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延:“你都能帮我,为什么我不能帮你?”
“嗯?”苏映没听懂。
“记得之前在大排档吃烧烤的那次吗?”
苏映怔了下,才想起来那次自己坐在位置上给易珩川和沈泽延剥了好多皮皮虾,“可、可这不太一样,我们才刚刚在剧组公开关系,说不定好多人现在都偷偷看着呢……”
“怕什么,那只是觉得我们夫妻之间感情好。”沈泽延道。
然后苏映就眼睁睁地看着,碟子中的皮皮虾越来越高,最后堆积城小山,忍不住弯起嘴角偷笑。
原来撒狗粮的感觉是这样啊
――虽然的确挺不好意思,但又忍不住弯着嘴角向外炫耀。
吃完晚饭,两人坐在套房客的厅休息,苏映忽然想起沈泽延昨天和她说的一件事:“对了,我记得你昨天不是和我说今晚要拍夜戏,那我去对面找易珩川吗?”
沈泽延点头,“嗯,是这样的。”
“可是你说可能要拍一晚上,”苏映顿了顿,咕噜咕噜地开始冒泡:“什么戏、和谁一起拍、怎么要拍这么久?”
“一段在马路上飙摩托的戏,本来不是夜戏,不过后来考虑到早上封路会给需要上班的大家带来影响,便让编剧把剧本时间改到了晚上。”
“诶,那你注意安全。”
苏映车技不好,开小电驴出去都是小心翼翼地行驶,完全不敢想象飙起摩托是怎样一种体验。
男人“嗯”了声,“你放心,我的车技很好,学生时代参加比赛还拿过大奖,不过也会量力而行,如果有完成不了的特殊片段,我和秦夕都会麻烦剧组里专业的武术老师当替身。”
“秦夕?”姑娘小声确认。
其实苏映还不知道,在她说出这个名字的瞬间,脸上的表情已偷偷塌陷。
“嗯,”沈泽延微微点头:“因为这场戏的难度比较大,所以今晚就只安排了我和她的对手戏。”
苏映没了声。她依旧觉得自己没吃醋,又忍不住腹诽:他怎么可以一个晚上都和女演员在外边拍戏。
“苏映,承认自己吃醋了就这么难吗?”
这次,沈泽延选择直接拆穿。
“可我没理由吃醋啊。”姑娘小声。
沈泽延笑了声,柔声道:“那苏映心里有没有一点不开心?”
苏映被水噎了下,默默吞下口中那口水后,她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昨天沈泽延会和她提起表情管理的事了……可是她表现得也没那么明显吧。
“的确有点不开心,”苏映还是之前的立场,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也很想吃醋的,但我是没有理由吃醋的。”
前尘往事,早已翻篇,人家秦夕怀里小朋友都能打酱油了。
而且就算以前,那也只是单箭头式的追求,她苏映又不是言情小说中的卑微女主,哪用得着对过去的事念念不忘。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和她都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她以前单方面追求过我,但我礼貌拒绝了。”沈泽延看着苏映很认真地继续道:“我读中学的时候的确是稍微受欢迎一些,但也没他们说的那么夸张。”
“嗯。”苏映点头,“能理解的,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无可厚非,再说了,一中的教学楼和校大门隔的老远,一看就是不可能的事。”
其实苏映在意不在意,已经很明显了。如果不在意,以她的性格,一句普通的夸张句而已,又哪用得着上纲上线地揣摩里边的细节。
沈泽延看着,忍不住弯起嘴角。
这件事他本该和苏映好好往下讨论,结果好巧不巧,就在这时,搁着茶几上的手机“嗡嗡”震动,遂起身接听。
电话是助理刘哥打来的,说是为了今晚的拍摄能够一次性通过,导演联系了群演准备在拍摄前先进行一次踩点准备,拍摄地点和酒店各位于城市的两头,港城网上交通不太好,方便的话,最好现在先过去。
“你快去吧,等易珩川回到酒店,我自然会过去。”苏映冲他摆摆手。
他点头:“你要是对这件事有新的想法,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苏映:“那如果你正在拍戏呢?”
“那就让刘哥先陪你聊上几句。”沈泽延道。
说清楚这件事其实一点都不难,但前提是苏映得承认自己吃醋了。小姑娘现在看似听得认真,实则左耳进右耳出,他沈泽延说再多其实也是油盐不入。
“明早见。”
“嗯,”她点头,“明早见。”
*****
作为投资人,易珩川在中环国际金融中心远程主持完项目的企划会议后,回酒店的路上正好经过剧组片场,便下车探班。
易珩川之前也投资过不少电影项目,但在过去代表投资方去剧组探班的事一般都会安排手下的人去完成,更别说亲力亲为的在开机仪式上进行演讲。这次不过是在港城出差,正好也空出档期尔。
他不是明星,对镜头和聚光灯兴趣不大。
但不得不说,易珩川向来很享受妹妹崇拜的眼神,尤其之前上台是,妹妹拿出手机对着他录视频时,成就感不言而喻。
场记见到他后毕恭毕敬地叫了声“易总好。”
这会儿,剧组正在进行群演的集中彩排。上百名群演肤色各异,济济一堂,有组工作人员拿着喇叭用双语喊着口令。
两导演忙得像陀螺,匆匆和他打完招呼后,卷着风走了。
倒是场记跟在身旁一路做着介绍。
“沈泽延呢?”易珩川问。
“你说沈老师?”场记愣了下,答道:“他在临时休息室。”
走进休息室时,沈泽延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后,他睁眼,“来剧组探班了?”
那人点头,然后直入主题:“苏映不在这里?”
“她在酒店,这会儿应该在和工作室的朋友视频会议。”沈泽延道。
“好,我今晚去陪她,”易珩川顿了顿,转移话题,“听说你们昨天‘不小心’在剧组里公开了?”
“对”沈泽延颔首。
“不小心……”易珩川意味深长地笑了声,“苏映是不小心的我倒能相信,你那应该是有意为之吧,都拿影帝的人了,怎么会瞒不住这点事?”
沈泽延也不来气,只是平平淡淡地“嗯”了声,“机会太好,不自觉就借题发挥了。”
易珩川手指微顿,“那她知道了吗?”
“如果你回去说,她就知道了。”沈泽延淡淡一笑,“苏映会理解的。”
并不算愉快的对话,伴随在整点时教堂的袅袅钟声拉上幕布。
易珩川回到酒店后,巧了几次们也不见得回应,直接拿着沈泽延给的房卡开了门禁。他坐在客厅的沙发等着,能听到里面浴室中哗啦啦的流水声,以及被妹妹哼走调的《卡农》。
5分钟后,苏映穿着睡衣推开浴室的门,正打算穿过客厅径直走回卧室,下一眼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坐在沙发上的哥哥,“啊”得惊呼出声。
“吧唧”一声,手机盖到地上。
――
“苏映,没事吧。”
“她好像一个人在酒店,镜头都黑了!”
“你怎么了,要不要帮忙报警,或是急救热线。”
易珩川:“……”
原来,还真在开视频会议。
那个小工作室还真是不可思议,在若放在他公司哪个高管刚在开会时边泡澡边哼歌,估计不等明天上班就可以收拾东西和这份工作说再见了。
苏映俯身拾起手机,盘腿坐在沙发上和于小琪她们解释情况,她们也表示理解,她简单说了几句后边匆匆挂断电话,心虚地开口:“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易珩川:“我是鬼吗?前面怕城这样。”
才话落,头顶的灯光应景地闪了闪,然后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苏映不胆小,也是无神论主义者,可这此却差就哭出来。
困扰闹鬼也不是这样的,怎么所有凑巧的事都堆到一块了……
酒店没停电,是套房里的灯光系统出了故障。
酒店派工作人员来监查时,苏映坐在应急灯下,礼貌而小声地不断控诉这灯光系统的罪行。
“实在抱歉,专业的维修师傅正在赶来的路上,预计需要3至4个小时进行修理。要不先暂时安排您在楼下的套房休息,关于费用的事……”
苏映最后还是婉拒经理的赔偿安排。
今晚就她一个人,易珩川那还有空房间,去对面住就好,不用那么奢侈。
经理和工作人员先退到楼下,苏映拿着小包简单收拾东西,“诶,哥,你帮我看看茶几上有没有一颗糖,柠檬口味、黄色包装是沈泽延给的,我想带到你那。”
耳畔传来他不带感情的提醒:“记得带洗漱用品。”
“诶,你已经帮我拿好了?”苏映把牙刷放进封口袋,也准备出发。
男人笑了声,逗她:“就剩一颗,我吃了?”
苏映愣了下,拎起小包,如临大敌冲出去。
拖着地毯的走道,铺着柔软的灯光,和套房里相比,此刻的视野要清晰许多,很快苏映的视线边落到易珩川的手上。嗯,还是有希望的。
易珩川从小到大都不怎么喜欢吃甜食,但和妹妹想谈这件事他却百试不厌。大概身为直男哥哥的劣根就是这样――妹妹绝不允许外人欺负,但自己还是可以偶尔逗逗。
这些年来,苏映被其实本来也习惯了。
可问题是易珩川不一定是随便玩玩,他是真的有可以把糖吃了。
今晚沈泽延不在,他居然还抢走他留给自己的糖,真是怎么想怎么过分。
短暂“厮杀”后,因易珩川需空手时候刷卡开门,苏映铤而走险地取胜。
进了对面套房后,易珩川回到书房回复邮件。
苏映在客房拿平板电脑追完漫画连载后,给沈泽延发了条消息,问他早上什么时候回来?得到他的确切回复后,设完闹钟,便闭眼躺下。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六点整。
在沈泽延回到酒店的十分钟前,苏映的闹钟响了。
姑娘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地从床上爬起,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客房里的枕头比自己那的舒服太多,临走前还特意捎走枕头,打算等易珩川退房前再还回去。
不过苏映怎么也没想到,在监控外泄后自己抱枕头的视频会被人单独剪出来发到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