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乖崖，与其说他是个儒生，倒不如说是法家和墨家的集合体——既推动法治，又像个游侠一般的邓陵氏之墨。

　　这个性格乖戾、崖岸自高的士子，在修行一道上却表现出了极强的天赋，总数十几只的人面蜘蛛，光他一个人就干掉了一多半。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在李太白《侠客行》的加持下，张乖崖获得了侯嬴的洞察力和朱亥的力量——至于杀人的经验，一直把游学当成仗剑走天涯的张咏从来不缺。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

　　随着张乖崖冲入邪魔群，再高超的剑术也会有顾忌不到的地方，这时候，他之前喝的一点酒和不远处的开封府给了他力量。

　　李太白的诗里，酒是一种很重要的施法媒介，“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虽然比不上“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能够令人坚守本心，这就让人面蜘蛛最强的一面无法发挥作用。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扬雄的人品虽然差，但学问并不差，在他的理念护持下，张乖崖的精神进入了一个玄之又玄的境界，配合上他的剑术，在邪魔当中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比石破天要强的多。

　　这还只是开始。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军阵中的士子闻之，连忙配合起来，成为“珠履三千客”的一员，给张乖崖提供法力。

　　一道覆盖数千人的宽大剑光在邪魔当中横扫，仿佛天崩地裂，雷霆扫穴，把张乖崖面前的所有邪魔都变成了虚空中的微观粒子，在邪魔群中扫出空白。

　　“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国仇未报壮士老，匣中宝剑夜有声。”

　　马德音满意地看着张咏在战场上大放异彩，可惜真灵院的弟子里没有好这个的——当然，也没有这么天才的。

　　随着石守信有条不紊的号令进攻，邪魔已经溃不成军。这一战，算是大获全胜。

　　“臣等为陛下贺，为大宋贺，为天下贺！”

　　参差不齐的道贺声在朝堂上想起，庄严肃穆的大庆殿好像变成了菜市场，每个人都在宣泄着自己的兴奋。

　　留在朝中的吕端和李沆对视一笑，他们这些北方士子恢复故土的愿望总算可以达成了。

　　“诸位臣工，今晚大庆殿饮宴，庆此大胜！”赵德芳也很激动，登基八年，看着国家在他手里一点点变好，疆土一步步扩大，这种感觉是难以形容的。

　　这一战，给马德音带来的好处也是不可估量的。

　　首先，是真灵图的好处。

　　这一战里，李继迁不慎被人面蜘蛛看了一眼，精神彻底污染，被石守信斩了，又化为鬼，被燕赤霞斩了，又化为聻，被张乖崖斩了。

　　可以说，世上就没李继迁这个人了。真灵图在这个世界上酝酿出来的上百个人物雏形，算是结出了第三颗果实。虽然只有稀有级，但也是快肉。

　　对于真灵图，有的人物见了面就能盘算出技能来，比如虽然留下典故，却对历史影响不大的王嗣宗。有的人物，比如赵光义，比如西夏祖先李继迁，是要等死了才能出结果的。

　　这就叫做盖棺定论，有的技能，甚至要等到死后一千多年才能成型，比如嘉靖帝给关二爷封的神职——这也是萨尔为什么没有下的原因。

　　还有一点，就是靠着大宋这个国家机器，还有石守信这个帅才，把人道正统和玄门正宗的战争潜力展露了出来。

　　马德音终于明白，《真灵观想法》为什么总被司马良说成系统培养工具人的功法了。在这一战里，因为《真灵观想法》的好学、容易入门，十万大军有一半以上都有一两个技能傍身。

　　前排的肉盾，学了孟贲，加强了耐力和力量，能把大象一般的大蟾蜍顶住；那些猎兵和弩手，学了养由基，能精准的射穿食尸鬼的眼睛，并且能有效集火大型敌人。

　　城隍土地们大多修了钟馗，对孤魂野鬼有很大压制力；随军的军医学了李时珍，能让战斗减员少很多——这还是马德音怕影响还未出生的富弼，没把富弼拿出来的缘故。

　　官衙里的小吏大多学了糜竺，能给主官打辅助，还能提供火力。文臣们学了狄仁杰，能更有效的保护自己，扫荡妖氛；武将们学了关公，一个个对单挑斗将跃跃欲试。

　　学了武松的，大多是江湖人和斥候，小规模的战斗力无双无对。在回到加勒比海盗世界之后，真灵图还能提供辅助队友的富弼，搞阴谋的赵光义，猎魔人一样的王嗣宗，各有所长的宋初大臣们。

　　还有——真灵图上唯一还隐藏在迷雾里的那位。

　　马德音把真灵图开发了这么多，还是不能把系统安排的最后一个人物的封印解开。不过，本体司马良知道他是谁，马德音已经想到学习这个人物的方法了。

　　晚上大庆殿饮宴之后，马德音和吕端带着赵德芳走了，他们要跟李中之商量对付旧日支配者的方法。

　　这也是这一战马德音的第三个收获，既然大宋军队能够再野战中打赢那些感染者和旧日支配者眷族，那他们就可以腾出手来对付领头的了。

　　从系统曾经给的信息来看，旧日支配者是无法彻底杀死的——只要混沌之核阿撒托斯还活着，他们就能在不可名状的混沌周围复生。

　　这一点，有些像艾泽拉斯宇宙的燃烧军团，死了还能复活在扭曲虚空中。

　　而且以旧日支配者星球级别的战斗力，想杀死他们也很难。除非有四十个训练有素的脚男，或是歼星炮、反物质武器一类，再或者，是更高一级的强者。但这些马德音都不具备。

　　所以，他想来个前倨后恭，以斗争求和平，先把和另外两个关系不好的兰·提戈斯干掉，然后请蟾蜍和蜘蛛离开这个世界。

　　兰·提戈斯寄生在阴间血海，具体的行动计划，还要李中之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