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瑜顺势告辞:“那便不打扰二位了。”
等走出去一段路后,江容安才问:“是阿鱼你的朋友吗?”
方瑜回答:“不是朋友。”
“我刚才还想,要是你的朋友,没有自报家门感觉有些失礼了。”
“没事。”方瑜转过头看向江容安的侧脸,“以后我自然会将你介绍给我的亲朋好友。”
又走了一段路,江容安后知后觉的发现,两人的手依旧还牵在一起。
方瑜的手有些粗糙,平日里看着不显眼,现在一接触到就能感受到上面的老茧和突起的伤痕。
江容安悄悄的又握了紧一些,生怕方瑜松开了手。
另一边,昭清带着萧淑妃回宫。
“陛下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萧淑妃用团扇遮着嘴轻笑了起来,“是又想纳哪位姐妹了吗?臣妾绝对不会阻止陛下了。”
昭清好似没有听到,他依旧想着刚才遇到方瑜,方瑜与另一个男子交谈甚欢,方瑜自己是浑然不知,昭清却是看的一清二楚,两人之间的眼神与言辞,分明就是暗含情愫。
没有得到回应的萧淑妃想着之前发生的事,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难不成陛下有了方言璟,还想要收了镇北王,效仿娥皇女英不成?”
说完以后,萧淑妃好像都被自己所说的话给逗笑了,手中的团扇都差点掉落,缓过来以后才接下来说:“就陛下这样,臣妾看镇北王是瞧不上陛下,陛下可别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你!”昭清终于有了反应,指着萧淑妃,本想给她些教训,可是思及她身后的势力,最终只能作罢,“你给我滚回永福宫去!”
萧淑妃自从有儿有女,后半生有了靠后,便再也不愿意与昭清多做纠缠,口中谢了恩就在宫女的扶持下欣欣然的离去了。
不过萧淑妃在离开时,在走出宫殿前还是回头劝了一句:“镇北王尽心尽力辅佐陛下,还望陛下不要辜负镇北王了。”
“后宫不得议政。”昭清毫不领情,反而冷冷的说,“还轮不到萧淑妃担心。”
萧淑妃不再回复,心中冷笑,她并不是关心昭清,只是想让他的这个皇位坐得更久一些,也不知道先帝是为什么传位于他,明明是明玉公主更加……
罢了,到底是吃了身为女子这个亏,就算是如此草包的男子也比女子更胜一筹。
等萧淑妃离去后,昭清静坐了一会儿,才唤来身边的侍卫,“去,派人查查今日与镇北王一起的是何人,若是没什么身份地位,朕不想再看见他。”
侍卫单膝跪地称是,他是皇上身边的暗卫,只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江容安的手脚极快,端午那日看中得铺子,第二日就上门询问是否要转租,可惜店铺掌柜想都没想就婉拒了,江容安连着三日上门询问都是如此,只能作罢。
在与方瑜见面的时候,方瑜倒是还记得这件事,提了一句:“上次看中的店面租下来了吗?”
“没有。”江容安如实回答,“那家店面位置极好,人来人往的赚得钱也多,一般不会转租的。”
方瑜又问:“有找到其他合适的店铺吗?”
“还没有找到中意的,不如再多找找,也不着急定下来。”江容安摇了摇头,见过乐心满意足的店面,再看其他店面便是哪儿哪儿都是不足,“等下下午我再去看看。”
方瑜见江容安蔫蔫的,赶紧招呼道:“快来尝尝厨娘的拿手点心。”
江容安一看,面前多出了一小碗冰饮,这几日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正是吃冰饮的好时候。
他一向是小孩儿心性,见到吃的就忘了烦恼。
青瓷碗中装着磨得碎碎的冰,上面铺着绿豆、莲子与木薯粉所做的芋圆,装得满满得,再浇上一勺子的鲜牛奶,看起来色味俱全。
刨冰清凉,芋圆软糯,江容安一口气吃完直说还要再来一碗。
“这天气吃太多会脾胃受凉的。”方瑜不许,细细的和他说明了缘由,“要再热些才行。”
江容安这才作罢,“那我再出去看看有没有适合的铺子。”
方瑜没有与江容安一同出去,而是等江容安出去了以后才起身出门。
江容安看中的那一家店面也是京城中权贵名下的,江容安一个人贸然前去询问,身后没有势力背景,一般人都不会同意租给他店面。
为了租下这个店面,方瑜特意亲自上门,对方见是镇北王前来租铺子,一刻都没犹豫就答应下了,甚至还拿出了房契地契说要直接送给他。
方瑜不想以权势压人,拒绝了赠与,而是和户主商量好了价格,直接以市场价格买下了这个店面。
事情解决了以后,方瑜见时间还早,直接去了街上打算去找江容安告诉他这件事。
江容安在离开时和方瑜说了,下午会在这条街上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店面,可方瑜走了好几圈都没有见到人,心中猜测可能江容安已经打道回府了。
就在方瑜准备回府的时候,余光瞥到一旁有个人被捂着嘴拖入了僻静的小巷之中。
这个角落是街上最为冷清的地方,来来往往没几个人,一个大活人消失了也没有人发现。
方瑜匆匆一瞥,也没有看清楚那人究竟是谁,只觉得无比眼熟,下意识的就赶紧追入小巷之中。
小巷的出口是另一条街,方瑜远远望去,被拖入小巷中的正是江容安,只是他昏迷过去了,四肢无力的靠在一旁的人身上。
一旁的那个人一看就是练武出身,行走之间皆是悄无声息,样貌平平无奇,身上却有着难以隐藏的杀意。
他正假装亲昵的将江容安扶上马车,外人看来就是醉酒了的少爷和忠心的奴仆。
江容安在京城里没有其他相识的人,要得罪别人也无从得罪,这个人一看就是被人豢养的暗卫,那么是谁要杀江容安?
方瑜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在京城中都是眼线不好出手,只能掩盖住气息,不远不近的跟在马车后面。
那个人驾着马车向京城外去,一直到了寥无人烟的树林中才停下了马车。
他正要动手把江容安拖出马车处理了,身体突然僵住,不知道何时,有个人出现在了身后,并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是谁派你来的?”方瑜压低了声音询问道,手上了下了力气,匕首划破了肌肤,在雪白的匕刃上留下了殷红的颜色。
那人没有回答,既然出来做任务,就早早的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再怎么样也不会供出上面的主子。
“你不说我也知道。”方瑜笑了一声,“我竟没有发现他变得越来越蠢笨了,对我身边的人都会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