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礼了。”江容安尴尬的摸了摸鼻尖。
方瑜微微一笑表示无妨:“江公子,事情办妥了吗?”
“办妥了。”江容安想起刚才的借口,随手扯了一个谎,“是一位管事向我告老还乡,他本来管着我名下的一间书铺,现在他一走,我一时间都找不到人来替他。”
方瑜侧耳倾听,没有发表言论。
“你说你想当侍卫,我思来想去倒是有些不妥,毕竟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怕是做不了什么活计。”江容安干巴巴的说了一大串话后问,“现在正好有些书铺缺少管事,阿鱼你愿意去吗?那家书铺在桐花胡同里,后面连着的院子也是我的,你正好有个落脚的地方。”
“多谢少爷收留了。”方瑜站起身,朝江容安行了一个礼。
“啊?”江容安不知所措。
“我现在也是少爷的手下了,还希望少爷给我开的月钱高些,早日能够偿还欠下的债。”方瑜可是记着那五十两银子的。
没过几日,方瑜觉得自己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后,就从江府搬去了桐花胡同里的院子,走之前还以许鱼的名字和江容安签订身契。
因为方瑜在南宁城内没有户籍,江容安瞒着他爹,拖关系悄悄的给方瑜上了个户籍。
身份是江家的家生子,往年在乡下的农庄里面伺候庄稼,因为父母有功,到江府府内伺候着。后来因为做事机灵,被派出来当管事,上的是奴籍。
江容安本来还以为方瑜会不愿意,毕竟一般人成为了奴籍,往下三代都不能参加科举,可没想到方瑜一口答应了,签卖身契的时候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样一来,江容安更怀疑方瑜的身份,下定决定,等方瑜离开江府后就不再管后面的事了。
直到月底那天,每个月的月底,下面的人交上来每个月的账册给江容安查阅。
江容安名下有不少产业,全都是江老爷交给他练手的。
其中酒楼和银楼每个月都在盈利,其它的产业有亏有盈,只有一家四方书铺,月月都在亏损。
江容安翻着账册,和往月相比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翻到其中一本的时候,惊讶的咦了一声。
这个月四方书铺竟然盈利了,而且赚的钱不在少数。
“少爷,这不是许公子管理的书铺吗?”阿福记得清清楚楚,毕竟江容安名下只有一个书铺。
“就你多嘴?”江容安盖上了账册,提高了声音。
阿福怂了,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江容安才开口:“你把账本整理好,我出去走走。”
“是,少爷。”
江容安没有带侍卫和小厮,一个人出了江府,漫无目的的逛着,但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桐花胡同。
四方书铺就开在桐花胡同的入口处,一走到就看见了方瑜坐在四方书铺内,他低头看着书,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
倒是书铺的帮工先看见了人来,帮工不认识江容安,立马热情的上前招呼:“公子是第一次来吧,看着面生,我们,公子你看看。”
被打扰到看书的方瑜抬起了头,他放下手中的书,笑着说:“快别说了,这是东家。”
江容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半响才说:“我来祝你乔迁之喜。”
第5章
江容安一说出口就后悔了,方瑜搬到桐花胡同已经快要半个月了,此时再提出庆祝乔迁之喜,借口也太过假了。
幸好方瑜没有拆穿他拙劣的借口。
“多谢少爷亲自上门祝贺了。”方瑜指使着帮工,“东家来了,去泡杯茶过来。”
江容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走到这家四方书铺里来,之前分明下定决心要远离这个来路不明的方瑜,但来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闲聊几句。
“最近书铺收益如何?”话刚说完,江容安就想起了账册已经交到了他的桌上。
“每日都有进账,近日购买诗集的人多些。”说起四方书铺的生意,方瑜是头头是道。
帮工拎了一壶滚烫的水过来,泡了两杯茶放在桌上,江容安与方瑜面对面坐下,接近了以后,江容安才发现方瑜脸上的三道疤痕略微淡了些,如果不是靠的太近,几乎看不见疤痕。
“既然是祝你乔迁之喜,那今日我做东。”
“还没到用膳的时候,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
四方书铺小小一个店面,一个掌柜一个帮工人手足够,但走掉一个也有些来不及。
江容安端起了茶杯,瓷器并不精致,只是白瓷上用简笔画了一条水墨鱼,里面泡着的茶叶也只是普通的,江容安从未尝过这种味道,但面对着方瑜的脸,意外的觉得清爽可口,口有余香。
“没事,我等你。”
江容安坐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为什么一直亏损的四方书铺开始盈利了。
原因是四方书铺换了个好看的掌柜。
一盏茶还没喝完,方瑜身边的人都换了三批了,也是卖了不少。
一下是落魄的学子上前来请教道理,一下子是画。
江容安甚至还看到平时一起玩闹的狐朋狗友来献殷勤,还打扮得一副人摸狗样,拿着一本书籍前来询问。
一看就醉翁之意不在酒,人越靠越近,还不时的看向方瑜的脸,方瑜还不自觉,认真的给他讲解着。
江容安没忍住,在里间咳嗽了一声,走到了前堂。
“张兄,几日不见你怎么转了性子潜心读书了?”江容安熟稔的搭上了那人的肩膀,拉着他远离方瑜。
张宵华没想到能在此处遇见江容安,以为两人的目的是一样的,给了江容安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