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什么,一直是两个人。车夫显得很意外,络腮胡把他的半张脸都包裹起来了,运货的路上有些流氓要抢酒呢,可能是犯了酒瘾吧。不过我们总是会卡时间,比别的人稍微慢一点
那么,你是今天才为惠特堡送单的吗?
啊,昨天也有人送,但是我不是很清楚
奈登沉默了一会,笑了,确认了一眼标志,又想了想不论是昨天中午还是今天中午,见到的车夫,都只有一个人,但是他却是给惠特堡宴会送了酒并且也是杜兰红酒庄。
奈登可不好向特大公交代钥匙消失的事,得把这奇怪的车夫查出来。
副队长。纳撒出来委婉地说,我看您还没来,出了点事。
虽然没看到钟,奈登也猜到自己有点晚了,雨有点影响他回来的速度。
那个纳撒说,有几位小姐想请您跳舞。
警卫都是羡慕的神色,就连车夫也说:哎,您就是警备队的卡佩骑士吧?听过来帮忙的骑士说过您。
当然会有人说。奈登一年前因为魔力几乎全部丧失,昏迷了好长一段时间,被迫放弃了进入骑士团的资格,后来又主动说要到警备队里去,很大几率会被看成是胆小鬼。
奈登简单地客套了下,就和纳撒进了堡内。他在骑士学校还不怎么受欢迎,只练习怎么防御,被别人嘲笑过好几次,记得只恋慕过一次看着无比高洁的女孩,结果也相当糟糕,基本是女孩跟他再也不来往。
但是,在他被迫回到苏苏里的那段日子,艾布纳有偷偷带着他去赌马和泡女孩。
安德烈应该不知道艾布纳还曾有过赌马的爱好,否则一定要以大哥的名义死命说教艾布纳。
警备队的队员不能在执行公务期间跟女士跳舞,但是脱了制服,就和公务无关。
主动邀请男士跳舞的女士可不多,露西亚火红的裙摆和火红的头发像是玫瑰,这红色令奈登想到莱德家族。
卡佩骑士,好久不见。露西亚是玫瑰园的园长,那是国王钟情的花园,奈登曾经跟她有过一两次交涉。
她属于莱德家族,魔法家族。艾布纳有提过,莱德家族在魔法师还没消失的时候,在伯德温魔法学院没和巴罗骑士学校合并的时候,可是出尽了风头。
特家跟莱德家的关系应该是不好的,但不知为何会同意办此宴会,但如果对象是特大公,谁敢不愿意呢?
听说你被特大公训了一顿。
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默,那是特大公的提点。
苏苏里的宴会有餐后一段时间跳舞的习惯,算是放松心情的娱乐环节。
音乐很轻快,但是奈登不是很喜欢社交场所的愉快氛围。
不喜欢和同样的人交谈,就好像被身边的人挑选斤两。他以为只要当上骑士就好,就能保护人。
他居然想起了以前跟老师的对话。
为什么这么喜欢防御型的魔法呢?
因为,剑和盾只能专心钻研其中一个吧?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问题,骑士最重要的是对付恶龙的技巧,你颠倒主次了。
能够成为盾,很不同啊开玩笑的,我希望能够成为保护别人的骑士。
每个人都有保护别人的时候,能让奈登印象深刻的,就是保护了艾布纳。
那是以前的事了,从骑士学校退学的艾布纳在家里,父母为他请了家庭教师,摆明了不想让他出去。但是安德烈总是会偷偷带着艾布纳去森林,山谷。
奈登进了魔法部后,他们就好像从三兄弟变成两兄弟了。
但是,有一次却出了意外,他们俩很晚都没有回来。奈登瞒不住母亲,她派了很多人去找,奈登先一步去了所有他们俩可能去的地方,找到很晚,最后在森林里找到了安德烈。
奈登从迷失地里救出了艾布纳,到了城堡虽然被母亲骂了一通,但还是很高兴,毕竟他难得在某个地方能比过安德烈。
迷失地只有拥有魔法天赋的人才找到得到,那是流动的另一个世界。
它在野外的一些地方形成,拥有魔法天赋的人会被卷入其中。
但是艾布纳仍处于昏迷之中,没有醒,医师说他的魔力在渐渐消失。
父亲似乎并不在意艾布纳的情况,依旧是温和地问着奈登的学业如何,安德烈则匆匆吃完晚餐以学习为由回了房间。
魔法需要剑上的魔法石才能发动,骑士佩剑是稀有资源,一般是不允许带到家里的。
奈登只好悄悄从外部爬到安德烈房间,没有什么人会提醒他注意安全,所以他也不太在乎会不会从二楼摔下去,只是为了能吓到安德烈。
但是结果跟他想的不一样。窗户开着,风微微吹着,他的哥哥趴在书桌上,一大堆书叠在旁边。
他睡得很不安稳,也没有披毛毯,手臂下压的是几张纸,是漂亮的花体字,不像别的男生,字母圈圈画画不太清楚。
奈登想着他怎么也会这么早睡着,小心翼翼地跳下窗,去看了下他看的书,似乎都跟治疗魔法有关,旁边还有艾布纳的魔法部徽章。
看来这几天他都用着这徽章去图书馆借书来看,居然现在还想着要自己学魔法吗?难怪看到过他出入魔法部。
他压着的那几张白纸上抄满了魔文,再往下才是断断续续的苏苏里文,这些文字大多都是对于「魔力丧失、昏迷不醒」的推断,没有魔法天赋的人应该看不懂魔文难怪他会出入魔法部。
他把书放回去时不小心碰掉了笔,安德烈一下子惊醒,冷汗从脸上滑落,诧异地看着他。
奈登愣了下,装作轻松地笑道:没想到你也会查书啊?
安德烈扯动嘴角:我不是你。
家人出事了,我可笑不出来。
1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到了下午,似乎并没有出现异样,奈登还记得那被窃走的是开启哪扇门的钥匙,惠特堡并不是某个人的住处。
大公宣布了惠特堡的过去所代表的意义,说那是为了女神教而创立的城堡,他希望大家不要相信不切实际的传闻。
眼看着宴会就要结束,队员们以为他们副队长会让他们也跟着乐乐,毕竟有皇室成员在,特家总不可能公开地摆眼色给某个人。
但是奈登完全没有这个心思,于是今天的副队长被他们归为心情不好,加比更加紧张。
奈登去了那个特殊的房间,是用穿墙咒冲过去的,这招需要一定的勇气,不是普通人可以练的,c级就做不到。
一般人也不会用。他们进魔法部是为了去城外打败恶龙,城外都是树都是河,哪来墙好穿,发明这招的一定是个不学无术的魔法师。
房间里很暗,但是有东西很亮,似乎是球型的。奈登走了过去,这房间很久,还有点木头啊渔网之类的,看起来好像在做魔法实验。
仔细观察了下那东西,奈登想那可能是水晶球,不过魔法师的职业早就在几十年前被魔法骑士取缔了,再也没有人提起魔法师。
再摆这东西只会让认识的好友觉得你可笑,要是认真一点,可能会认为你是想做巫师了。
在苏苏里,巫师就是背叛了王国的魔法师,想要召唤邪恶力量跟女神教作对。
但是,尽管如此,还有人想做巫师,他们被烧死了。
奈登想起了艾布纳的话:这城堡可能是为了驱邪而建。
又想起了他对文字的解读,他念咒的时候眸子中闪着奇异的光,所有人做解读咒都会如此,好像那古老的文字是上天降下的神谕。
那么,车夫偷钥匙的目的不简单,他是想证实惠特堡的传言吗?
很多人相信那幽灵真实存在,但是它另外的传言,就是那消失了的驱邪仪式。
再在房间里寻找,应该没有有价值的东西,有很多放过什么东西的容器在桌上,如果没有有价值的东西会不会是那东西早就被取走了?这也可以解释
不过这里真像一个单人间,若惠特堡是为了驱邪而建,巫师难道还能在这里做实验吗?
抱着一些疑惑,奈登记下了这里的一些魔文,把便签折入口袋里后,好像摸到了什么金属。
奈登把那东西拿了出来,对着窗户中透过的光,是这房间的钥匙。
怎么会他明明找过了。他从里面开了门,打算试一下,就看见了有个人影闪过,奈登厉声道:站住!
那身影真的没动,奈登把门关好,从长长的台阶上下来,那身影一点随着一点清晰,竟然是九王子。
殿下您怎么奈登急忙行礼,失礼了。
奈登略觉尴尬,要是传开他对王子殿下态度不端,就糟糕了。
九王子倒是没有在意,开口还有点犹豫:我听闻有人说你丢了东西,不会是我送你的吧?
原来是为此才想找他。奈登缓了口气,九王子才十几岁,他可没必要跟惠特堡扯上关系。
殿下的东西,我自然是收得很好的。
奈登拿出徽章,九王子看到之后很放心,说:那你之前是在找什么?难道那是你的?
看着奈登略有疑惑,九王子又说:你知道莉特吗?我们之前用作休息的房间是她前一晚的宿房,昨天中午,我发现一块串起来的牌子,上面有写魔文,还有奇怪的标志
敢问殿下,那牌子现在在哪?
九王子想了下:露西亚园长似乎把它交给了莱德家主。
如果交给了莱德家主,这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了,难道跟那车夫有关?
殿下,还记得那牌子上的东西吗?
九王子有点不太好意思:标志还是记得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下对奇闻异事很是好奇,希望殿下能满足在下一愿。
特大公在大厅里说:这两天的宴会,是为了给彼此家族的小辈一次认识的机会,希望我们五家齐心协力,为国王陛下效劳。
奈登从大厅里低调地贴着墙走,他绕了一下,不想被人怀疑独自去了三楼,虽然宴会没有捣乱的叛徒,但是他相信有人从惠特堡里偷去了什么,但是已经过去六十多年了,要是有人想要埋藏秘密,那非常地简单。
特家的长子搂着夫人,他的妹妹在一旁跳舞,大公则是和莱德家主谈贸易的发展,莱德家主今天的脸色不太好。
夫人说:公公的配剑可真是独一无二我看那和现在的骑士佩剑并不相像吧?
长子微笑着说:我没想到你还有关心军事的爱好。
女人知道他不悦了,特家族的主支只把培养骑士的心血放到一人身上,其他人不能沾染骑士的职业。女人笑了下,又叹道:那不是因为没见过弟弟吗?
虽然跟丈夫结婚已久,但是家里没有人提过那做骑士的弟弟,女人猜他还没有去骑士团,否则早就该名扬苏苏里了。
我们家就是这样的,弟弟不怎么回家,就算会回来,也不太爱跟我们讲话。他当然指的是最小的那个。
雨停了,惠特堡的宴会也散了,时间定格在下午,警备队的人收工回去,纳撒问奈登道:副队您有没有疑惑过为什么大公让我们负责看护工作?
纳撒虽是平民,却一直向往着贵族,所以他常常借机会接触那些上流社会的人,特大公很不放心别的家族,护卫工作也是让自家的骑士做的。
照理也看不起警备队才对。
哎,纳撒,你还挺有求知欲的。奈登搂过纳撒的肩膀,笑笑,今天就让纳撒请客好不好?
他转过身对身后的骑士们说,还是说我?
副队,副队,副队!一片声音助着一片,如同海潮。
今晚在城中最大的酒馆喝了个尽兴,奈登回家已是凌晨。
守夜的管家给他开了门,奈登轻声回房,家人都已入睡了。
他口袋里的那张纸展开,螺旋样子的标志印在纸上,他又想到了宠物店里以自身宣誓对罗文大人疯狂的信仰的异教徒。
欧珀教吗?
15、第十五章
警备队只有一天的假期,已经是很多平民难求的奢望了。
办公室里,奈登指着调班表,对阿奇柏格说:奇奇,帮我换嘛
阿奇柏格莫名其妙,看着贴着这么近的男人,心里闪过不好的回忆,从座位上起来,说:不换。
奈登想要调假,警备队很少有人敢跟队长调假。
哎,帮个忙,你都让杜克给我换过两次班了。
之后可真是麻烦死了,杜克在尼尔那边把奈登夸得天花乱坠,中招的事
尼尔的妹妹,奈登差点没想把杜克撕了,杜克也有点心痛,他对那如花似玉的妹妹还是很有好感的。
我才不要你换,你又要去阿奇柏格不说了,没有边际的猜测会显得人很愚蠢。
奈登很多问号:去什么?他真的没干什么,这几个月先是倒霉地陪了奇奇训练,又摊上宠物店,还因此被调查,他的秘密都快保不住了。
除了找过漂亮男孩,又请队员喝酒,他的主动行为也没有很多。
阿奇柏格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再从抽屉里拿出巧克力,递给了他。
奈登惊讶于阿奇柏格会买甜食,他还记得他曾经看到过队长把这种东西切成碎渣,可不像是喜欢的样子。
奇奇
给你的。
嗯?奈登有一丝不敢相信,一头雾水地,不太敢接。
阿奇柏格看他这样,居然笑了出来,好像起了逗弄的心思,说:亲手做的,很辛苦的。
原来奈登话锋一转,定了定心,笑道,是索菲做的吧?
索菲就是尼尔的妹妹,对奈登经常一副很不情愿但是总做手工甜食给他。
阿奇柏格说:没错怎么,调假是为了要见她吗?
没有耍到奈登,阿奇柏格很不高兴,但是表面是看不出来他的心情。
没有,这不是为了好跟您同一天训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