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北来得快,离开得也快。
他来日本是众所周知的拍杂志,但是之后很奇怪的没有和团队一起离开,而是两天后才从东京出发离开前往上海。
许之圳倒是没功夫去看什么新闻八卦,但不影响陶川知道后来问他详情,了解后才和他透露,说这两天兔区在传谢北来日本工作后私会女友,共游京都,什么圈内不知名艺人、和他年龄差不多,长头发瓜子脸气质温柔,说得跟板上钉钉似的,仿佛他亲眼见到了。
谢北刚到酒店时陶川就知道了,许之圳对她的说法是谢北找他来玩。想着两个小男生关系好顺便探望一下,也是能理解的,陶川也就没多管,没想到没两天团队那边负责网络消息运营这块的姑娘就悄摸摸问她瓜,问谢北真的在日本谈恋爱吗,难道咱们小许是挡箭牌?
陶川瞬间有点蒙圈,又来问了遍许之圳,得到对方莫名奇妙的肯定结果后才说了情况。这下连许之圳都觉得好笑,这种无厘头的消息,居然都有人当真,还传得红红火火,让一群人讨论了一两天。
这是多希望谢北谈恋爱呐?
陶川倒只是笑,摇摇头解释说,谢北这个年纪,又正是上升期的,对家可不少,粉丝群体组成大部分还是十五到二十五岁的小姑娘,恋爱这种事对目前的他只能说是个实打实的坏消息。
许之圳只微微蹙眉,随即扬眉笑,碾着音节“啊“了一声,便不再讨论这个问题了。
他正默背着剧本,陶川坐在旁边玩手机,突然又捣鼓他,问他,谈恋爱没?有喜欢的人没?
一下子给他问懵了,举着剧本支楞着脸,说有也不是,没有也不是,僵在那顿了好一会,看着陶川脸色晴转多云,最终主动躺了回去,叹气,说,“有也没事,看你这样子,一时半会谈不上是吧?”
许之圳支支吾吾,还是应了。
陶川倒好奇了,“是追不上?还是藏着掖着没追呢?”
外面已经入夜,玻璃窗外是橘黄温柔的路灯,照亮着酒店后隅的花园小路,凝神望去,只能看到灯光点缀婆娑的树影,朦胧一片。
许之圳把剧本放到膝上,顺手拿过桌上的绿茶,送到嘴边喝了一口,才说,“没…怎么追,就是喜欢,但是吧,可能现在不大合适……”
三言两语间已经简单说清楚了,陶川会意的“啊”了声,摸着下巴琢磨,“那以后呢?她也是央戏的吧?表演系的?她知道你喜欢不?她现在拍上戏了没?”
许之圳嚼着绿茶,摆摆头,模棱两可的回答,“之后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消息了,我现在还是拍戏事业为主嘛,放心,我能分得清主次,又不是恋爱脑。”
陶川噗嗤一声笑出来,看他一副装老成模样,忍不住上去敲了一脑瓜,说,“喜欢很正常,你才这个年纪,二十岁呢,一朵花呢。不过确实,咱们现在才刚起步,以后路长着呢,你把握好分寸,要真是没忍住谈上了,虽然你陶姐我也不能多说啥,只是千万小心着吧,别被拍到了,演员路多少比偶像路好走点,但是或多或少你多加个洁身自好的单身人设也不错嘛。”
许之圳一方面为陶川的善解人意而惊讶,一方面又有些心虚。低下头吹着热茶,心中想,道理都说得没错,可真要是……那也由不得我做主了。
嗨,我是演员路没错,可人家已经是大明星了啊。
他转过头又想想,倒也不是陶川善解人意,而是他们本来安排的路线就不是那一挂的,私生活固然重要,但只要不乱搞,年纪轻轻的谈几个朋友又算得了什么,反正观众在意的是戏,他戏好就行,其他的倒不必过于挂怀。
不过他还是好奇,忍不住问,“不过,陶姐,你之前不是还挣扎吗,想尝试人气演技双不落……”怎么又放弃了。
这话说到陶川心坎上去了,扶额忍不住叹气,叹得许之圳心痒痒的,但最终还是没把话套出来。
直到陶川离开,许之圳洗漱完爬上床了还在想,不过也没个思路,最终还是放弃了躺倒睡了。
倒是陶川回到房间了还忍不住叹气,多少惋惜。
她当初给许之圳的路线确实是双不落,演技好是许之圳的天赋,不由她操心,只要管住了不接差本子,她再拉拢人脉帮许之圳开个好头,等受到业内认可了,不愁他后面没有好本子吃。至于人气,她自然不甘心只让许之圳做个只会演戏的演员,她更希望把许之圳打造成一名优秀的艺人,流量高,演技好,口碑佳,人气旺。但她都成立好了相应的组别人员后,上面察觉出她的意向,找她详谈,希望她暂时放弃这个打算。
“…………他家还是希望这两年平平淡淡的过,就只让小孩好好演戏,至于要不要爆火,甚至要不要一直演,其实都还没想好呢。你先别着急,先给许之圳接戏吧,其他的别操心,戏拍好了,指不定人家家里看到势头不错,又有了其他想法呢…………”
连陶川都觉得有些讽刺,这年头,那么多人拼了命的往娱乐圈挤,可居然真的有不想火的人。但也是,他家给他的起跑线已经比人家高很多了,如果在那样的起跑线去发展,按许之圳的天赋,来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必然的。不过多少惋惜,许之圳在演艺圈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对于演艺圈的复杂程度,和来日红了而要因此放弃的事情来说,或许真的选择放弃这条路是更好的。
隐私保障,私生骚扰,明枪暗箭你争我抢,对私生活的窥探,选择性的被禁言,很难真正的对公众发表自己真实的想法……确实,做艺人,或者说做明星,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正是因为她知道有多不容易,也知道这一行有多暴利,才更明白许家长辈的用心。
对,这一行暴利,可话剧行业同样赚钱,虽然自然抵不过拍戏赚钱,但在他家已有的积蓄基础上,对于许之圳的发展更像是一种投资,那才是能够持续一生的投资,还没有后顾之忧。
陶川给自己开了瓶低浓度的葡萄酒,坐在榻榻米上望着窗外,多少感叹只能藏在心里。
世上没有真正不知世故的小孩,只有被家人以围墙很好的保护起来,才能做到只专注于眼前事,而不顾虑长远事的小孩。
她连喝了好几杯,脸都微醺,才慢慢止住了,支着下巴想。
那……到底要不要去拿下那部电影呢。
到底是由着她的想法去做,还是顾虑许家长辈的意思?
不知结果的赌博,是挑战,也是机遇。
她终不胜酒意,沉沉睡去。不知究竟是酒醉,还是心乏。
京都这边的戏份一直拍到正月末才结束,然后全组回国,到摄影棚继续拍摄。
开学一个月后,许之圳顺利回到校园。
因为只差了一个月,课业进度不算多赶,许之圳早就熟悉了,熟门熟路补上进度,去各科老师处销假乖乖鞠躬道歉。
他一向在老师面前都很乖巧,原因无二,因为老师是他最敬重的,更何况是教授他专业课的老师。
他越学习越发现,表演是永无止尽的。表演不像其他的学科,譬如数学,在无数演算、证明、计算中熟能生巧,掌握了基础知识后才有在某个方向中精进研讨的可能,不过百分之九十的人就是在门外囫囵吞枣过一遭,剩下百分之十中顶多有一半能做到终身为数学而献身就已是不易。而表演,连一岁孩童都会模仿表演,但如何表演更好,哪种表演更自然,才是他们学习的。
因为陶川那久无消息,他以为是陶川找资源失败了不好意思和他说,也就没多问,本以为这个学期都没有工作了,结果在五一前一晚上,他刚下晚课准备回宿舍,陶川给他打来电话。
陶川平时鲜少打电话,多是微信语音或是视频聊天,代表事情都不紧急。而真正用上电话时,几乎都是有急事。
四月末的校园已沾染上夏意,凉爽的微风拂过,喧嚷的校园里到处是下了课的大学生们,勾肩搭背三两成群的闹腾着。还有不怕冷的女生,这个时候已经换上短裙,看着青春靓丽,不过看着多少有些打冷战就是了。
他看着电话,略微迟疑,冲谢北挥挥手,指指手机,示意他接个电话,有事你就先走。
谢北看样子有些疲惫,不过没说什么,只点点头,继续在他旁边慢悠悠的走。
他这个学期接了个综艺,时不时就要请假出去拍摄,确实挺忙,加上其他的工作一直没断,但又没什么大拍摄需要请长假的,于是只好辛苦了谢北两头跑,既要兼顾学业又要忙碌工作。
许之圳接通电话,没等他寒暄,陶川的声音听着有些急切,问他明天有没有时间。
他很快回答,“有空。”
其实约了常应明他们去吃火锅,不过鸽他们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从小到大都习惯了,倒也无所谓。
“那行,那你明天别离开央戏,明天上午八点我来学校接你去试镜,剧本一会发你,这个本子挺重的,如果能成也不容易,起码要过个几轮面试。一会和你细说,我先回席上,挂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说完了,许之圳皱着眉把手机塞回包里,谢北喝着酸奶偏过头问他,“什么事?”
许之圳看了眼他喝的酸奶,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不过神色放轻松了,道,“你怎么还在喝这个,几个月了都,我都看腻了。”
谢北无辜耸肩,“没办法嘛,喝不完了只能自己上阵。”
无他,是谢北三月份新代言的酸奶,一口气给全宿舍搬来了好几箱,其他人不方便送干脆就没送,导致他们宿舍连喝两个月,据说因为业绩好,下个月还要出新品,听得许之圳差点没晕倒。
好喝是好喝,连喝两个月实在有些艰难,早餐也喝晚餐也喝,不方便送人也不能扔,搞得许之圳看到酸奶瓶身上那个冲他招手的谢北就有些反胃。
他赶紧摆摆手,“就一剧本,说赶着让我去试镜,也不知道能成不,试试吧。”
谢北眯起眼来,“明天吗,那你加油,你也有挺长时间没去试镜了吧?”
初夏的风凉凉的,月亮又大又圆,挂在天上。许之圳抬头和月亮瞪着眼睛,试图和月亮比大小,再开口时多了分洒脱,“是啊,有几个月了,实在是难呐,拍戏这个强求不来啊。”
名气不大要求还高,一个圈子里好剧本哪里有那么多,更何况好剧本的要求更高。
说到这,他蹦起来,搭着谢北的肩往前走,“你六月进组是吧?是不是要准备控制体重了?”
谢北捏着酸奶瓶,把最后一点挤着喝完,才扔到垃圾桶里,懒洋洋说,“对啊,要减个十斤。”
凉风席席,吹不散少年人的背影。
※※※※※※※※※※※※※※※※※※※※
还在想下个电影的剧本好难喔
我寻思着按这个剧情线下去太长了也现在小许算是一百零八线小艺人吧跻身三五六线那得多久……
and饭圈这堆事真的哈不写就算了一写我就停不下来思考半天删了不少还是积极乐观点吧
(兔区实名这个暂时和本文无关已经架空了请把时间线自动放在18/19年反复循环
and现实饭圈任何事都与此文无关我就是瞎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