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人敲了敲痕检科的门,朝里面一扬手,“花队。”
花崇一见是柳至秦,旋即再跟李训交待了几句,转身道:“来了。”
“给徐玉娇寄明信片的人,我在微博上对上了号,都是女性,不在洛城。”柳至秦边走边说,“她们有的近期与徐玉娇还有互动,有的已经2年多没有登录过微博了。这些人里,只有3人同时也关注唐苏,不过唐苏没有关注她们。”
“效率真高。”花崇说:“我以为至少明天早上你才会给我结果。”
“那太慢了。”柳至秦说:“男人该快的时候还是得快。”
花崇斜了他一眼,“看把你自豪的。”
“不开玩笑了,正事要紧。”柳至秦一顿,“给徐玉娇寄明信片的人里,有个叫梦鼾的女孩儿。她的明信片是从东北伊春寄来的。”
花崇一回忆,“嗯,秋天的五花山。”
“我跟她了解了一下她们寄送风景明信片的规矩。”
“你联系她了?”
“随便聊聊,她目前定居日本,曾经与徐玉娇关系不错。”
花崇捕捉到了关键词,“曾经?”
“网友嘛,没有现实生活中的牵绊,联系少了自然而然就会疏远。不过到现在她们还互相关注着,她还问我‘九念’很久没有发微博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柳至秦推开重案组办公室的门,将花崇让进去,又道:“她告诉我,旅行爱好者互相寄送明信片是三四年前很流行的事。到了一个地方,在当地的创意小店或者邮局买上十几张,甚至几十张明信片,拍照发在微博上,让想要的网友私信地址,数量有限,手快有,手慢无。”
花崇不大能理解,“也就说在发微博之前,她们根本不知道对方的真实信息?”
“对啊。”
“陌生到这种程度,为什么还要寄明信片?”
柳至秦想了想,“我们可以理解为年轻姑娘的浪漫?”
花崇认真思索一番,摇头,“我好像理解不了。”
柳至秦忽然浅浅地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花崇问。
“花队,我刚才只是说我们可以将‘给素未谋面的朋友寄送明信片这种行为’理解为年轻姑娘的浪漫,没说请你代入自己去理解啊。”柳至秦说:“你又不是年轻姑娘。”
花崇:“……”
柳至秦清了清嗓子,“要不我们还是继续聊案子?”
花崇在自己额头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凶手极有可能是以这种方式得知被害人的住址,进而查到真实的身份信息。”
“没错。不过我觉得,虽然这14人有徐玉娇的地址,但嫌疑人不在她们中。第一,她们与唐苏没有什么交集。第二,除周晨星已经去世,其他13人家境都不错,目前既有体面的工作,也有优渥的生活。”
花崇拿过柳至秦帮忙泡好的菊花茶,默不作声地听着。
“此外,微博上现在还能找到徐玉娇发给她们的私信。”柳至秦说着敲了敲键盘,“嫌疑人非常狡猾,‘他’就算自信不会被我们找到,也绝对不会冒险。一旦我们开始查网络这一块,最先注意到的一定是知道受害人真实身份、真实住址的人。‘他’如果既没有删掉当年征集地址的微博,也没有处理掉私信,甚至仍旧出现在徐玉娇的互关列表里,那这显然不符合‘他’表现出的性格特征。”
“那如果‘他’删掉了微博,也处理掉了私信,双向取关徐玉娇,你能查出来吗?”花崇一说完,就意识到这问题实在是强人所难。柳至秦是精通网络没错,但在没有指定目标的情况下,寻找那些已经删除的信息,简直是比大海捞针还困难。
“只要在网络上存在过,就必然留下痕迹。”柳至秦却是一脸轻松,“查是一定能查出来。对了,花队,唐苏家那张明信片你带回来了吗?”
“已经交给痕检科了。”花崇点头,“那张比较特别,是自己拍照印制的,可能会提供一些线索。”
“自己拍照印刷?那寄信地点是?”
“离北邙山不远的郑市。看样子寄信的‘一颗芹菜’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做好明信片后寄给了唐苏,邮戳上的时间是4年前的5月23日。你查一下,看ID里有‘芹菜’字样的人在不在唐苏的微博好友里。”
闻言,柳至秦神色一紧,连忙看向电脑。
“怎么了?”花崇问。
“如果这张明信片也是以梦鼾所说的方式寄送,那么唐苏应该在微博上以评论或者私信的方式给人提供过收信地址。但我记得……”
“她的微博上没有类似记录?”
“她没有给任何人发送过收信地址!”
夜色在不同的地方投下不同的影子,即便是在同一座城市里,繁华闹市区、宁静富宅区、败落老房区的黑夜都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