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我不相信,兰师妹是我看着她长大的!”花璇挑起眉,“在我求证之前,希望你不要再以讹传讹,萧师弟,别让我太失望!”
说完,她看也不看萧阳一眼,转身气冲冲地走了。萧阳沮丧地目送她远去,抬手试图拉住她,然而最终还是悻悻放下了。
花璇步履甚快,转眼间就走得没影了。萧阳叹了口气,一转身看到张少陵和凤荀用一模一样的姿势正看着他,他顿时收起脸上沮丧的表情,抬起了下巴,又做出了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张师弟。”他微微点头示意,丝毫不见尴尬,“你来很久了?”
凤荀看得有趣:“你喜欢她,为什么不告诉她?”
萧阳一愣,旋即皱起眉,语调慢吞吞的:“谁说我喜欢她了?一个平民家的女子,又暴力又小心眼,脾气还不好,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凤荀:“那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让她误会!”萧阳一抬下巴,“我向她解释已是屈尊,她竟不领情!小爷还不解释了!”
“其实我也很奇怪。”张少陵忽然慢慢开口了,“那天在青云殿,你明明知道所有的真相,为何直到师伯出现……才予以挑明?”
萧阳用眼角瞟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张师弟,你这是怪我没有尽早救你?”
“不敢。”
“那你想这么多?”萧阳翻翻眼睛,“好好修炼,璇师姐可是恨上你了。”
说完他拍了拍张少陵的肩,与他擦身而过。
.
目送萧阳走远,凤荀想起一事:“花璇也有神兽?”
“嗯。”张少陵淡淡道,“听说是一只幼年勾陈。”
“听说?”
“璇师姐与白师姐长年在外游历,几乎不在青云山上,因此只是听说。”张少陵侧脸的线条显得异常凛冽,“听说璇师姐的勾陈是在外游历时被她救下的,勾陈为了报恩,才会留在她身边,甘愿成为她的神兽。”
勾陈是土系灵力,凤荀是火系,虽称不上相克,但也未必好对付。凤荀正在沉思间,张少陵忽然又说了一句。
“不必担心。”张少陵笃定道,“若真的与璇师姐对上,我会让她根本放不出来神兽。”
凤荀感到一股暖流流过心田,他的眼中透出一抹淡笑,但嘴上仍不忘气他:“你怎么也和萧师兄学?”
“学什么?”
“吹牛。”
“……”
.
在选拔赛的前一天又下了一场大雪,青云山上更加冷了。凤荀蹲在窗前,从冥想中脱离出来。火系灵力在他体内如沸水般翻滚,他的每一片羽毛都透出剔透的朱红色,远远望去仿佛一团朦胧的火光,跃动在这大雪纷飞的深夜。
青竹阁今夜的夜晚异常安静,甚至能听到雪花簌簌而落的声音。凤荀从窗子里望去,能隐约看到大雪中另外几个窗口点亮的安静烛火,模糊而朦胧。
到目前为止,凤荀仅仅恢复了前世不到三成的灵力,能使用玄霄派普通弟子使用的火系法术,其余派系的灵力依然处于封印状态。当然,他也可以使用禁术,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用这种伤人又伤己的法子的。
他转过头,瞥了一眼在烛光下冥想的张少陵。少年张少陵的面部线条被烛火映得有些柔和,他面色平静,仿佛陷入无我无他的境界之中,沉浸在修行的世界里。他的眼下有着淡淡的乌青,面色带了几分憔悴,昭示着他在这几日的修行中进行了多大的努力。
可惜凤荀帮不上什么忙。
张少陵日日皱着眉念念有词,经常在冥想中一呆就是一天,凤荀猜想他或许在参悟石壁上的青云派法诀。然而那些法诀中没有电系,张少陵又没怎么修行过电系灵力以外的力量,恐怕修炼起来……会有些困难。
冥想中的修仙者是不能被打扰的。凤荀小小地叹了口气,飞过屋子,落在桌子上。他放出一团火热了热碗里的水,又放进去一勺蜂蜜,然后轻轻推到了张少陵的方向。
随后他落回到窗前,重新进入冥想状态之中。
.
卯时三刻,大雪停了。
张少陵洗漱完毕,带着凤荀从东暖阁出来。走到青竹阁门口,他遇到了夏无胤和魏珏。
夏无胤看上去略带疲惫,但精神尚可。魏珏则连连打着呵欠,无精打采地跟在张少陵身侧,一改往日罗里吧嗦的形象,一路沉默。
亲传弟子选拔的场地在青云派主峰听风崖上。玉盘溪水即使在冬日,也顺着山路淙淙而下,清凉沁人心脾。捂了一夜的寒气在清晨散发出来,山风凛冽如刀锋,吹起三人的长发,却无一人说话。
来到听风崖,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青石砖铺就的开阔地。场地宽约六丈,长约十二丈,离悬崖还有三丈左右的距离。因为距离有些短,便在悬崖边缘竖起了一道法术屏障,但依然能看到缭绕不散的袅袅云气,以及被积雪覆盖、仿佛墨画一般苍翠的松柏。
凌舒玄并未到场,柳云鹤及余下的五位亲传弟子均已在场边就坐。从座位上看,叶灼光是大师兄,其次是季子瑜、花璇、凤荀夸过的美人师姐,最后是萧阳。
场地边上站满了人,准备参加的弟子排成队列,等待召唤。张少陵与夏无胤、魏珏站在一排,旁边有个青云派的小弟子,笑着捅了捅魏珏。
“魏师兄,你那么崇拜张师兄,若是与他排在一起可怎么好?”
“怎么可能。”魏珏无精打采地说道,“我肯定没等到一轮就刷下去了。夏师兄倒是有可能和少陵师兄排在一起……”
“我?”夏无胤勾起唇轻轻笑了笑,“咱们都是重在参与,我并未抱着能成为亲传弟子的心思。”
“不过如果真的与少陵师兄排在一起,我也绝对不会放水的。”魏珏低声说道,“……少陵师兄,你也是吧?”
张少陵的目光扫过魏珏略显苍白的脸:“嗯。”
“反正你不放水也是输。”夏无胤笑了出来。
魏珏翻翻白眼:“是这样没错,但总是要挣扎一下,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夏无胤还想说什么,那边场地的边缘传来一阵清脆的“叮叮叮”,像是某种轻巧精致的钟。凤荀一看,果然是一个小小的、巴掌大的铜钟,只要输入灵力,它就会叮当作响,声音轻灵悦耳,倒是很好用的集合讯号。
“第一场,魏珏,张少陵!”
夏无胤笑了:“魏师弟,恭喜你中大奖。”
魏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