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刚松了一口气,便听镇北王说:“你虽然不做这个太子,但你未必不被拉近纷争,七皇子八皇子分别住在宫里,是他们都有自己的母妃孝敬,而母族也很强盛,这次回来必然不会如你一般,就这么把太子之位拱手相送。
即便他们不想做这个太子,他们的母族也未必会答应。”
“十七叔,你的意思是,七弟八弟会来找我?”六皇子已经想到了。
邱婧辞真是为六皇子的智商着急,但想来他都能放手太子之位,那足见他的睿智,他说秦殇帝壮年,还说不必立太子,看来他对大夏有自己的看法。
“你这是看本王年纪大了,想要办成猴子在本王面前蹦跶蹦跶逗本王玩么?”
“十七叔,秦远不敢。”六皇子急忙起身朝着镇北王跪下。
镇北王摇晃着扇子看也不看六皇子,倒是有些不耐烦。
“本王不喜欢试探,你从小就在本王眼前晃,你如何本王很清楚,你有心太子之位,但你母族不够强盛,你无奈之能拱手相送,秦远……本王知道,你心有不甘,想着要是本王为你战队,你便可以一举拿下太子之位。”
“十七叔……”秦远吓得一哆嗦,急忙扣头。
邱婧辞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忽然发现镇北王这人的厉害,他像是没有不知道的事情,然而他坐在这里,能把自己的位置摆正,很难得。
皇子们都给他下跪,连皇上都给他面子。
但他不但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甚至没有半点私心。
“秦远……”
“十七叔请说。”秦远已经吓坏了。
镇北王道:“皇权之路异常崎岖,本王知道你聪明能干,有能力,但也说皇上还壮年,那何必和他们卷入纷争呢?”
“可是我母妃死的那么凄惨,我不甘心,我要为母妃报仇,若是有了十七叔和罗家,我如虎添翼,岂有不夺的道理?”
“本王要是你,岂不是早就做皇帝了?”镇北王此言一出,把六皇子吓到,他抬头看着镇北王,脸色苍白。
“十七叔你?”
“你也知道这是谋反么?知道还想那些?”
“可是我母妃!”母妃是六皇子过不去的坎。
“现在看时局有四个皇子在长安城,但皇上心里未必属意的是你,传召你们入宫,原本也是一步缓棋。
九皇子出事,朝堂震动,三皇子疯疯癫癫成了残废。
册立太子,不过是稳固朝堂。
但太子要在长安城当值,你是四个皇子里面,母族最弱,也最无人脉的,你想做这个太子,你能做多久?
难道要靠着本王边关的数十万护国将士回来给你围城?”
“不是,秦远疏忽了。”
秦远无奈的低着头,心有不甘又无能为力。
“十七叔,那依你之见?”
“你能保住性命离开长安城,就是造化了。”
镇北王话落六皇子猛然抬头:“十七叔……”
“起来吧。”镇北王看了眼六皇子吩咐起来,六皇子急忙从地上起来。
走到一边六皇子坐下,镇北王才道:“你虽然没有母族给你做后盾,但你毕竟是皇子,你的封地在边关附近,你还有人马,你在皇上的眼中也有些分量。
如果你能站队到哪里,无疑会给谁带来机会。”
“那十七叔的意思是我不要想太子之位?”六皇子秦远这会平静了许多,镇北王撩起眼眸看他,良久没回应,看的六皇子心中忐忑。
“十七叔,你告诉我,我便死心了。”
镇北王还是没有言语,邱婧辞是服了,都说明白了,还问。
“你想死就去争,不想死就不争。”镇北王冷漠道。
六皇子舒了口气:“知道了,那我还站队么?”
“你觉得呢?”镇北王冷然,六皇子倒是很认真的摇了摇头,一脸为难的样子。
“阿辞。”镇北王叫邱婧辞,邱婧辞应了一声。
“十七叔。”
“你说本王该站队么,该给六皇子站队么?”镇北王问的邱婧辞有些迟疑。
“我不能干政,这些本来就不该听,十七叔也……”
“本王让你说,让他这脑袋好好想想。”镇北王指了指六皇子秦远,邱婧辞这才说话。
“六皇子,你现在的身份乃是皇子,你有封地你有边关的护国将士,不管你是不是太子,你的日子都无人能及,可是?”邱婧辞询问。
六皇子点点头:“没错。”
“六皇子,你在封地多久了?”
“六年。”
“这六年很辛苦吧,建立起你的威望很难吧?”
“是。”
“那你何必还要离开你一手建立的地方呢?”
“可我母妃……”
“六皇子,你母妃的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你若想要平凡,办法很多,何必要这样做,太子之路异常崎岖,如刚刚十七叔说的,你要是争那就等于是他们的对手,他们对对手要下手,是狠手。
但你若不争,那就是说,你们是朋友,就算不是朋友,在他们的眼中,你也非比寻常,拉拢到你,无疑如虎添翼。
六皇子你也是聪明人,何不置身事外呢?
换句话说,你不争,他们争,争到最后都伤亡惨重,只剩下六皇子了呢?”
六皇子秦远恍然大悟:“多谢皇婶。”
“……”邱婧辞刚刚的好心情一下就没有了,怎么她就成了皇婶?
“十七叔,那你说我接下来就在罗府呆着不出去了么?父皇说要我们到朝堂上去,看看谁的推举多,便册立谁做太子,他做父皇的不会偏袒我们。”
邱婧辞看向镇北王,他现在不爱理会六皇子,她才开口道:“六皇子,你为何如此天真?”
“皇婶请说。”六皇子忙着说道。
邱婧辞无暇顾及那么多,开口道:“皇上叫你们去,不是要册立太子,而是要看看谁在朝堂有党派。”
“皇婶?”
“六皇子,难道你就没想过,一旦有过半的人拥护哪一位皇子,那么这个人很可能造成皇上的担忧?皇上还在,大臣岂能效忠皇子?”
“啊?”六皇子被吓出一身冷汗。
邱婧辞坐在一边看镇北王镇北王冷哼了一声,邱婧辞竟觉得,这人也有在乎的,似乎对六皇子相对要好,甚至比秦隐还好。
六皇子急忙问:“十七叔,那我……”
“六皇子。”邱婧辞叫他,六皇子好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去看邱婧辞。
邱婧辞便道:“你今日不小心掉进水里,偶感风寒,发着高烧上朝,然后糊涂就栽倒了,那么……你如何参与呢?”
镇北王看她,收了乌骨扇朝着她的下巴伸过去:“胆子不小,但敢教唆皇子欺诈皇上,本王是太纵容你了!”
邱婧辞也被吓了一跳,看不到镇北王的脸,但总能感受到镇北王身上的气息,那么冷,那么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