,自然该送这样的礼。”又问弄香,“我的私库里统共有多少银子?”
弄香不防被这样问,掰着手指粗略算了算,“回小姐的话,莫约七百两。”
郦清妍出嫁前生活清简,衣料布匹,胭脂首饰府里每月都会按份额发放,用不着什么钱。这些银子都是平日里的例银和节日里母亲父亲的赏钱压岁钱,算不得多,好好用起来也不少。从清嫱那里回来,需得好好点一点自己的钱财,这一世不比上一世,若要想不步后尘,怕是花钱的地方会很多。郦清妍想着,若有必要,还得养一两个小厮,在外送信跑腿会方便许多。不过小厮一般只有公子们有,小姐是不许的,这件事要怎么和父亲说,他才能答应呢?
想着事情的时候,众女眷俱已出门,到了郦朗迭的府邸。从二品官员的宅子自然不比定国公府,郦朗迭叔父家的人口也不及郦朗逸。郦朗迭娶的赵家嫡女赵洁是个河东狮,除了她自己生了两男两女,大公子清琏,二公子清珑,大娘清婷,四娘清姗,下头只有一位次夫人金涵生了三娘清嫱,妾室王氏生了二娘清娥,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清嫱的笄礼原是家宴,因请了单家夫人宋佳欣行笄,单茵单芙少不得要来瞧热闹,家中三个以上女眷外出,须得男子护送,所以单骏也过来了。热热闹闹的,倒像是开了宴席吃酒似的。
赵家与宋家不交好,那也是因赵凝和宋佳善的缘故,金涵和宋家是没有什么过节的,清嫱和郦清妍交好,也有宋佳善偏爱她的缘故在。宋佳欣作为单黎的夫人,是远近有名的贤惠之人,又是正经的二品诰命夫人,找她行笄最合适不过。郦清妍记得自己及笄时,给自己插笄的是庄梦玲的母亲。皇城中世家之间错中复杂,往上追溯三代,几乎家家都曾联姻,细说起来,怕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当年郦清妍做为敬王妃,简直要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弄得头昏眼花,至交也就从始至终是那么几个。只是后来,都不再理会自己罢了。
金涵已经叮嘱了清嫱许多,清嫱心里紧张,仍旧不放心,趁着人未到齐,拉了郦清妍说话。“你且与我讲讲两月前你是怎么做的,可有紧张?我手心里都是汗。”
郦清妍及笄礼都是二十七年前了,这一世又不曾经历,哪里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境?看着清嫱小丫头眼巴巴瞅着自己,指尖都是抖的,便安慰她道,“不用紧张,你只管在该跪时跪,该叩首时乖乖叩首,聆听长者教诲时虔诚些。”笑起来,“就这些,你娘亲也该和你说了无数回了罢。”
清嫱还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吐吐舌头,“娘亲说来是一回事,好姐妹说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听你的,我就不那么紧张了。”
“原来妍儿还有安抚情绪的功效,我竟从未知道。”门外响起声音,郦清妍和清嫱扭头去看,是清婉带着单家姐妹,四娘清妺,六娘清姮过来。
郦清妍问,“怎么的都过来了?”独不见清婕,又问,“八娘去了何处?”
“缠着清姗说话呢。她俩同岁,凑一起总有讲不完的话。”清婉回答郦清妍,因在门外听见了俩人的对话,进来又看了清嫱的模样,便打趣她,“我们这一群,都是一两年内及笄过了的,嫱妹妹有什么不懂,且问我们就是。虽然不定说的明白,不过总说三个皮匠顶个诸葛,我们加在一起,算得上是笄礼的大家了。”声音一如平日里的风格,仿佛昨天发生的事都已是过眼云烟,清婉整个人已经雨过天晴了。郦清妍尤其佩服她能让那双核桃似的眼睛一夜间恢复如常的本领。
六娘清姮今年十六,是去年七月及笄,出落得如同芙蓉花一般,媚而不妖,美而不艳。听了清婉的话,便接口说,“那时我踩着了裙子,差点摔倒,还好母亲扶了一把才没有出丑,那时可是要羞死我了,现在想起来也是惊魂甫定。”
清嫱听得一愣,“姐姐的及笄礼上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单茵以手附唇,笑着说,“我更严重,因早起梳头,玫瑰油用的多了,那簪子插着直往下掉,根本绾不住头发,后来给我行笄礼的夫人和我娘亲说起这事儿,直笑得肚痛。”
十七岁的四娘清妺要羞怯些,听到姐妹讲着行礼时发生的趣事,也忍不住加进来,声音柔柔弱弱的,“姐妹的都有趣,只我出糗的厉害。”
单芙便问,“怎么说?你的及笄礼我不曾去,可让我懊悔了好一阵子。”
清妺羞红了脸,经不住单芙的追问,只得回答,“我在聆听长者教诲时,打了个喷嚏,把行笄礼夫人手里拿的簪子都吓掉了。”
屋子里的人愣了一愣,全都哈哈笑起来。
清妺脸更红了,“莫要笑了,为着这出,三哥笑话了我快一年。”
清嫱彻底不紧张了,笑得直揉肚子,“诶姐姐们真是……太有趣,哈哈……”
郦清妍看一众姐姐都哄着清嫱这个孩子,一个人悄悄退出来。因两府隔得不远,出门只带了弄香一个,她被叫去帮忙摆膳了,郦清妍自己裹了氅子,想寻一个人少的地方静一静。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被关久了习惯了,郦清妍越发不喜人多的地方,迫不得已待着了,事后也会一个人静静缓上许久。这实在算不得好习惯,郦清妍正努力让自己适应喧闹。
大家都集中在中院,后院几乎没有什么人,静悄悄的。郦清妍独自走了一小会儿,正准备回中院去,却看见迭叔父的二公子,也就是自己的二堂哥清珑行色匆匆地往水榭走。这样的天,水边风大,水榭一般都不会有人在,清珑堂哥这是做什么去?
清珑身体一直不好,常年吃药,让赵洁操碎了心。可是清珑长的十分好看,是那种带着病态的柔弱的好看,身子瘦弱,五官的清丽就越发明显,一双大眼睛简直时刻都在说话,能把人引入万丈深渊。郦清妍想起来,前一世叔父被贬,全家发配四川,到了四川不到一年,这个清珑堂哥就因受不了那边的潮湿,病逝了。
郦清妍鬼使神差地跟在了清珑的身后,脚步放轻,没有叫对方发现。
清珑走到水榭,左右瞧了瞧见没有人,便推门而入,还返身把门关了个严实。郦清妍觉得清珑奇怪,不过再待下去好像也探不出什么,正准备离开,听见水榭中传出了声音。因她离的极近,几乎是贴在了水榭的窗户上,声音传出时听着正着,惊呼几乎脱口而出,清珑居然是偷偷来见大哥清琅的!
纵然分家,那也是亲亲的堂兄弟,有什么事不能明说,偏要这般偷偷摸摸见不得人?郦清妍想了想,沾湿了手指,在水榭的窗户纸上挖了个洞,眼睛凑近,看了进去。
不看不要紧,一看简直让郦清妍如同怀疑自己复活这件事一样,开始怀疑命运和人生。
清琅大哥正紧紧抱着清珑堂哥,把他压在椅子上,嘴对嘴吻得热切。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的蝴蝶效应已开启……
从南京回来了,接下来就是变身打字机阶段,收到一个深水鱼雷外加几个地雷,本来累瘫的人瞬间打了鸡血,不困了!!!叩首感谢!
第5章
郦清妍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温柔和煦的大哥,居然喜欢男人?所以他才终身不娶?
屋内俩人没有发觉有旁人在,犹自做着自己的事。清琅用力亲着被自己压着的清珑,手都探到了对方的衣服里。清珑抓住他的手,用力推开他。“莫要这样了,我们以后,莫这样了。”声音里带着筋疲力竭的哀求。
“为什么?难道你以前说过的话都不作数吗?”清琅紧紧抓着清珑的手,力道大的几乎要把对方捏碎。
“当然作数。我的这颗心,这个人,从来都只是你的。只是,这样偷摸下去又算什么呢?你敢让父亲母亲知道么?我是不敢的……况且,我这个病,注定活不长久,陪不了你一生一世。我们还是断了,且各自过各自的吧。”清珑抖着声音说完,眼眶都红了,心也绞痛的厉害,哪里是要狠心断绝关系的模样?
清琅听他的话,看他的神情,知道他虽狠心说出这样的话来激自己再不理他,整个人却从头到脚都不愿离开自己,整颗心都快疼碎了,一把将清珑搂住,“我不愿!我只要你这个人,其他的事和我什么相干?你的病我已经在到处寻医,你莫要悲伤郁结,我是定要让你长长久久活下去的,我们说好了一辈子便是一辈子,少一刻都不行。”
“琅,我真的……真的……”清珑却不再说下去,只抓着清琅的衣襟,抽抽噎噎地哭。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在这里,你莫怕。我会带你离开,只有我们两个,没有别人。我治好你的病,然后我们快快活活的,我带你游历大江南北,你想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好不好?”清琅低下头一点一点吻干他脸上的眼泪,极尽温柔,仿佛捧着世间至宝一般,小心翼翼。
然后,他们就,脱了衣服,那个起来……
郦清妍呆若木鸡,她还从来,没有,见过,男人之间,那个……
清琅舒爽的喟叹声,激烈的喘息声,清珑带着泣音的呻/吟,半推半就的哀求声从房间里断断续续地溢出来,让郦清妍整张脸瞬间红起来,红的都快熟了。犹如踩了风火轮,郦清妍以最快的速度无声无息落荒而逃。
大哥的事情对郦清妍的刺激有点大,她神色怔怔地走在后院的花/径之中,眼睛直直看着前方,眼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看见,脑子里也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直到她咚的一声与一人撞了个满怀,大力让郦清妍止不住后退几步,对方立马拉住了她的胳膊,才没有直接退坐到地上去。
郦清妍回了魂,揉着撞疼的鼻子和额头,抬眼去看身前之人。
玄色衣袍,生的高大健硕,长发一丝不苟盘在头顶,用同色青玉发冠和簪子固定。常年在军营中摸爬滚打,让他的皮肤变作麦色,五官棱角分明,眼神如刀,眉飞入鬓,鼻梁高挺,唇色微淡。整个人如同仲夏夜空,深邃明澈,英气勃勃。
许多年不见,郦清妍都快忘了这个人的模样,原来他也是这样好看的。他和大哥一样,极宠自己,当年订了婚,他欢喜的不行,每日一封信过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就讲他在军营里发生的趣事,逗得读信的自己哈哈大笑。
前世今生,每次遇见单骏,郦清妍都有种这个人就该生在马背上,死在马背上的感觉。单骏此人深得单黎真传,如同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剑,天生适合握在君王手中,开疆扩土,建立万世功勋。可惜,本该辉煌的一生还未开始,就被毁了。
当年年少,一颗心懵懂稚嫩,情窦初开。郦清妍记得单骏是自己喜欢的第一个男人,单骏也喜欢自己,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原本的天作之合白头偕老,都成了一场空。那时执意为单骏守孝,为自己命运难过是一层,更多是因为失去喜欢之人的伤心。若单家不曾出事,单骏不曾出事,自己如约嫁给了他,会是怎样的一生?
“妍妹这是怎么了?脸这般红。”
嗯?郦清妍忙摸了摸脸颊,嗡着声音,“可能是风大吹的。”
“在想什么?叫了你许多声,你倒是直接撞上来了。”单骏噙着笑意,一贯严肃的脸带着柔和暖光。
嗯?有么?怎么一个字都未曾听到?郦清妍疑惑地看着单骏,“可能是哥哥叫的太小声了?”
单骏五脏六腑都想笑,又不敢出声,怕吓着郦清妍,一时间压抑的辛苦,便说,“嗯,是我太小声。”
郦清妍环顾四周,嘴上问道,“骏哥哥怎么走到了这里来?”结果话音未落,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自己不是在内院的花圃么?什么时候走到外院来了!
“我正想问你,你倒问起我来了。我本就在这里,你且说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郦清妍无力叹气,“我也不知道……”
单骏再也忍不住,一通笑化成了咳,“妍妹这模样,倒像是病傻了。”
郦清妍的脸就有点黑,这已经是第四个人说自己变傻了……
单骏雪上加霜地“安慰”她,“别担心,你傻了倒是比以前显得更可爱些了。”
郦清妍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几十大岁的人了,被说傻她认了,怎么还可爱上了?一扭头,“不和你说了,你尽取笑我。”
单骏忙拉住她,“好妍儿,我错了。我好容易见着你一回,要是让你带着恼意走,我回去岂不是要后悔到下一次见你?况且我还不知下一次见你,要到什么时候。”手停留在郦清妍的腕间,对方已经停住,他却没松开,贪恋这瞬间的触碰。
郦清妍倒是没察觉,听到他话语中的内容,“骏哥哥这是要出远门么?”
单骏答道,“算不得出远门,父亲让我年后去西山护城军中历练,怕是有好几个月不得回来。”
郦清妍记起来了,单家约是在半月后来提亲的,父亲母亲当时就答应了,婚期定在明年四月中旬。上一世自己在清嫱的及笄礼上只是和单骏打了个照面,不曾说上话,之后的确没有见过了,只靠着书信往来。菱歌在订婚的第二天落水身亡,单家在三月出事,七月自己和清婉闹僵,九月自己嫁进敬王府。
老天,这些事怎么尽堵一块儿了!
郦清妍以当了十一年敬王王妃,以及和永安斗了十年的经验,直觉觉得这些事之间似乎是有联系的,只是一时间想不到究竟联系在何处。
郦清妍发现,逆天改命这种事真的不是那般简单,说一说,下一下决心就能办到的。现在唯一改变了的,便是清婉已认清温漠本貌,闹僵那一茬应是没有了。可是其他的乱七八糟事儿……郦清妍有点想去撞门板,就算自己想改变,都不知道该从何改起。
单骏有些奇怪地看着眼前只顾着自己发呆的郦清妍。方才立在屋檐下赏雪,看见她神色异样地走过来,连叫了好几声,她倒是没听见没看见似的,自己都站到她面前了,她居然直接撞了上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病还没好全,反应慢吞吞的,憨憨的,倒是少有的可爱。后来说着话,也总是瞧着自己怔怔出神。单骏心中疑惑,妍儿这是怎么了?
以前每每和妍儿见面,她总是安安静静待在自己的地方,不多说一句话,偶尔看自己一眼,看见自己冲着她微笑,就立马低下头,暗自脸红好久,实在可爱又可怜。但是今天一见,好像有什么不大一样了。
眼前的郦清妍给单骏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以前明明隔了千里万里,好几个月也不能见一面,但总会觉得她就在自己身边,泛着甜丝丝,暖融融的味道。而现在,心心念念之人就站在眼前,却隔着千里万里。她眼中却没有自己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单骏心头一突,便拉着郦清妍的手腕,把她拉到了自己面前。
“嗯?”郦清妍回过神,抬头看他。
“你怎么了?”单骏担忧问道。
郦清妍淡淡一笑,“想着事情,倒是忘了你。哥哥哪日启程,我定是要去送一送你的。”发觉两人靠的太近了,单骏还抓着自己的手,便微微挣了挣,居然没脱开。
单骏突然有种预感,如果此刻让郦清妍挣脱了,走了,自己就再见不到她,再触不到这个温柔的人。心头一热,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开口道,“妍妹,你且说,你心里到底……”单骏是马上来去的热血男儿,从来没有也从来不会向别人表白心迹,此时没有任何准备就开口,倒是完全不知道要如何说下去,结结巴巴卡着。
“到底怎么?”郦清妍没听懂,对方在自己手上施加的力道加重,已经引起不适,“哥哥,你先放开我,你捏疼我了。”
没想到单骏根本不放,一鼓作气地说下去,“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位置?我这个人,你是怎么看的?妍妹,抱歉,你不要生气,我只是,这对我很重要。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郦清妍愣了愣,单骏话已至此,早不是青涩年华的自己如何不知他的意思。想到单家的结局,想到单骏英年早逝甚至死无全尸,不由心中悲痛,呐呐开口,“你就这样在乎我的感受么?”
上一世单骏虽喜欢郦清妍,却一直隐忍,相互之间表现出来的不过兄妹之情,直到后来订了婚,单骏才大胆了些,止不住思念,日日给郦清妍写信,以缓解相思之苦。郦清妍一直不知道对方是何时爱慕上的自己,能够让单骏这样不善言辞的人开口讲出自己,该是怎样深沉的爱意?
听到郦清妍的这句问话,单骏几乎是脱口而出,“当然在乎。你不知道我对你……”
“我知道的。”郦清妍打断他,突然有些害怕听到单骏说出什么一往情深爱慕许久的话。“我都知道的。”
单骏顿时神采飞扬,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当真?”
郦清妍点头,然后说,“但是我对哥哥并无那般情感,只有兄妹之情。哥哥还是将这份心思收起来吧。”
单骏愣了愣,又问了一句,“当真?”这个当真却和方才那个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郦清妍垂下眼睛,“真心话。”
“你说谎,我不信!”单骏两只手都搭上了郦清妍的肩头,“你另有心上人了?”见对方摇头,又问,“那你为何?你说过要做过我的娘子的,你说过会一辈子陪着我的。”
郦清妍抬头用眼睛问他,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你七岁时缠着我的胳膊说的,我一直都记着。”
郦清妍:“……”
这头痴牛!七岁的话也能当真吗?郦清妍恨不得敲一敲他的头,把他敲醒,可是看了对方的个头,默默把这个念头放在心底。挣不开他的钳制,只得婉声道,“皇城内好女孩儿那般多,哥哥为何只注意着我?我知道有很多小姐倾慕哥哥,只要你……”
“我不愿!”竟一把将郦清妍搂入怀中,“我只要你。”
郦清妍哭笑不得,被他强搂着,努力踮起脚尖调整姿势,以免被他的大力勒伤。“骏哥哥,你何苦如此,我对你无男女之意,你得到我了又有什么意思?想来你也知道,庄梦玲对你一往情深,若是让她知道哥哥喜欢的是我,她会有多伤心?若是你娶了我,我面对她又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