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玲咬着唇,陈秘书语气虽温和态度却很强硬,她心里更虚了,慢腾腾地跟在陈秘书身后,走了几步,她突然道:“陈秘书,我内急,先去趟厕所。”陈秘书看见她双腿夹在一起,脸都憋红了,好像真的尿急,他点头应允了。张玲马上向卫生间飞奔而去,她跑进女卫生间里,一间门一间门打开,卫生间里没有别人,她才放心走去一间,将马桶盖放下来,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拼命安抚自己,不可能的,她做得很隐密,不会这么快就被人发现的。她全身都在颤抖,大脑一片空白。她拼命深呼吸,告诉自己要镇定,她想了想,还是给舒雅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许久才接通,她急忙道:“舒小姐,池总好像怀疑我了。”
舒雅正在做spa,自从背上被乔震威那个老变态纹了野兽图之后,她就再也不能做全身spa了,今天拿到戒指后,她很开心,就在附近的美容院做了spa。女人上了年纪了,身材就大不如前。
她没有给小吉他喂母乳,所以乳/房还没有下垂,但是到底是上了年纪,皮肤没有20岁时那么娇嫩光滑。她想着再过不久池斯年就是她的了,所以她要保养好自己。
接到张玲的电话,她正在把玩指间的草戒指,她想起池斯年护着这颗草戒指的神情,真想捏碎它。但是现在还不行,就算要捏碎,也要在苏雪惜那个贱人眼前捏碎,才能达到重创她的目的。
舒雅眼里燃烧着熊熊的恨意,只要能够打击苏雪惜,就是再危险的事情,她也愿意去做。
“什么?”
“池总突然组织全公司的女职工体检,其中一项检查匪夷所思,居然要检查手,我……我害怕,是不是他认出我来了,现在要找我去问话?”张玲说得语无伦次。
舒雅坐起来,盖在身上的浴巾滑落下来,她后背的那幅野兽图似乎发出狰狞的光芒。她握紧手机,“检查手怎么了?检查手就能确定你是偷戒指的人?张玲,你长点脑子好不好?指不定他就是唬唬胆小的你,让你主动招认。”
张玲脸胀得通红,“不是的,别人都顺利通过了,就只有我被留下了,而且检查手……检查手……”张玲碎碎念着,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她想到了什么,她惊呼一声,急忙捂住嘴。
“检查手又怎么了,难道为了一个破草戒指,他还要提取你的指纹去核对?”舒雅冷冷道,真是被她一惊一乍的吓死了。
张玲伸出左手,无名指上那浅浅的伤痕,她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体检,她颤声道:“他真的发现了,舒小姐,怎么办?他知道是我偷的戒指了,怎么办?”
“张玲,你现在冷静一点,他也没说体检就是为了找到偷戒指的人,你听我说,深呼吸,冷静,现在什么也不要想,他问什么你都不要说,只要装傻就行了。退一万步讲,如果他真的怀疑你,你就说你已经把戒指扔掉了,不要供出我,否则……”舒雅气得要命,她怎么就找上了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偷了戒指连24小时不到就被抓住,真是笨得可以。
“舒小姐,我……”
“如果你想我把你之前做过的伤害过苏雪惜的事抖出来,你大可以供出我,不过你相信,到时候不仅池斯年要让你生不如死,我也不会放过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舒雅说完挂了电话,她真的要被气死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要筹谋一下下一步该怎么走了。她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再和好,这次和好后,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舒雅想了想,拿起另一只手机,这只手机号码没有几个人知道,包括蓝玫瑰与池斯年都不知道这个手机的号码,她迅速的拨通了一组电话号码,“喂,豹哥啊,有一笔生意,你感不感兴趣?”
………………
张玲瞪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她悔不当初。当初她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被舒雅说服了去整苏雪惜?当时豆豆出事,是她一早就设计好的,只为等苏雪惜松懈的那一刻。
其实当时无论是哪个孩子上去,都会摔下来,关键在于摔下来时撞到了什么。那天监控器坏了,所以根本不知道她在滑梯上做了手脚。
而关于苏雪惜虐童的照片,也是她从监控录相中剪下来,她故意剪那种是是而非的照片来误导大家。因为她知道网友是最不理智最捕风捉影的,最近几起虐童案,老师都被人肉出来,被人进行攻击。
到时候她再雇水军在海城网上疯狂回贴转载,引起注意,再加上炒作豆豆昏迷不醒的事实,让苏雪惜陷入舆论风波里,事情果真如她所想的发展下去。
她以为这样就能逼得池斯年与苏雪惜闹矛盾,却没有料到他们的感情更好了。池斯年不眠不休地帮苏雪惜洗脱虐童的罪名,她又跟舒雅商量下一个计划。
那就是让苏雪惜被愤怒的人群围攻,舒雅及时出现搭救她,然后在池斯年面前扮柔弱。
他们果真闹矛盾了,但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苏雪惜还是原谅了池斯年。因为虐童风波,池斯年派人查公司内部,她就收手再也没有做不利于苏雪惜的事了。
这次,如果她偷了草戒指就走,不去贪心的戴一戴那颗女戒,她就不会东窗事发。现在该怎么办?池斯年肯定怀疑她了,如果被他查出来她偷了他的戒指,他一定会将她送去公安局的。
她恨自己,也恨舒雅。当初怎么就信了她的话,做了那么多伤害苏雪惜的事?现在,她达到目的,就一脚将她踹开。
“张老师?张老师?”卫生间外面传来陈秘书的声音,张玲吓得连忙从马桶盖上站起来,她紧张得手心直冒汗,“马…马上。”
张玲深吸了口气,她见识过舒雅的手段,她还不敢在她面前玩花样,不能供出她,她只能将所有的一切都扛下来。
张玲走出去,那张脸已经惨白,陈秘书看了她一眼,然后道:“走吧,池总在办公室里等着。”
张玲跟在陈秘书身后下楼,来到总裁办公室外面,她紧张得都无法呼吸了,玻璃门自动向两边开启,她紧跟在陈秘书身后走进去。
昨晚她进来时,外面灯光很暗,只有总裁办公室里灯火辉煌。此刻整个办公室明净,气势磅礴,让人望而生畏。她缩着脖子,埋着头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外,黑色木门透着绝对的权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池斯年正负手站在落地窗前,欣赏着眼前的街景。陈秘书敲了敲门,池斯年声音沉沉,“进来。”
张玲听到池斯年的声音,有一刹那想逃,最后她还是僵硬的跟在陈秘书身后走进去,陈秘书道:“总裁,张老师来了。”
池斯年转过身来,凌厉的目光掠过张玲的脸,他颔了颔首,“陈秘书,你下去吧,张老师,请坐。”
陈秘书看了一眼张玲,然后转身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池斯年走过去坐在椅子里,看见张玲还站在原地,他压抑着想要咆哮的冲动,微笑道:“怎么不坐?怕我?”
张玲心中不安极了,舒雅让她偷草戒指时,她只是觉得舒雅肯定活得太无聊了,但是池斯年大费周章的找偷戒指的人,她明白,那颗看起来粗躁不起眼的草戒指对池斯年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她终于清楚的知道自己拨到老虎毛了,她本来以为池斯年叫她下来,一定会威逼利诱让她交出戒指,可是池斯年什么也不问,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越看她心里越发毛,张了张嘴,声音断断续续的:“池…池总,你找我什么……事?”
“我很可怕?”池斯年看着她。
“没…没有,我……”张玲声音抖得不像话,虽然她不停的让自己镇定,但是在池斯年凌厉的目光下,她真的做不到。
“张老师,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下来吗?”
“不…知道。”
“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张老师,如果你把你昨晚拿的东西还给我,我会考虑既往不咎,如果你不肯还我,你知道的,我是土匪窝里出来的,可不会怜香惜玉。”池斯年压着指节,办公室里响起“咔咔”的声音,格外惊心。
张玲装傻,“池总,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池斯年冷笑一声,他站起来,俯视着张玲,“张玲,你很聪明,知道穿清洁阿姨的衣服乔装自己,但是你动了你不该动的东西,只要你把东西还给我,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如果你坚持装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池总,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我也没穿过什么清洁阿姨的衣服。”张玲死不承认。
池斯年抚掌,“好,很好,非常好。”他拿起内线,拨了一个键,“陈秘书,马上报警,说公司的机密文件被人偷了,小偷已经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