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这里没人,别给我装!3
阁主笑意更深,忽而将胸前的发丝拨到背后,青烟不明所以,然而目光触及到她胸前时,浑身一颤。
怎么……是平的!
再次打量阁主的面孔,妖媚诱人,分明是女子!
“阁主无须自卑,胸大胸小都能生孩子,拥有一副好面孔才是重要的。”她出声安慰。
阁主似遇知音,激动地站起来走到她身侧,紧紧握住她的手,“我也想试试怎么生。”
呆。
竟是一道男声!
青烟猛地抽回手,起身踉跄几步,连忙躬身:“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一个男人被看成是女的,定是很不舒服吧。
“呵呵。”阁主毫不在乎地轻笑几声,将她扶起,“你也不是第一个认错的,不过是第一个说我可以生孩子的人呢。”
青烟尴尬得脸蛋微红,“阁主是有事找青烟?”
“唤我凤昊吧。”他抚摸着她的发髻,看着她极其不自然的模样笑道,“我看你对茶叶有些了解,觉得你我是有缘人,便冒昧邀请你上来一聚。”
青烟不留痕迹地拂开他的手,回应道:“不冒昧,有事尽管说。”
他含笑,这女子警惕性挺高的。
“我有学过看手相,不如帮你看看吧。”说完不等青烟的回应,立刻抓住她的手,摊开。
有模有样的瞧着纹路,青烟一阵无奈,这人怎么这么奇怪。
“姑娘从前,定是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你好像一块玉。”他意味深长地抬眸。
青烟在记忆中寻找着,忽而想起自己确实说过这句话,可那是在雪国的事情!
她霍地收回手,拢在袖中,自然地抚上匕首,冷着脸:“即使是看手相,你也不可能具体到每一句话,你是认识我的吧。”
就像华初,正是认识她,才会说出她以前生活的地方过于凶残。
凤昊挑眉,没想到她不容易糊弄,那也好。
“我没有恶意,你不必紧张。”他走回琴边,双手抚琴。
忽而轻快随意地弹奏出一首曲子,里面尽是潇洒自由的味道,听得青烟入迷。
不禁舒适地闭上双眸,感觉心底的烦恼在这一刻都不存在,整个人在天边翱翔,自由自在。
毫无预兆地,曲停。
青烟感到一阵落寞,疑惑地看向他。
“凤昊只是想说,在你这一生中,你将会再次遇见他,我只希望……”他妖娆的面孔眺望着窗外的远方,竟有几分孤寂。
“希望什么?”
“希望你不要让他进入你的世界。”
就这样,青烟莫名其妙地离开了梦乡阁,脑中全是凤昊最后一句话,思绪不禁回到了从前的雪国。
那是她五岁的时候,还没正式学会驯兽,就偷偷地跑出外面的森林里玩耍,偶遇了一个被狼狗追赶的小男孩,那一声声绝望的呼救让她不寒而栗。
然而流着口水的狼狗让她不敢靠近,一时间恼怒自己学习能力的缓慢,在小男孩快要被咬上的时候,青烟豁出去了,随手捡起树叶吹了起来。
清晰记得,那时候心跳几乎是停止的,也是从未有的平静。
因为心不静,吹出来的曲子再静也是说服不了它们。
惊喜的是,狼狗停住了,她胆怯又不得不鼓起勇气地将小男孩拉过来,出乎意料的是小男孩没有哭,只是静静地站在面前,她只看了一眼,呆滞地说了一句:“你好像一块玉。”
不是因为他的模样,而是他浑身散发的气质,如玉般宁静,温和又舒适。
到了现在,她早已不记得那人的模样,只是那之后,她更加用功地学习,不管身上受了多重的伤痕,她都没有想过放弃。
只是那片森林,再也找不到那个玉一般的男子。
凤昊竟然说她会再次遇见他?简直是匪夷所思,即使是遇见,她也未必认得出来。
一想起以往的事,她不由自主地想到飞鸾,如今过去快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再过多四个月鸽子还没有消息,就真的没办法了。
乐霜那边,因为沈大师闹了一场,还未来得及和太后说话,就要匆匆赶回来帮夜暮沉疗伤了,如今他武功全废,她要好好保护他才行。
叹一口气,她百无聊赖地闲逛,忽而想起之前买了一个花瓶,还没装饰,于是走去花店买一些花,回去给暮沉看见应该会很兴奋吧。
嘴边不禁扬起笑意,这么一逛让她的心情也舒畅起来,于是开始回府。
到了丽院,她以为暮沉还会在房间,一踏入就喊道:“暮沉。”
然而,看见的却是兰舒琴。
她似乎一阵惊慌,连忙后退一步。
青烟蹙眉,瞧一瞧四周,发现小花鹿和小狐狸在舔小盘子上的水,而水里面,飘荡着一片花瓣,熟悉得令她呼吸一窒。
手一松,鲜花落地,散开一片。
她急切地将盘子夺走,终于看清了那片花瓣,果真是她的禁香!
毒性遇水便发!
她竟敢!
心中怒火中生,她猛地将盘子掷地,嘭的一声,陶瓷破碎,小鹿和狐狸惊得躲在树后,委屈地眨眼瞧着青烟。
“是不是你做的。”她拳头紧握,步步逼近一脸无辜的兰舒琴。
她神情惊慌,“你……你在说什么,我刚过来的。”
“这里没人,别给我装!”青烟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兰舒琴无力地倒在地上,手心被擦破。
终于,她森然一笑:“听说这小花鹿和狐狸是暮哥哥送你的。”
所以,就要杀了它们?
青烟怒得双眼猩红,立刻从房中墙壁取下弓箭,拉弓,毫不犹豫地对准她,咬牙切齿:“兰舒琴,我从未想过伤害你,你竟然来伤害我最亲的人!”
“扑哧。”兰舒琴轻蔑一笑,“最亲的人?你把它们这些畜生当人看啊,真是好笑。”
心中寒气逼人,树下的小鹿和狐狸开始有了反应,满脸痛意地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狐狸!小鹿!”
青烟心蓦然被揪痛,往日它们温顺的模样历历在目,它们会撒娇,会安慰她,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听着她的倾诉,这种驯兽师才懂的情感,兰舒琴永远无法感受到!
“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手一松,利箭迅猛地朝她的肩头飞去!
兰舒琴脸色惊慌,以她敏锐的听力,不用多想就知道是箭,正带着劲风破空而来,她一咬牙,猛地移动身子。
青烟瞄准的只是她的右肩,如果兰舒琴不动,她可以保证射中的不过是最容易痊愈的位置,而且这一支箭,并没有涂上禁香。
然而,兰舒琴奋不顾身地往右边跑。
嗖!
整只箭生生贯穿她的身体,在靠近心脏的位置。
青烟用的力度只能穿过兰舒琴的右肩,她自己却跑过来用身体抵挡,箭又怎能穿过去?
呆在楼顶的李翱瞧见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惊得立刻冲下去,然而有人比他快一步出现,是主子!
青烟余光瞧见院子里飘来一抹白色,心中冷意更深,太巧了,不是?
只见夜暮沉敛去惯有的笑意,走到兰舒琴面前,弯腰,抱起。
枯叶凋零,凄凉肃杀。
“为什么。”
他的声音很淡,淡到青烟觉得他没有在生气,可是他冷飕飕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中的弓箭,脚步没有挪动,似乎在等她的解释。
青烟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它们身边,一手抱着狐狸,一手拥着小鹿。
狐狸挣扎地睁开双眼,低鸣一声,暗哑凄凉。
青烟喉咙一紧,苦涩得眼泪在眼中打滚。
它说,这花瓣有她的味道。
所以,即使闻到这花瓣有奇怪,也还是喝了下去,是吗?
青烟垂下头,双手在颤抖,胸膛剧烈起伏,泪水终是忍不住滴落,沾湿狐狸的毛发,抬起千斤重的手,缓慢而温柔地抚摸着。
彷佛它们只是在她怀里睡着一般。
“暮哥哥,不要怪她……”兰舒琴嘴边流出鲜血,脸色苍白如纸,伸出颤巍巍的手紧抓着他的衣襟,“我害死了她的……是我的错……我只是觉得那花瓣好香,不知道……咳咳咳”
血液溅到她脸颊,更增添几分无辜凄惨。
夜暮沉一脸冷峻,紧紧地盯着青烟垂下的头,看不清她的表情,良久,终是转身离去。
“我只恨。”
青烟蓦然抬起头,脸颊划过两条泪痕,弯起的睫毛还垂挂着几滴残余的泪珠,双眼猩红。
他脚步一顿,似乎在等她的话,却没有转过身。
“没有射中她的心脏!”
夜暮沉瞳孔骤缩,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冷意。
兰舒琴一脸恐惧,绝望地闭上眼,虚弱地张开苍白的双唇:“对不起……我不该躲……”
他不再犹豫,疾步离开,碾过散落一地的鲜花。
青烟的心随着它们身子的僵硬,步步坠入冰海,窒息得难受,却迟迟不愿放手。
李翱在上面呆滞了片刻,立即跳了下来,瞧着青烟痛苦不堪的神情愈发的愧疚,方才他没有出来拆穿兰舒琴。
只因,这是一个让他们感情破碎的好机会。
兰舒琴确实是表里不一,然而,只要主子对她好,她绝对会乖乖地呆着,不会令主子陷入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