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名为赵长生,识相的还是自己主动退出吧。”
长生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只是利落地结束了那场战斗,匹配到的那位对手甚至连剑都没来得及拔出来。
等到第二场战斗开始后,长生发现对方竟然和之前的对手一样,非但没有好好战斗的打算,反而还大大咧咧地发话了:
“我是钱长生,我奉劝你动手前先想清楚后果。”
直到这时长生这才意识到这些人自报姓名是什么意思,他们无非是想让他忌惮于帝阙的声名而直接投降。
如果只是遇到两个叫做长生的人还可以说是巧合,可紧接着他还遇到了孙长生、李长生,好不容易遇到个不叫长生的,结果对方竟然说:“我名周吴,字长生……”
很好,现在是要凑齐“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的节奏吗?长生觉得等他打完今日的宗门大比后,他遇到的那些人或许都可以凑齐一本《百家姓》了,而这《百家姓》中所有的姓氏后面都会跟着一模一样的“长生”二字。
几场战斗下来长生早已被对面的那些名字弄得哭笑不得,好在他已是金丹境,实力远胜于那些筑基境的修真者们,倒也不至于因为情绪不稳而被对面反败为胜。
不过接下来几场只要对手一出现,他就迅速挥剑结束战斗,再也不给这些人开口的机会。因为他自己就叫做长生,他根本不想听到对手们自说自话,他也不需要别人一再提醒他如今“长生”之名有多么的特殊。
这样自报姓名的事当然不会巧到只发生在长生面前,实际上今日宗门大比的大部分幻境中都在上演着同样的闹剧。观看大比直播的观众们也都被这样的场面吸引了注意力,以至于长生打完九场晋级之后都没什么人注意到他。
虽然观众们没怎么在意长生的战斗,但有些人的视线却停留在长生身上,比如说一直隐在阴影处的将绝,比如说不久前从幻境中走出的扈临渊。
“长生。”长生一离开幻境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但他并未停下脚步,反而走得更快了些。
因为现在无数人都叫做长生,天知道这家伙究竟喊的是谁!就算这声音听起来挺耳熟的,此刻心情颇为微妙的长生也完全没有停下来的念头。
“长生!”念出长生姓名之人显然没料到长生会有如此反应,他干脆运转灵力直接拦在了长生身前。
这声音倒是越听越耳熟了。长生终于止住脚步抬眼看向了来人,他最先瞥到的是对方绣着龙形花纹的紫色衣襟,其实看到这里他已经认出来人是谁了,那人正是花容宗的真传弟子扈临渊。
“难得看到你一个人出现。怎么?找我有事?”长生略感烦躁地皱了皱眉,即使扈临渊还没开口他也多多少少能猜到对方的来意,只是有些问题他根本就不想回答,他今天也根本不想见到什么扈临渊。
“你为何不回留言?”扈临渊的声音中似乎压抑着一些情绪,但长生此刻完全没心情去探究这家伙声音中带着怎样的情感,他权当什么都没发现罢了。
“留言?我今日收到的留言实在太多了,你指的是哪一条?”长生故作不知地对扈临渊说道。他刚才猜得没错,扈临渊确实是为了帝阙之事而来。可那又如何?他并不欠扈临渊的,也没有义务为对方解惑。
“……既然你想不起来,那我便再问你一次。那个男人所要庇佑的人,当真是你吗?”这次并非是通过灵卡来留言,所以扈临渊出于尊敬并未提及帝阙的姓名,但长生对他所说的那个男人的身份却是心知肚明。
扈临渊口中的那个男人,除了帝阙又还会有谁呢?长生知道扈临渊崇拜帝阙,只是不知帝阙想要庇佑谁又与扈临渊有何关系。
“如今三千世界之中有那么多人都叫做长生,你怎么就偏偏觉得那位仙帝庇佑的人是我呢?”长生一脸平静地反问着扈临渊,正如他所言,现在三千世界已经遍地是长生了,真不知道扈临渊为什么非要揪着他不放。
“直觉而已。”扈临渊回想着昨日百年盛典上发生的事,脸色慢慢阴沉了下来,他冷着脸继续说道:“或许你并不清楚,昨日是那个男人第一次参加盛典,而在那场盛典中,他一直在看着你。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长得不错?”长生仿佛听不懂扈临渊言语里的深意,他只是漫不经心地顺着扈临渊的话说了下去。这种玩笑般的话语没有让扈临渊的面色缓和下来,反而使得不知何时站到他身侧的将绝低笑了起来,将绝甚至还极为配合地开口道:“的确如此。”
扈临渊被长生和将绝的一唱一和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他本就是心高气傲之人,如今长生一再装傻的做派着实惹恼了他。话说到这份上,他也没耐心和长生继续耗下去了,直接冷哼一声离开了此处。
长生看着扈临渊远去的背影,他一派轻松的面容上流露出了些许冷意,就连刚刚松开的眉头也再度皱了起来。在他看来扈临渊对帝阙真的只是崇拜而已,他有些想不通为何对方会如此在意帝阙庇佑的人是谁。
“他也参加了此次的宗门大比。”将绝像是看出了长生的疑惑,扯了扯嘴角随口解释了一句,而这一句话倒是让长生想清了前因后果。
之前他一直将参加大比当做是自己与薄清博弈的手段,却忘了这宗门大比的本来作用。能够在宗门大比中表现出众的皆是天才之辈,而这些人有的会被中千世界数一数二的宗门看中,有的则会被仙王仙皇亦或是仙帝们破格收为弟子。
虽说后者并不常见,但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扈临渊之所以参加此次的宗门大比,大抵也是瞧准了后者,他想在宗门大比中脱颖而出,让帝阙看到他的天赋从而收他为徒。毕竟帝阙五百多年里可是从未收过徒,今年收下个徒弟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
“怪不得他一再追问我庇佑之事,因为他怕那个男人看中的人是我,他怕那个男人在大比后直接收我为徒。这未免也想太多了吧?”长生说着说着眉头皱得更深了些:“他就没考虑过那位仙帝压根就不想收徒的可能性吗?”
将绝闻言只是静静地看着长生,就在长生以为对方不会再说什么了时,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却慢悠悠地在他耳畔响起;“长生,你要知道……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能活得如你这般清醒。”
世间大多数修真者只会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事而已,至于他人的想法,又与他们何干?就算有的人勉强还剩下些许理智,但那份来自帝阙的庇佑却足以让这点理智也消失殆尽了。
将绝对扈临渊的那点心思完全不感兴趣,他更在意的是长生如今眉头紧皱的模样,所以他在回岛的路上直接开口问了出来:“今日同名之事使你不悦?”
长生本来还在专心控制飞剑赶路,乍一听到这话他忽然愣了一瞬,随后才摇摇头否定了将绝的猜测:“这倒没有。我虽然算不上心胸开阔,却不至于因为别人和自己同名而生气,我只是觉得……”
话说到一半长生却突然顿住了,像是在考虑如何将自己的心情诉诸于口。过了半响,他漆黑的瞳孔中似乎划过了什么,那听不出喜怒的声音终是轻轻回荡在了狂风之中:“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果然还是弱肉强食。”
这三千世界若非是弱肉强食武力至上,又怎会有如此多的人甘愿为一句庇佑之言而改名?世人又不是真傻,他们不是不知道改名的作用不大,他们只不过是想求个心理安慰罢了,因为保不准哪一天这个名字就能为他们带来一线生机。
长生想了想又拿出了大比开始前买来的《修真报》,这一期报纸的内容实在是少得可怜,少到整个版面上只印着一句话和一个署名而已。
“自今日起,长生由我庇佑。”长生一字一句地念出了报纸上印着的那句话,就是这句署名为“帝阙”的话使得整个三千世界几欲沸腾。
当年他也曾在时无常的墓前说要将这三千世界闹得天翻地覆,然而帝阙只用了一句话便已做到了这一点,这么一想也无怪乎那么多人会去追求那份无人能敌的力量了。
“其实我也想见一见那个男人庇佑的‘长生’,毕竟好奇心人皆有之,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男是女……”长生不过是闲得无聊随口一说罢了,没想到很快他就真的知道了帝阙庇佑的那个长生是谁,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灵卡上收到了一条来自帝阙的留言。
这条留言是今日午时发来的,那时候他正处在宗门大比的幻境之中,所以并未察觉到灵卡上有了新的留言。如果不是他刚才拿出灵卡瞥了一眼,这条留言怕是会被他给一直忽略下去。
长生面无表情地盯着灵卡上的留言,这条留言甚至比《修真报》上登的那句话还要短,但却让长生的心里骤然涌起了惊涛骇浪。
帝阙所写的那条留言是:“自今日起,你由我庇佑。”
长生本以为他只是与对方同名而受到了无妄之灾罢了,他完完全全没想到帝阙庇佑的那个人竟然会是他自己!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长生盯着这句留言喃喃自语般地说道。
他是真的知错了!他不该怀疑扈临渊这个帝阙头号崇拜者的直觉,他也不该对报纸上的那个‘长生’起任何的好奇之心,而他最不该的就是一时手贱拿出灵卡看到了这条留言!
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突然之间成为帝阙庇佑之人这种事,实在是让他细思恐极啊!
作者有话要说:
长生表示,现在改名还来不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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