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知道,是谁害了我_第95章
他自己是倾向于后者的。
毕竟邵亭并不认为自己吃了有毒的饭菜后还能毫发无损。
右武英这回估计被折磨得不轻,吃了容笑天给的解药后,脸色虽然渐渐恢复了,但立刻就昏睡了过去。而容笑天也很快离开,不知道忙什么去了,独留邵亭一人在房间,一边替右武英的身体状况担忧,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扒着饭。
一不留神,就把所有的菜都消灭干净了。
邵亭看着连汤汁也没剩多少的餐盘,愈发觉得自己在朝猪的物种发展。
忽然,他的左脚脚踝感到了一阵细微的震动。
邵亭先是一愣,而后便是狂喜——是萧战秋送他的袭蝉铃!教主来找他了!
隔了这么久都没用上的袭蝉铃都快被邵亭忘却了,这一下无疑是意外之喜。
方才被右武英吓到的情绪顿时消失了大半,邵亭满脑子都是能离开了能离开了,一高兴,把特意留给右武英的咸菜白饭也一起吃了。
转眼便到了年关。
但萧战秋却始终没有出现。
天气愈发冷了,邵亭的希冀也在一天天地被消磨。袭蝉铃保持着每天一次的频率在震动,但萧战秋不出现,袭蝉铃的震动就变成了一枚闹钟,每天提醒他一次,他还在受制于人。
容笑天依旧每顿大鱼大肉地伺候着邵亭,也不知道这种天气在这种荒凉的村落,他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食材。
邵亭不明白容笑天的用意,却克制不住自己大吃特吃。
他甚至怀疑自己再被这么喂下去,肚子上的游泳圈很快就会长出来了。
反观右武英,就显得凄惨了许多。容笑天虽然暂时没有拿他试过药,可每顿都只能吃咸菜白饭,晚上还顾及着邵亭不能好好睡觉,右武英的娃娃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黑眼圈,连原本不怎么长得出来的胡茬都在这几天里增加了一倍。
邵亭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虽然萧战秋很厉害,但架不住江湖上还会出现与他势均力敌的人,不然容笑天是怎么在他眼皮底下杀人绑架的?况且袭蝉铃虽然有定位功能,但保不准萧战秋会在外面被什么东西绊住,他决不能干等着人来救他。
恰逢村中有客人来,容笑天一大早就被之前见过的两个小男孩叫出门去了,此刻茅屋中只有他和右武英两人,邵亭便决定先出探探路。
他拽起在石炕上补眠的右武英,在对方烦躁的目光中道:“走了,我们去村子里逛逛。”
左右闲来无事,右武英便跟着邵亭出门去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这么自由地观察这座村子。
邵亭还记得自己刚来的那天,看到一块石碑上写着“人鱼村”三个血红大字,可在这儿待了这么久,他始终没有发现村子和人鱼有半毛钱关系。
走了没多远,他们便遇上了一个村民。
那是一个头发全白、满脸褶子的老太太,老态龙钟的模样活像一具干尸。
邵亭吓得朝右武英身后躲了躲,试图装作没看见,直接走过去。
可看上去老眼昏花的老太太居然十分耳聪目明,一下子就看见了这两个俊秀的小伙子,脚步轻易地朝他们走了过来,看得邵亭一愣一愣。
“两位小哥面生得很啊,”老太太虽然声音沙哑,可言语中却充满了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活力,“老婆子没见过你们,可是和村长家的几位贵客一道从外面来的?”
右武英想要否认,却被邵亭拉住了:“是啊,他们在谈事情,我们两个小喽啰就出来瞎逛逛,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阿婆。”
说完,就打算离开。
老太太闻言,在他们身后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邵亭本不想停下脚步,可老太太的一番话却让他不得不驻足聆听。
“唉,你们这些外乡人啊,总是这样。说什么求人鱼血求长生丹,那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既然是人,就不可能长生不死,可惜有的人就是不明白啊。”
邵亭闻言,立刻扭头返回:“阿婆,你刚才说的长生丹……是什么东西?”
老太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居然真的解释了起来。
原来,他们这个村子原本并不叫人鱼村,而叫做下河村。在约莫五年前,外面不知为何忽然流传出了这座村子里有人鱼,而村民们都因为喝了人鱼血而长生不死的谣言,一时间居心不良的人络绎不绝,扰得村民们苦不堪言。
就在村民们束手无策之际,一位名叫容笑天的药师出现了。
他不仅劝退了那些外来人,还用高超的医术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后来村长听说他无家可归,便热情地邀请他在村中定居,还特地让人给他盖了一间屋子。
而长生丹,便是容笑天用村后那条河流中的水炼制而成的药丸,也是用来劝退外来者的重要道具。
话尽于此,邵亭却还有两点弄不明白。
首先,既然村民们并不乐意被“人鱼”和“长生”这两件事扰乱生活,又为什么要在村口外的小路上立那样的石碑呢?
其次,容笑天和整件事的关系绝对不会想老太太说的这般简单,这其中一定还有隐情!
“阿婆,”邵亭问道,“请问您能给我们指下路,告诉我们村后的那条河怎么走吗?”
老太太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无奈地指了一个方向,道:“朝那儿,直走。”
邵亭讪讪笑了笑,又问:“那阿婆,我还想冒昧问一下,您今年几岁了?”
老太太诧异地看着他:“一百又九了,怎么?”
邵亭:“……”
这个村子该不会真的长生不死吧!
邵亭搓着手臂,紧挨着右武英往老太太指的方向走。
不是他想要和右武英凑得近,实在是他没有内力护体,快被冻死了。
但其实右武英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他体内的蛊虫压制住了他的内力,如今不过比普通人要稍微强健一些,却也无法用内力御寒了。
走了约莫有半柱香的时间,邵亭终于听到了隐隐的水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