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煜,你听,有人在说话。”一行人正走着,南辞突然开口说道。
江煜环顾了下四周,绿树环阴,除了他们之外,连一只鸟都没有。青年闭上眼睛仔细聆听,隐隐似乎听见了远处有人在唱歌:
“白云停阴冈,丹葩曜阳林。石泉漱琼瑶,纤鳞或浮沉.....”
江煜开口说道:“确实有,应该是在东南方位。”
南辞道:“过去看看吧。”
江煜点了点头,虽然是步行,但是几人也都并非常人,穿山越岭也都是不在话下的,如今身有要事,更是不会像平时一样慢悠悠走着。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江煜就感觉到,他们找对了方向,因为那人的吟唱声越加清晰,伴随着的,还有潺潺的流水声。
江煜拨开面前的灌木丛,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那溪水从山涧倾泻而下,时隐时现,若有若无。虽不如瀑布那般壮丽雄浑,但也是幽雅至极。溪水落到谷底,便顺着沟渠一路向东,偶尔撞击到岩石,还会激起细小的水花,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溪边蹲着一个身穿麻布衣衫的癞头和尚,正在打水喝,一手舀着溪水,一边唱道:“杖策招隐士,荒涂恒古今。岩穴无结构,丘中有鸣琴…”
江煜明了,眼下这里是招隐山,那么这个癞头和尚应该就是招隐寺里的和尚了,问他的话,他们应该能找到招隐寺的具体方位。
如此想着,江煜便径直走到了那和尚跟前,礼貌地说道:“这位师傅,请问,你是否知道招隐寺在什么地方?”
那和尚听见有人跟自己说话,方才止住了吟唱,抬头看了眼江煜,问道:“你们找招隐寺干什么?”
江煜笑了笑,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是想找一位名叫莫掺的大师。”
那和尚一听乐了,直接席地而坐,双腿胡乱地摆放着,问道:“你们找莫掺干什么?”
江煜看着眼前人有些邋里邋遢的模样,皱了皱眉,但还是继续说道:“听闻莫掺大师前段日子收到了“玲珑阁”的信物,我们就是为此而来。”
癞头和尚似乎是知道这件事,并不感到惊讶,说道:“对,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江煜道:“那可否请师傅告知我们招隐寺的所在?”
那和尚手里手里拿起一根竹竿,敲了敲地,又指了指右后方,说道:“从这里上去,就是了。”
江煜大喜,说道:“谢谢师傅,那在下不打扰了。”说完,便同南辞,饮溪一起走了。
和尚目送江煜等人离开,直至看不见后者等人的身影,这才坐了起来,将打水的瓢放入盛满水的木桶中,拿起竹竿挑起了木桶,晃悠悠地朝另一条小道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吟唱:“杖策招隐士,荒涂恒古今。岩穴无结构,丘中有鸣琴……”
这厢,江煜看着面前根本没有路可走的深山老林,他开始怀疑方才那个癞头和尚所说的话,是否是真的了。方才他们还是走在平坦的土路上,这一转弯,没了路,只剩下草木丛生。
饮溪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烦躁地说道:“那个癞头和尚不会是坑我们的吧?这里哪像是有寺庙的地方?”江煜侧过头看向身边的南辞,问道:“你觉得呢?”
南辞盯着远处的天空,不搭话。瞳孔由墨色慢慢转变成了暗红色。
江煜看着南辞想得入神,便也没有打扰。
看着周围大相径庭的灌木树林,江煜觉得眼前有些发晕,使劲儿摇了摇头,眼前又恢复了一片清明。这该死的树,长得一摸一样,看着真头疼。
过了一会,南辞的眼神已经恢复正常,开口说道:“继续走吧,穿过这片树林,应该就到了。方才我看见有烟,想必是寺庙里的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