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这两天不必过分强调禁口,吃得也丰富些,许之圳索性敞开了膀子吃,把送来的一份满当当的早餐吃得七七八八,又简单拾掇了下自己,下楼和一家人汇合。
新年的京都照样热闹,虽然是中国的传统节日,但这里仍然气氛很足,街上有挂有中国新年的横幅标识,品牌店里也做了小活动以示欢迎。喜气洋洋的氛围里,许之圳搂着吴秀芳的肩,笑得真真是比花都灿烂。
一家人来日本快半个月了,他却还是第一天见到,没过几天自己又要开工,家人也要回国,他还不能去送。搞得他大过年的都没忍住红了眼眶,却又憋着哭腔笑说,“总算是明白爸爸当时离开家多不容易了。”
本来是热热闹闹的,笑声还没散开,突然又染上苦□□彩,搞得林鲶哭笑不得,但也知道许之圳不容易,情感一上来谁也控制不住,赶紧上去哄儿子,“没事儿的,不就是今年一年嘛,正好托你的福来日本玩玩,我和你爸也多久没这么开心出来纯旅游了。我跟你说,前两天呐你爸才闹了出笑话呢……”
没说几句许之圳就笑得前仰后合,可怜一泡眼泪还没出来就收了回去,最后瞪着双红通通的眼跟旁边傻笑,又逛到间民俗店,拉着吴秀芳进去转了,敞开了钱包说今天全由他买单,谁都不要抢。
林鲶和许南凯走在最后面,相携着,难免有些感慨。
她虽在安慰儿子,可自己也多少难过,此时无人,只有丈夫为伴,她也总算能褪下坚强的外壳,作一作小女子情态,靠在许南凯肩上,红了眼角。
许南凯拍拍她的肩,只轻声说,“儿子也长大了,迟早的事情。”
这条街不长,他们逛得差不多了就驱车去定好的中国餐厅吃饭,吃完再继续玩。
他来到京都时间也不短了,但因为行程问题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去玩过,但是路过某处,他能指出来在这里拍过哪场戏,在哪家的屋顶上奔跑过。
他描述得绘声绘色,把吴秀芳逗得不行,恨不得想亲眼去片场看看。
但是不行,许之圳委屈巴巴说,“这种戏一般都是在半夜拍的,一是危险二是太晚了。”他眼睛又突然亮起来,“不过剧组有拍花絮,到时候花絮出来了可以看看。还可以让陶姐拍小视频给你看?”
他们直点头,许之圳默默把这个建议提上备忘录上去。
午饭吃得简单又不失丰盛,虽是中国餐馆,但味道整体还是偏日本这边的清淡,不过吃起来也足够聊慰藉,是祖国熟悉的味道了。
下午他们在京都街头转悠,又去公园散步,最后在奢侈品店里,许之圳强硬的给家里两位女士各安排上一款包,结果为了配货又给两位男士挑了皮带领带和袖口,最后给自己也捣鼓了件外套。
等刷完卡出门时候,许之圳还有些许恍惚,当初进店是为了什么来着?
晚饭是在京都口碑和人气都相当不错的一家中式酒店里定的年夜饭,味道确实不错,起码要比中午的好吃,粤菜清淡却不寡淡,川渝菜香麻,连那道特地要求加上的北京烤鸭味道也受到他们这群土生土长本地人的赞许。
这个时间在店里吃年夜饭的都是中国人,虽都是一家相聚,可骨子里的热情还是逃不开,吃到后半席时,已有人醉醺醺的拿着酒杯每桌敬一杯酒,虽醉意不浅但倒不失礼,大家也都和蔼的回以一杯酒和祝贺。
喝醉好像成了必然,不过这次只有许之圳一个人喝醉了,抱着酒瓶不撒手,乖倒是挺乖,只不过不愿意动弹,最后还是林鲶哄着他才肯撒手拉着人离开。
几乎是一觉睡到天亮,还没彻底醒来就感受到后脑勺隐隐的痛意,许之圳努力睁开眼,摸了一整圈才在地上摸到他的手机。幸好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毛毯,屏幕尚存。他看了眼时间,快十二点了,消息一箩筐,还有几个未接来电,扫了眼就不想点看,干脆又把手机扔了。
恰是那一秒,他刚准备撒手,已经暗下的屏幕又亮起来,手机无声抖动着,来电人显示着谢北。
他犹豫片刻,反应快过脑子,手已经提前替他做了决定,按下了接通。
画面转到接通,已经开始计时,他无声嘟囔着,还是把手机按向耳边。
“嗨,许之圳,新年好啊。”
穿过遥远空际,伴随着不长不短的一个小时时差,谢北含笑的温柔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不落全部装进耳朵里。
许之圳小声的“哼”了一声,说,“新年快乐啊谢北。”
他状态不好,听声音就能听出来。
谢北问,“你不会刚醒吧?”
许之圳挠挠头,又闭上眼睛,侧着脸趴在床上,觉得鼻子有点凉,用腿拱着把被子拉上来点。
“对啊,昨晚酒喝多了。”
那边沉默了片刻,谢北换了个话题,“还在京都?”
“嗯,我家人都过来了。”他想了想,“你在哪呢?今年在上海过年吧?”
“是啊,在上海,这两天要走亲戚呢,可麻烦了。”
再开口时带了分揶揄,许之圳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嘴角上扬得有点过分,“你也要走亲戚呀?那肯定累了。不过你亲戚是不是都找你要签名照啊?”
谢北故意认真的想了想,说,“签名照还好吧,每年都给的,最头疼就是问我八卦的呀,问我有没有找对象的呀……”
许之圳自动忽略后面那句话,兴致勃勃问,“问八卦嘛?我也可以问吗?我也很好奇诶。”
“比如?”
“比如,比如常霏姐姐,她真的有和剧里面的男主角在谈恋爱吗?前两天的新闻是不是真的啊?”
谢北难得卡壳,他脑子里转了一圈,还真不知道。
“我帮你问问?”
许之圳“嘁”了声,“算了吧您嘞,啥都不知道,别到时候被问住了连人名都记不得。”
不过多少还是觉得新奇,想不出来谢北这样的人和亲戚朋友相处时又是什么样的光景。是应对自如侃侃而谈,还是疏离冷漠自带结界?
他任由还没睡醒的脑子想了想,突然就想到了去年过年,谢北在他家过年,他们一起吃团年饭,一起在北京大街小巷里转悠,肆无忌惮的笑,那些藏在寒冬和黑暗里的温暖微光,就像渺茫的光芒,像世纪末仅剩的那几颗萤火虫,在人烟灭绝处,突然悄无声息扑闪着翅膀出来。
思维畅游,在回忆的温柔里不肯拔身而出,直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低声哑着嗓子,问,“许之圳?许之圳?嗯?”
许之圳也晕乎乎的“嗯?”了句。
谢北继续压着嗓子,仿佛午夜的电台男主播,声线暧昧而沙哑,“过两天我要来这边拍杂志,我们见一面?”
“嗯……”
“那好,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可以给你带过来。”
“这倒……”他突然睁开眼,从回忆里猛然抽身,整个人都有点茫然,“等等,你说什么?”
谢北像是知道什么,话音里带着止不住的笑意,又理所当然的,“我说我过两天来日本拍杂志,见一面啊?这么久没见面了,你不想我吗?”
许之圳简直茫然到哑然,一瞬间对自己和谢北产生了某种质疑,甚至想看一眼日历现在是不是2020年。
怎么……突然又像是回去了呢?不是都已经…都已经默认过去结束,都默认关系止步于此,默认不再那样含糊不清的暧昧了吗。
怎么又……一朝回到解放前?
被子里暖烘烘的,许之圳越想越觉得晕,干脆爬起来,揉着脑袋靠着床头,看了眼外面大亮的天色,还有温暖毫不刺眼的日光,看着就舒服。
他理了会思绪,发现对面居然还没有挂电话,于是支吾了声,装作刚刚没听到的样子,“嗯”了声,又说,“见面啊,也行,你来京都是吗,到了跟我说我俩喝顿啊。”
谢北这次没再说什么,只说,“到了和你说。快中午了,你快起床洗漱吧,别半天都耽误在床上了,多陪陪叔叔阿姨和爷爷奶奶。”
挂了电话,许之圳捧着脑袋去洗漱间冲了个澡,冲完满身的热气,对镜刷牙时都能看出自己眼下的憔悴。
他突然好奇,可是明明已经过去了,他好不容易放下了,甚至能坦然接受自己的失败——还没有出师就失败,明明他被撩却无声无息就被抛弃。他甚至在睡不着时瞎想着都计划好了,等自己能够追赶上他的脚步时,如果还是喜欢他,他就去主动告白,被拒绝了再光荣领着伤去继续征战杀伐,直到找到下一个喜欢的人,再光明正大扬眉吐气领着人去谢北面前炫耀,妥妥的爽文呐。
结果……峰回路转,人又跑回来了,还跟之前是一个套路,甚至更骚了点。
你不想我吗?
草啊,这什么人啊,这什么话啊,对谁都能说的吗?过分了啊?
许之圳举着电动牙刷对着同一块下槽牙刷了两分钟,直到电动牙刷停止了才反应过来,红着脸重新按键刷牙。
不管怎样,按形势而变,要喜欢就上,不喜欢就撤,这次不能再被他像是捏耗子似得跑了。许之圳对着镜子眯眯眼,要是谢北这次再敢莫名奇妙什么也不说就跑,有个屁的下次,老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他当朋友了。
偶像是偶像,喜欢的人是喜欢的人,再喜欢也不能自己没了尊严,搞得自己像个被始乱终弃的弃妇一样丢脸且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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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一下,回来了。
之前请假条挂了一个月,确实也是很不好意思,实在是没有办法,疫情当下,感谢大家的理解。现在已经回家出隔离了,电脑也刚拿到手,一个月没看文我连剧情都忘得七七八八,花了一个小时看完前文我都在感慨我居然写了这么长还没有在一起……(?
后续进展会稍快一点,我一直没大纲写文所以多少麻烦,以后一定弄大纲,这次也准备花时间做下感情戏的大纲,剧情线这边体系比较明确,反而是感情线含含糊糊让我自己不是很满意,后续会明朗点(不过也就是按我自己理解的明朗点
and 也有考虑关于时间线的问题,因为疫情影响,我这篇文本来就算是半架空,因为比如学校什么的都是有原型的,这次疫情一下子把我这边弄得有点矛盾,考虑现实因素的话有好有坏,但是主要不能预判后续进展而且这篇文时间线走得比较快,所以还是决定后续半架空这么走,就当是个平行世界,没有疫情的影响
and 因为我也有在上网课,课业还挺紧张的,目前仍然隔日更新,如果有特殊情况的话会文案里说一下或者提前知晓的话提前请假。可以多更的时候也会尽可能多更新,毕竟还是要努力试试上榜不然无流量555
前面有几章做了小的捉虫,错别字的那种我就只改了一下,倒不用回去看,标注了捉虫的是觉得人设有点问题改动了点细节,也不用太在意
总之感谢任何还愿意继续看的小伙伴吧,我倒没啥强求的了就是这篇文能够顺顺利利完成走下去
以及大家现在还是要做好防护措施戴口罩常消毒常洗手哦,现在也不能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