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翰林对自己变成灵魂之前的事情一点记忆都没有,就是喝醉酒之后,醒来就跟个乞丐躺在一起了。当时他还以为自己喝大了,当自己的手直接穿过了乞丐,他还以为自己是做梦。等好不容易接受了现实,离不开乞丐十步远,又劝不动乞丐去他家看看情况,简翰林都已经放弃了,只等着鬼差来收他了。
结果鬼差没等到,倒是等到了能看到他的司阳。
乞丐洗完澡后,被酒店专门派来伺候他们房间服务的工作人员叫来发型师快速的将乞丐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剪了个清爽短发,这头发一剪,将洗的干净的脸露了出来,没想到竟然还是个有点帅气的小帅哥,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的模样,衣服一穿,顿时有模有样,把简翰林都看的意外不已。
“就你这张脸,去牛郎店也能找不到不错的富婆包养了,你干嘛要去做乞丐这么没有钱途的职业?”
乞丐直接无视了他,转头看向服务员,开口说了从跟着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哪里有吃的?”
工作人员知道有贵宾等着,自然往贵宾所在的套间带,询问后快速的让人送来一堆食物就退出了房间。
乞丐坐在长桌上愉快的吃着,简翰林也不敢呱噪了,生怕司阳又让他没办法出声。不过就司阳刚刚露的那一手他就看出来了,他这个老同学绝对不是一般的人,于是老老实实的坐在旁边,任由司阳打量自己。
司阳看了眼他身上的气,阴气阳气参半,只不过现在阴气多阳气少,等那点阳气彻底没了,这简翰林也就没戏了。
司阳微微抬了抬下巴:“说说,怎么回事?”
简翰林道:“我就跟朋友喝了点酒,可能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等我醒了就变成这样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能离开那个乞丐身边,要不然我肯定回家看看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司阳,你帮我回去看看吧,或者打个电话问问也行,看我是不是喝酒喝猝死了,好歹也让我死个心,安心去投胎也行啊”
起初他还怀疑过是不是乞丐对他做了什么,毕竟为什么他就偏偏离不开乞丐的身边,但不管他怎么问,怎么说,乞丐从刚开始对他的惧怕变成了无视,就压根不跟他搭腔了。
司阳道:“如果不是他身上的那枚古钱保住了你,你早就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像你这样的生魂如果没有东西拘着,在阳气重的地方晃荡个两圈,那就彻底魂飞魄散了。”
简翰林不太懂这些,平时都忙着吃喝玩乐去了,根本没有关注这些迷信的东西,也压根不相信这些东西。
听到司阳这么说,下意识看了眼吃的正欢的乞丐,皱眉诧异道:“古钱?那玩意不是吹嘘出来的吗?我妈之前给我在什么佛寺花了十多万求了个开光的玉,我一直戴着呢,怎么没用?”
司阳笑了笑,不客气道:“那就说明你母亲是人傻钱多那一挂的,更何况,这种东西是要看缘分的,你从来都不信这些,这些跟你自然也就无缘。”
简翰林没有深问这些,反正他妈花冤枉钱被骗又不是这一次,重点是他现在要怎么办:“那我是不是已经死了?不过你刚刚说我是生魂,生魂是还活着的意思吗?我现在要怎么办?”
正在简翰林说话的时候,一阵风吹了进来,弄得简翰林也跟着飘了飘,随即他就看到司阳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了,刚刚还噙着笑意的嘴角也沉了下来。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看到不笑的司阳,以前在学校里哪怕走在路上跟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也感觉司阳是笑着的,所以突然见司阳嘴角没了笑意,莫名有点瘆得慌:“怎,怎么了?”
司阳看向他:“就在刚刚,你死了。”
简翰林变成了鬼魂后是没有心跳的,就连对外界的感知也随着他变成鬼魂的时间越来越模糊了,但此刻听到司阳的话,他还是觉得胸腔那里咯噔了一下:“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死了,你的身体已经断气了,你回不去了。”
简翰林有些慌乱道:“那我之前没死?我没死为什么会变成鬼?司阳,你帮帮我,现在没人能帮我了,我求求你!司阳,我知道我们以前的关系很差,但我们好歹也同学一场不是,你帮帮我,我还年轻呢,大好年华才刚开始...”
说着说着,简翰林忍不住带出了哭腔,不过也仅仅只是哭腔,他现在根本就没有眼泪能流出来。引得专注美食的乞丐都朝他看了一眼。
司阳朝着简翰林虚空一抓,随手放出了玄隐镜,沾染着简翰林气息的玄隐镜上出现了医院的画面,简翰林的父母,给他戴绿帽子的女人,以及那个压根不是他的儿子,都围绕在一个病床前。
一旁还有几个穿西装的,其中一个拿着文书朝着病房内正在哀伤哭泣的人说着关于遗嘱的问题:“根据简翰林先生临终前的遗言,他名下所有的不动产全归其子简承所有,其余名下股票资金等一分为二,一部分作为简承的教育基金,定期发放,一部分归为季恩琳女士所有。”
简翰林是富二代,大部分钱财都是父母给的,但他名下也是有车有房有属于自己的存款的,听到那个像是律师一样的人宣布他的遗产,那些所有属于他的东西竟然全都给了那对给他戴了绿帽子的母子,简翰林恨不得冲进玄隐镜中。
“假的假的!我根本没有立过什么遗嘱!那孩子也不是我的!有亲自鉴定的,这都是假的!”
司阳提醒道:“那人说的是临终前遗言,不是遗嘱,你再好好想想,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有异样的地方?你现在怕是被人鸠占鹊巢了,借用你的身体,将你所有的财产名正言顺的过给了她们。”
简翰林闻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见司阳真的要管这件事,一直安静坐在他旁边的影子修等了又等,等到实在是等不住了,小心的拽了拽司阳的小拇指,成功吸引了司阳的目光后,将他们的约会一日表拿了起来。
司阳好笑道:“等解决了这件事我就跟你约会,我们改天好吗?”
影子修颓丧的整个人都萎顿了下来,满心期待的一天,就被这个家伙给破坏了,忍不住一个眼刀又一个眼刀的甩了过去。
可惜此刻已经快要疯了的简翰林根本管不得其他了,他突然想到了一件现在想起来有点毛骨悚然的事:“就在我跟那个女人摊牌之后,是第二天还是第三天,我跟朋友去喝酒,我记得在酒池里,有个人撞了一下我,然后说我掉了钱,我低头一看,地上的确有几张一百的,我当时也没多想,以为是自己掉的,捡起来就放口袋了,第二天佣人给我洗衣服的时候,从口袋里翻出几张像是画了鬼画符一样的黄纸,很像是纸钱。”
简翰林话音一落,又是一阵阴风,这次还伴随着链条声,简翰林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一条极其|粗|壮的链条捆在了自己的身上,身后还响起了一道非常阴冷僵硬的声音:“时间到了,你该走了。”
第247章
关于阴差,简翰林再不迷信也是听过的,但在他前二十多年的认知中,这纯属老百姓的臆想,人死了也就死了,那不过是一种身体机能的停止,什么地府,什么鬼魂,什么投胎,都是杜撰出来的,这人死又不能复生,又怎么会有活人知道死后的世界。所以当那粗|壮的铁链捆绑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脑中第一个念头就是黑白无常来抓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