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件事我觉得需要被提及,”彼得说,“他的前妻叫做‘杨萍’,是Zeo目前的化妆师。”
乔恩“呵”了一声,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Zeo的化妆师?”
“是的,她在三年前和对方离婚了,随后又同孙硕鹏的秘书结婚,至今没有子女。”
乔恩禁不住皱起了眉:“你之前说过,他有一个男孩儿,对吗?”
彼得说道:“是的。”
“几岁了?”
彼得楞了一下。他没有查那个孩子的信息,要从对方诸多的人际关系中删选出有用的信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当对方不是个喜欢用网络的人时。他能够通过对方的通讯簿找到很多人,但是具体调查,却又牵涉到大量的其他信息。
一个人甚至独处的时候,都可能在与别人进行沟通交流,要获知对方的一切动态是很困难的。
“他们离婚,那个男孩判给谁了?”乔恩又问,“另外,我想知道对方的秘书是谁,现在在做什么。”
这一点彼得倒是查了:“他的秘书叫‘钱有前’,目前在一家叫做‘风行’的娱乐公司做总编辑,不再是对方的秘书了……”
彼得的话和资料都放到了一般,乔恩忽然听到了走廊里传来的走步声。他立刻说道:“Holdon(等等)!”
彼得和瑞克都习惯性地马上关闭了话筒。
乔恩听了一会儿,听出了两个人的脚步声,他二话不说关闭屏幕逃离书房,飞快推动轮椅来到卧室,用双手将自己几乎是甩上床,打开了床头柜上放着的小药瓶。
门锁开始被钥匙慌乱地扭开,伴随着一声焦急的“乔恩”,刘志伟慌慌张张地一路冲了进了卧室。
他还穿着一身古装行头,白衣飘飘,长发束冠,把刚躺上床还歪着的乔恩瞬间看呆了。
他差点想说“Zeo你真好看”,却被刘志伟的叫声惊醒了:“乔恩!你想做什么!”
刘志伟一闯进房间,就看到乔恩躺在整齐的床上,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小药瓶。散落的药片摊在胸前,似乎都是他即将吞下去的东西。
刘志伟紧张得喉头直吞咽,声音都有些发颤:“乔恩……你……你先放下……”
乔恩瞬间调整自己的表情,冷漠地看着他:“为什么?”
刘志伟缓慢而小心地靠近乔恩,双手举在胸前试图安抚他。他满头都是奔跑和紧张发出的汗水,全部注意力都在乔恩手掌里的大堆药片上。
他后悔得想给自己两巴掌。
他签了两年的合同,他有责任让乔恩摆脱死亡。乔恩几乎拯救了他的一切,他却接连几天因为自己的问题逃避这种责任。他自己的一切情绪——在生死面前什么都不重要。
“乔恩,听我说,”刘志伟瞪大眼睛盯着乔恩,“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Okay.”乔恩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
“我会像以前一样每天提早回来给你做饭,我会陪你入睡,我……我不应该发泄我自己的情绪。”
乔恩淡淡地听着刘志伟说完。“你能替我倒一杯水吗?谢谢。”
刘志伟急了:“乔恩!”
“我连续好多天没有睡了,我想睡很长的一觉,”乔恩说,“但是你知道,没有你我根本睡不了。”
刘志伟的喉咙有点堵,他干涩地说道:“我……我会回来陪你……对不起,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想法……”
刘志伟的喉头仿佛堵住了一般,说不出更多的话。
寂静在他们之间蔓延了将近半分钟,乔恩叹了一口气,说:“Zeo,你根本不必向我道歉。”
“我……”刘志伟立刻想要回应,又被乔恩阻住了。
“你能更多地情绪化地发泄我觉得很好,”乔恩说,“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你。”他凝视着刘志伟的眼睛,目光一如既往得清澈而透明。
“我不想强迫你做任何事,你有权利不回答我的任何问题——我知道回答是一件很难的事,”乔恩平静地说,“就如同有人频繁地问我为什么要安乐死,我很难回答,因为我知道我说的一切都会显得贫瘠。
“没有任何未曾亲身体会过相同经历的人能真正了解你的感受。在他们眼里那些不值得一提。
乔恩把玩着自己手里的药片。“当你花费所有勇气去诉说,获得的只是‘同情’和‘宽慰’。我知道那没有任何用处。因为从头至尾——你都只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刘志伟尽力瞪大了眼睛,但是泪水还是承载不住,忽然掉了下来。他立刻用袖子抹了开去,压抑着说道:“抱歉……”
乔恩皱起了眉:“对不起,我不想让你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