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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

温澜潮生 白醋精 9859 2024-06-29 22:23

  她眼里露出讥讽,老一辈的人,还是封建的很。用一个孝字捆绑子女,牺牲儿子的婚姻,成全自己的快乐。

  她抬眸,目光炯炯,温澜,如果你真想让林潮生快乐,就不应该和他一起顺从他的母亲。这已经是压迫了,我们需要反抗。

  刘馨的话一直萦绕在我耳边。

  林潮生是不快乐的。

  他要承担着母亲没有尽头的希望。他为了母亲的满意,为了父亲的赞许,一直做着不喜欢的事。他牺牲了对化学的热爱,甚至牺牲了自己的婚姻。

  可是,母亲的幸福美满,为什么全部由他的牺牲来买单呢?

  我走在路上,沉默地思考着。

  结果我想得太认真,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抱歉。我随口道着歉,抬眼时愣了下,是你啊。

  眼前的男孩染着红头发,手里拿着滑板,是我们部门的学弟,叫罗浩。几次活动都是我带他,关系挺熟的。

  学长,你去哪?罗浩问。

  去吃饭。

  我也去吃饭。他低头看我。

  我对人情世故没有林潮生那么敏感,所以造成了我和罗浩站在街上面面相觑的局面。

  过了一会儿,我试探地问他:一起?

  他点了头。

  我们随意找了家餐厅。我心不在焉地坐下,手指一直摩挲着脖子上的硫酸铜晶体。

  罗浩朝我搭了几次话。

  因为刚刚见刘馨的事,我有点魂不守舍,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点头应和他。

  然后我把茶水一口喷出来,还用力咳了两声。

  你他妈说什么玩意儿?我吓得提高音量。

  学长,我说我喜欢你。

  我瞪着眼睛说不出话,女孩表白常有,男孩还是第一次。

  客气地拒绝别人的告白,我以前是不会的,后来林潮生教了我。

  我回答:罗浩,你是个好男孩,但是我现在不想恋爱。

  学长,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想不想?

  我只好和他明说:我有喜欢的人。

  但是你们没在一起。

  我被他噎住。

  罗浩又开口,就不能和我试试?试试谈恋爱

  不行。我打断他。

  那上床呢?我在下面也可以。

  我气红了脸,瞪着他,被他吓得结巴:你、你他妈的疯了?

  他不再说话。我们沉默着吃完了这顿饭。

  分别前,我怼了怼他的胳膊,喂,罗浩,别再发疯了,换个人喜欢。

  他摇头。

  我不再理他,转头就往家走。

  我到家时,林潮生正坐在沙发上,餐桌上摆满了香喷喷的菜。

  我一边脱外套,一边怔怔地问他:你你怎么,做饭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林潮生接过我的外套,帮我仔细地挂起来,轻声说:给你惊喜。

  可是我吃过了。

  他愣了下,然后揉了揉我的头发,没事,我一个人也能吃完。

  我坐在餐桌上,手托着下巴,看林潮生吃饭。

  他的嘴一直嚼个不停,没一会儿,桌上的饭菜被他吃个精光。即使这么能吃,他也不会发胖。

  我盯着林潮生吃饭,又想起了刘馨对我说的话,不自觉地走了神。

  温澜。

  听见他喊我,我眨巴眨巴眼睛,慢慢地回了神。

  想什么呢?他轻笑了一声。

  我偏过头去,摸了摸鼻子,没回答他。

  其实我正在想你。

  林潮生突然朝我眯了眯眼。

  今天出门碰见谁了吗?

  我身子一颤。他总是这么聪明。

  我的眼神四处飘着,也没碰见谁

  只是碰见你的前女友,聊了聊你。

  林潮生放下了筷子,盯着我的脸,自己吃晚饭?

  我摇头,和部门同学一起,就是罗浩,之前跟着我做义工的那个。

  一想到罗浩的告白,我更加别扭,不自觉地红了耳尖,摸了摸鼻子。

  林潮生语气淡淡的,那个红头发?

  我随意嗯了一声。

  就你们两个人?他盯着我的脸。

  我微微点头。

  餐厅里陷入沉默。

  几分钟后,林潮生站起来,他嘴角勾起,眼神却很平静,没有一丝笑意,温澜,这个月我都在家做饭,记得回家吃。

  我呆呆地点头。

  他用指尖点了点我的额头,指肚冰冷,冷得我打了个寒颤。

  温澜,外面的饭菜不干净。

  他笑着说。

  寒假一到,我就喜欢出门乱走。

  那天,我打算去美术馆逛逛。

  地铁里很挤,一个女高中生就站在我旁边,她突然哇地喊了一声。往我这边蹿。我往外移了两步,让她挤进角落里。

  怎么了?我问。

  她脸色发白:有色狼。

  我回头。人人都捧着手机,看不出谁在动坏心思。

  你往里站。我交代她。

  她攥紧拳头点了点头。

  我把双手撑在她两边,用身体护住她。她脸有点红,偷偷瞄我一眼,小声说了句谢谢。我想对她说不用谢,但是我突然闷哼一声。

  一双手不安分地摸着我的屁股,就要顺着裤子摸进来。

  他妈的,男的都不放过。

  我回身抓住那只手,气得高喊了句:他妈的!

  车厢里骚动起来。

  被我抓住的色狼想逃跑,却被车厢里的好心人拦住。一个东北大哥扯住那色狼的衣领,骂了句:王八犊子的。

  我们一起抓了他,到车站那报警。

  事情闹得挺大,引来很多人围观。

  有人拍我肩膀,我一回头,居然是林潮生。

  他站在我旁边,皱着眉头,温澜,怎么了?

  我本来想说有色狼袭击女孩,但我旁边的女孩正扯着我的衣角,脸红到了脖子。

  我怕她太在意,只好对林潮生摇了摇头,没什么事

  这时东北大哥正好经过,气呼呼地朝我说:那咋能叫没事呢?

  东北大哥拉着林潮生,绘声绘色地和他讲:就那不要脸的色狼!当时就摸了把这个小伙子的屁股,还把破猪蹄子伸进去他裤子里了,然后那王八犊子

  林潮生盯着我,眸光越来越沉。

  我盯着鞋尖,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天林潮生带我回家,一路都没和我说话。

  快走到家门口,我别别扭扭地拦住他,喂,林潮生。

  他眼神淡淡地扫过我的脸,嘴角勾了下,像是嘲讽:温澜,你可真是见义勇为。

  我这人特别拧巴,他不好好说话,我也不理他。

  第二天下午,我准备出门时,林潮生正从外面赶回来。

  他随口问我,去哪?

  就去外面走走。

  他直接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拽到楼下,指了指楼下停的轿车。

  然后他朝我笑了笑,上车,我送你去。

  我瞪大眼睛,林潮生,你哪来的车?

  上午买的,二手车,不贵。正好用了奖学金。他态度很随意。

  我恍恍惚惚地坐在他的小车里,坐下后就左顾右盼着,低头时发现副驾驶的脚下塞满了可乐。

  他把着方向盘,扬起唇角,想喝就喝。

  我愣愣地拿了瓶可乐,林潮生,你不是不喜欢碳酸饮料么

  他轻笑,有人喜欢。

  我摸了摸鼻子。

  第7章

  寒假即将结束。

  大家都在烦恼开学,我却在烦恼着林潮生。

  因为林潮生又交女朋友了。

  这个女生又是他母亲介绍的,父亲也是高官。见了面才发现,他们不仅同校,还都是学生会的。

  那女孩叫谢蕊,有点脾气。我见她过几次,和她搭话,她连眼皮都不抬。

  我不太喜欢这个女孩,但她现在是林潮生的女朋友。

  这样的事儿就让我很别扭。

  开学前,部门联合学生会,组织了大型聚会。我和林潮生都去了。

  就是因为这场狗屁聚会,一切都乱了。

  聚会那家餐厅挺大,需要一个人站门口帮大家指个路,新人都没到,我这个老人主动请缨。

  谢蕊比林潮生早到,她踩着高跟鞋,盘着头发,有点趾气高扬的。

  碍于林潮生的面子,我主动和她打了个招呼。

  她瞥了我一眼,你是潮生哥哥说得那个温澜?

  她开口一句潮生哥哥,我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心肝脾胃都变得苦苦的。

  几秒后,我喉咙变得干涩,只好低着头,嗯了一声回应她。

  谢蕊抬着下巴,用手指了指外面,那正好,你过去,把我车上的东西搬过来。

  你找别人,我要接人。

  她细眉一皱,就让你搬一下而已,你推脱什么?

  听她这副命令的口气,我就知道没法说服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只好拧着眉头帮她。

  她车上的箱子不大,但是很重。我来来回回地搬了好几次,手臂慢慢变酸了。搬完后,我气喘吁吁地蹲在大厅里。

  我现在,真的无比想念林潮生的前女友刘馨。

  就在我怀念刘馨的时候,谢蕊又踩着高跟鞋过来,把包包和外套丢在我怀里。

  温什么的,看好我的东西,我去洗手间。

  我的坏脾气差点被她的任性引爆。

  我拎着谢蕊的包站在门口时,林潮生进来了。他先是朝我笑了笑,继而眼里笑意淡去,盯着我手里的东西。

  我解释:你女朋友去上厕所,让我帮她拿。

  林潮生眉头微皱,她让你拿你就拿?你不会拒绝?

  他妈的!吃醋吃到我头上!又不是老子想拿的!

  气得我七窍生烟。

  林潮生朝我伸出手,我来吧。

  我皱着眉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甩在他身上,咬牙切齿:他妈的,管管你这个狗屁女朋友。

  林潮生竟然噗嗤一声笑了。

  接着,他竟然随手把谢蕊的包包和外套全都随手扔在了地上,迈着步子朝我走来。他鞋尖还踩到了躺在地上的浅色女士外套,留下污痕。

  你说管,那就管吧。他用指尖点了下我的额头。

  我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外套,愣愣地跟着他回了包厢。

  吃饭时的位置极其尴尬。

  诺大的圆桌,我旁边坐着谢蕊,谢蕊旁边坐着林潮生。

  谢蕊一直唠唠叨叨地和林潮生说着什么。林潮生也不回她,安静地吃饭。

  饭吃到一半,林潮生被人叫出去。

  他走后,谢蕊用眼睛瞥我,朝我搭话,喂,那个,温澜是吧?

  我不喜欢她,所以不想理她。

  潮生哥哥刚才交代我,让我对你礼貌些。

  我继续埋头吃饭。

  她却不放过我,和我套近乎:诶,我给你看,这是我前两天去迪拜的照片,这几张好看的自拍都是原图呢。等哪天潮生哥哥有空,我和潮生哥哥带上你,我们三个一起去?

  她举着手机在我面前晃,朋友圈是她穿着华丽的照片,晒着她的首饰珠宝。

  手机晃得我头晕。

  对了,你也认识这女的吗?她翻出一个女生的照片,什么前女友啊?我感觉她和我的长相都不在一个物种上,哈哈哈哈,她好黑啊。她笑着。

  我瞥了一眼。

  他妈的,那是刘馨的照片。

  在青协里,我和刘馨关系最好,她一直都很照顾我。

  我脾气上来,收不住情绪,你说完了?你知道这张照片是在哪拍的?是她去悬崖村帮村民搬水的时候。你算什么,也敢说刘馨?

  谢蕊愣了一会,而后对着我耳朵尖叫:说我干嘛!你有病啊!

  桌上的人鸦雀无声,齐刷刷的目光落在我们这边。

  她气得满脸通红,把手里的茶水往我这边泼,滚烫滚烫的茶水淋在我的手上。

  我直接把筷子啪地拍在桌上。

  我起身,我走人。

  刘馨曾经对我说过,倘若和孤芳自赏者计较,自己也会变成井底之蛙的。我压着怒火,不和她计较。

  离开包厢后,我漫无目的地往外走,在街上饶了一大圈。

  冬夜的风总是冷冷的,我裹紧羽绒服,咯吱咯吱地踩着雪地。走到一处空地时,我抱着手臂蹲在地上,身体哆嗦着。

  我给部长发微信,和他道了歉,并说我已经走了。

  好好的聚会,被我搅得一团乱。

  手上的沾着的茶水已经不再滚烫。

  其实,除了生气,我还有一丝嫉妒。谢蕊那一句潮生哥哥就让我满盘皆输。

  他妈的。

  潮生哥哥,明明是我先叫的。

  我很喜欢林潮生。我想扑进他的怀里,想挽着他的手臂,想亲吻他的脸颊,想和他在床上耳鬓厮磨。

  我真的、真的很喜欢林潮生。

  他妈的,狗屁林潮生,让我伤心的林潮生。

  手机电量只剩百分之十,我直接关了机,茫然地看着眼前的雪景。

  林潮生要是找不到我,会不会着急?算了,他着急个屁。他还有那个狗屁女朋友要照顾。

  我仰头,盯着无边夜色。

  一道视线落在我身上。

  我回头,微微一愣,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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