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山,真的是你?”
周乐,是周乐的声音,应巧儿已经成为木青山生命里深沉的回忆,只有这个女人才是木青山最牵挂的女人,相对来说,杨茹恋不过是驿站里的一道风景,应巧儿是初恋情怀的悸动。
顿时,木青山有一种冲动,那就是不顾一切地回头,猛地把后面的女人抱进怀中,但是,他可以吗?他一动一回头,那是小事,感情控制不了,那是大事,周乐绝对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木青山,真的是你吗?”后面的人又叫了一句,声音在风中很缥缈,也更迷离,木青山甚至听得出那压抑着的委屈。
奔驰的喇叭声响起,一个男音飘了出来。
“周乐,这人手中拿着玫瑰花,怎么可能是他?快点走吧!我们必须处理花花公子酒吧的事情呢!不能误了事。”
是了,周乐有她的追求,有属于自己的事业,自己也许是她人生驿站中的风景而已,还是走吧!这样对谁都好。
木青山叹了一口气,他不敢保证如果周乐真的冲过来,他是否还能保证古井无波,是否无动于衷,木青山不敢确定,所以他不敢回头,木青山所不知道的是,他的外形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周乐也不敢冲过来,她害怕再一次认错了人,那种深深的失望,她很难再去承受一次。
这段路不长,木青山终于到了转弯之口,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句:“爱我的人以及我爱的人,原来都在痛苦之中。”
奔驰内,罗志信沉默了一阵,终于忍不住问道:“周乐,你还忘不了他吗?”
周乐的眼神幽幽地望着窗外,似乎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好半天,淡淡地道:“小时候,我很喜欢彩云,常常在自家的阳台上看着彩云想彩云,看她们远远漂移而来,相遇,相拥,然后再分离,我想,任何一片都不会错过与另一片彩云相遇的时刻,虽然暂时,但是已经永恒,我希望我的爱情也这样,就如彩云,有过精彩就行,不会在乎天长地久,可是我遇到小木后,我发现我原来还是错了,人生毕竟不是彩云,我常常想,真正的爱情也许不是惊天动地,而是次次即景生情的回顾以及无意识的牵挂,我想通的时候,小木却离开了我,我再也找不到他,罗志信,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试过接受你,但是我还是做不到像彩云那样潇洒,我不能对不起你,也许我这一生,注定只爱一个人了。”
周乐陷入了淡淡的忧伤之中,车子静止了下来,雾气笼罩了下来,整个西京市顿时一片迷离。
面前是一间酒吧,木青山毫不犹豫,一头钻了进去。
今夜不为什么,他必须烂醉,酒有时候能令人糊涂,但是像木青山这样的人来说,却能让他清醒,甚至振作。
酒已不是酒,而是与往事干杯,让一切灰暗、不如意尽抛与一泓碧绿液体中,随风飘逝。
怀着这样的心情,木青山平生第一次,一个人进入了这间光线晕暗的地下酒吧。
音乐太喧哗,人影太杂乱,天地仿佛都在颠倒倾斜,这是木青山的感觉。
面前摆着十八瓶天蓝雪,低度的小啤酒,是什么酒不重要,低度与高精纯也不重要,他要的只不过是一种堕落的感觉而已。
三米开外,三名长发青年正在杯盏交错,吆五喝六,好不热闹,当然,这种热闹与木青山无缘,他一直是一个人,就连最空闲的小姐在见识他桌子上的乱瓶子后,秀眉一皱,随即鄙视地走开,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忍受得了一个真正的酒徒,而且还是喝的还是劣质的啤酒。
“哥们,你们都确定要这样做了吗?这可是一件非常秘密的事情,如果我们得手,一定可以发一笔横财,嘿嘿,常言道,人无横财不富,这样的东西出现在西京山上,那不是便宜我们了吗?”
说话的人看了木青山的位置眼,声音越压越低,如果不是木青山功力精纯,还差点听不到了。
一个耳朵中长着一小蕞黑毛的汉子声音有点走调地道:“听说那几名猎户死得极惨,死了好几天,成为干尸才被人发现的,你确定那东西就是狗熊吗?”
这次木青山终于听清楚了,西京山他去了一次,那是为了陈肥肥中邪的事情,那个老僧应该已经搬走,什么时候山上出现了狗熊这样珍惜的动物?怎么连新闻都没有报道,这个疑惑刚出,下面的谈话立刻解决了他的困惑。
“这件事还没有走漏出去,可笑那些村民还说三年前的跳大神已经出现了,还找法师做了好几场法事,弄得乌烟瘴气,这些人真是愚蠢得要命,那些猎物死得那么离谱,老子看过尸体,根本就是被巨大的熊屁股压平的,连五脏都粉碎了,这个世界乾坤朗朗,那有什么跳大神的,哈哈、、、、、、、、。”
笑声刚出,这人意识到了什么,狠狠地瞪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木青山,随即把声音吞回了肚子中。
这件事情这么秘密,那能泄露出去?
“小五,家伙全部带齐了没有?就算是狗熊,也不是好惹的。”
那名耳朵有着蕞毛的家伙拍了拍胸脯,露出一口黄牙笑道:“三哥放心,最新款的来福枪,子弹的威力奇强,入口如小指头,出口如大拳头,管他什么狗熊人熊,绝对是一枪毙命。”
这些人低头商议了一阵,无非都是一些部署合作的问题,再过一阵,立刻了帐走人,勾肩搭背地走出了酒吧。
木青山的内心升腾起一个疑团,第一:这是三年前的事情重演,第二,那几名猎户在短短几天变成干尸,那里是什么动物所能做得到的?
人总会对未知的事情充满好奇,木青山也不例外,西山他也算是极为熟悉,再走一趟也不伤风雅,也算是散散心,忘却一些必须忘却的事情。
木青山不动声息地结了帐,体内的火舞圣光气流转,立时神采奕奕,那里有分毫颓废不展的模样。
这里距离西京不过三公里,中途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前面不远处的混混骂道:“都说婊子无情,原来老天也无情,今天的计划要冒汤了。”
那知道一蕞毛立刻喜道:“好事,好事,听说那名猎户也是在雨天出事,说不定那只动物找不到东西吃,出来晃悠,这不是事半功倍吗?”
众人闻言,个个喜动颜色,天色还早,这些人好似也不急,不紧不慢地在前面走着,拣一句男人共同的话题开开玩笑,顿时笑得如同扶不起墙壁的烂泥,那里有分毫战前紧张的气息?
木青山暗暗好笑,他很喜欢这种在密林中穿行的味道,眼前的地形已经偏离了大路,到处都是矮小的森林,他干脆摘了一掉片叶子叼在嘴巴,有滋有味地品尝着植物精华的苦涩。
木青山的身体以及与周围的植物保持着一种奇异的音律,他所经过的地方,那些树木杂草都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在夜风中有节奏地晃动着,似乎在感触着木青山所带来的气息。
消耗的体力不断地得到补充,体内那股冰凉意识正在延着经脉在流淌,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平衡,全身的细胞似乎都在欢畅,木青山干脆闭上了眼睛,行走在冰冷的土地上,他就如一只善与夜行的游物,或者翱翔天空的苍鹰,根本就不用睁眼,也能感觉到周围一切的障碍物。
蝉嘈林愈静,鸟鸣山更幽,说的是一种相对之下的幽静,天地一片萧然,木青山的体内慢慢地流动着一种异样的声音,这种声音能让他感觉到一切物体,就如一种雷达放出的超声波,遇树则避,遇石则绕,木青山根本就是夜间的王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木青山没有睁开眼睛,他只能确定前面的三人一直与他保持着十米的距离,这三个混混已经静止了下来,呼吸粗重,很明显,这种黑暗夜行军,无论相对谁来说,都是一种挑战。
何况,面前还有未知的野生动物。
“到了,就在这里埋伏吧!”
到了。
木青山赫然睁开了眼睛,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稀疏的冷星探出了头,一轮淡月漠视着大地,似乎在回应着什么,在刹那之间,竟然透着一种死气沉沉的气息。
这是标准的毛月,蒙蒙隆隆的,让人只看清面前的影子晃动着。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木青山有一种感觉,似乎,他感觉到了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曾经让他痛苦,甚至功力全失,正在深藏在脑海处的邪恶异力开始蠢蠢欲动了。
眼前的淡月,竟然莫名其妙地接近,接近得让木青山似乎全世界就留下了那冷清的月光,压得他的呼吸好不沉重。
“三哥,我怎么会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好像全身泛力,怎么回事?”
“别乱说话,操家伙,我来吹角螺。”
角螺是民间一种流传很久的乐器,比任何一种古乐器都来得早,驱赶一些土精地鬼,或者追逐一些野兽动物,一般有奇效,角螺不过是来自深海里的生物,年代愈久,愈能发出低沉悲壮的声音。
木青山心头暗叫不妙,他已经确定有一种奇异的力量似乎在控制着周围的一切,但是他说不出来,就好比他脑海里的异力,同样来得莫名其妙。
体内的清凉异力似乎在低吼,在愤怒,前所未有的汹涌着,差点透体而出,像这种来自天地最精纯的精华,自然对一些邪恶的东西非常排斥。
“这那里是什么野兽,分明就是武林高手,一个非常可怕的高手。”
木青山暗暗平衡着体内的两股力量,火舞圣光气强行提升,整个人隐隐发出了淡淡的光芒,那种威慑的感觉终于减偌了不少。
就在此时,悲壮低沉的角螺声响了起来,眼前的夜幕似乎很沉重,如同血一样粘贴,角螺声竟然冲不出百米开外,这完全违背大自然的印象让木青山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
“那刹那芳华,终究化为永远的凝眸、、、、、、”
突然,一声如歌如泣的声音自远处响彻了夜山,只是声音动听得有点过分,语音又急促,落到众人的耳朵里,已经留下了余音袅袅的动人,再也没有清晰的语句,倒如一个优伶在叹息。
木青山的大脑足足断电了几秒种,这几秒虽短,但是以木青山这样的修为来说,能让他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气氛中,这已经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得到的事情,这几秒种,足以让他错过一些事情的发生。
就在此时,山上的三人已经吼叫着冲了下去,许久,来福枪的声音并没有传过来,那股怨天尤人的气息似乎找到了发泄口,很快就消失了,山还是冰山,月还是淡月,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寂静依旧。
木青山也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邪火,突然着淡月吼了起来:“什么东西,有本事出来打倒我,别跟我装神弄鬼。”
山脚之下错落着的几百户人家,个个都是抱着被子发抖,口中喃喃地道:“冬天又到了,那东西又出来作恶了,神啊!求求你收了这个邪恶的东西吧!”
身形一闪,木青山已经冲着刚才众人消失的方向俯冲而下,快得如同月光下的银狐。
这是什么样的场面啊!三具眼睛凸出,形状干枯的尸体正整齐地排列在月光下,有微微的血水从七窍里掺了出来,身体既然已经干枯,那么体液与血水应该全部蒸发了。
没有任何的伤口,与其说是三具尸体,倒不如说是三架骷髅。
木青山见识过不少血腥的场面,但是像这种诡异的死法,实在太过不可思议,眉头微皱,几乎快要忍不住呕吐了出来。
中间那具尸体的耳朵一蕞黑毛霍然,绝对不会认错人。
木青山终于对这座神秘的大山产生了一种畏惧的感觉。
“西京市既然有这样噬血的高手,怎么以前没有听说过?这位高手应该是一个女人,一个喜欢在冬天杀人的女人?这意味着什么?”
自从西京山回来后,木青山不言不语,一个人躲在房间中,百思不得其解,其间,他找了当地的居民询问了一下,那知道他刚吐出死尸两个字,对方立刻满脸惊惶,仿佛见了鬼似的惶急而逃。
木青山一共去了三次,村民似乎都有了默认,一见到他立刻远远地走开,甚至有点骂了出来,说什么亵渎神灵什么的,别多管闲事什么的,这让木青山有点苦笑不得,这摆明了自己的就是恶人的模样。
无可奈何之下,木青山只好把这件事情放了下来,隐隐之中,他感觉这位怪异的高手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否则以那种恐怖邪异的身手,与自己斗上一斗,倒也够资格。
木青山有一种自信,他似乎感觉到这位怪人对自己也有所顾忌,这种顾忌与他身上的清凉异力似乎有点联系。
当然,这种感觉准不准,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凌临峰带回来的信息,柳家与毕家的高层已经插手地产谈判的事情,毕东流与柳浩平反而被晾到了一边,这是谁也想不到的意外。
四年一次的四大家族会盟还没有到来,柳毕两大家族已经放出信息,也可以说是回复了铁老,两大家族将在最短的时间内选定一个地方秘密会盟,共同商讨有关事宜,具体时间没有确定,谈判结果会反应上市政府。
正如铁老说说,我只在意结果,不会在意过程,只要不要闹出乱子就行。
此次大会是两大家族第一次最大的会盟,不管政界还是金融界,甚至其他的几大家族,大家都在拭目以待谈判结果的揭晓,这种结果将决定着西京市乃至西北各省的势力重新调配,与其说是妥协,倒不如在共同利益的基础上,再一次分配利益的问题,像这种重大的问题,那些头角峥嵘的年轻人,自然会排斥在外了。
这几天以来,凌临峰以为木青山在考虑什么事情,所以也不方便干扰,陈肥肥等人见识到和尚尼姑的威力后,保命要紧,个个咬紧牙关拼命修炼,一刻都不敢放松,兽盟的健身房经常传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直到第三天,凌临峰突然敲响了木青山的房门。
门开,面前站立的凌临峰竟然一副惊讶不已的模样,他的手中还拿着一份报纸。
木青山心头一跳,能让凌临峰如此动容,难道有天大的消息?
“你先看一下报纸,最新的晨报,消息丝毫不假。”凌临峰走进了木青山的临时办公室,慢慢地泡好两杯龙井,他已经作好了长谈的准备,但是一时之间,思维烦乱,竟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木青山飞速地把报纸扫了一遍,脸色立刻变了,片刻之间,额头一根粗大的青筋就凸了出来,大冷天之下,竟然有点汗流浃背的错觉。
是西京山,西京山再次出现了,这还不算什么,问题是出事的人的身份,如果三天之前,木青山死也不会相信手中的资料,但是现在,他不能不信,因为他曾经亲身经历过那种在生与死之间徘徊的感觉。
那一座死山,那一轮淡月,优伶般的声音,似乎很落寞,又透着嗜血的凄凉。
角螺的号叫,似乎又在木青山的内心响起。
谁也想不到,这次的事情竟然与西京山挂钩了,现实与世人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两大家族的会盟所选定的地方,竟然就是恰好就是西京山,时间正好是雨天夜晚。
“你相信吗?毕家八大长老,柳家七位柳姓高层,其中还包括那位冲动的柳二少爷,竟然全部死了,是死在西京市的一夜之间,他们的会议地点我们也去过,就是那个新建筑的庙堂。”
凌临峰越说越激动,手中的本来想用来清心的热茶竟似有了千斤重,他叹了一口气,又重新放了回去。
这次的事情很离谱,而且还难以置信,尸体他也见过,全部都是失去了水分的干尸,惨不忍睹。
由于毕柳两家高层人物的的神秘死亡,大家都认定了是对方下的手脚,根本不相信有任何第三方插手了这件事情,这个理由也很充分,第一,地点的隐蔽,第二,能同时让这么多高手包括那些保安人员全部死亡的高手,似乎并没有存在这个世界。
按照凌临峰的推算,至此,两大家分裂已经是铁定的事实,柳浩儒是柳易冰的亲生儿子,这口气,无论谁都吞不下来。
“我相信。”
木青山重重地点了点头,恐怕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人比木青山更确定是什么人杀死了这么多高层人物了。
凌临峰苦笑不已,耸动着肩膀道:“非常奇怪的死亡,确实说,是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这两大家族还有什么药物能让这么多人离奇地死去?小木,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木青山认真地看着紧锁眉头的好友,竟然说了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来。
“峰少,如果毕柳两家开战,似乎就是凌家得利了,像这样的好处,去那里都捞不到,你怎么看起来仿佛很不爽的样子。”
凌临峰神情落寞地道:“我只不过感觉生命有点脆弱而已,这是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与家族事业无关,好小子,别用那样的眼光看着我,我像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物吗?何况死的又不是你大仇人。”
木青山立刻捕捉到了凌临峰那一种不安的由来,这小子并非没有并吞四大家族的野心,只不过凌临峰是一个非常冷静的人物,这种冷静甚至可以说有点可怕,他意识到如果任何一股势力能拥有让两大家族这么多人无声无息地死亡的办法,那么,就算凌家,也有些束手无策。
木青山踏前一步,拍了拍凌临峰肩膀,波澜不惊地道:“峰少,你有没有兴趣听我说一个故事,也许你听了这个故事后,就知道这中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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