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粉?”回过神来的秦隐捏了捏从脸上弄下的粉末,一脸意外:“想不到我本王居然会栽在一个小丫头手上?”
其实在认出她是谁的时候,他就没打算杀她了。
毕竟是师兄的未婚妻,虽说师兄不可能为了个女人跟他反目。可是罗焰也是他拉拢的对象,看得出来,他对这表妹颇为看重,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杀了他表妹,怕是非但不能拉拢还得结仇了。
不过想逗逗这丫头,结果她却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惊喜。传言婧辞表妹端庄大方,温柔体贴呢?依他看,师兄肯定是被罗焰给坑了。
可惜了,他都在她腰间摸到那封信了。
看来还得找个人看着她,不能让她把信的内容透露出去。或许,也可以让师兄和她去谈谈。
邱婧辞一路狂奔,很快就在路边看到了一个丫环,问寻之后才知道,刺客入府,贵女们受了不小的惊吓,都已提前回府了。
“那惊鹊呢,随我一起来的丫环?我衣裳沾湿,她随我去换衣了。”
“哦,她已经醒了,现在正在门边等你呢?”
“谢谢,王妃可还安好,我去与她辞行。”
“不用了,王妃无事,侧妃娘娘却受了一剑,如今府上正乱成一团呢。邱大小姐若是要走直接走便好了。”
“那我就不打扰王妃了,不过还烦请这位姐姐为我指个路,我迷路了好一会儿,这会儿怕是走不出这园子了。”
“如此,请随我来。”
有人领着,邱婧辞很快便出了王府大门。守在门边的惊鹊一个剑步冲了过来:“小姐,可算找着你了,你去哪儿了,奴婢都快急死了。”
“不小心迷了路,这王府忒大,我走了许久才碰到人。”
惊鹊没多想:“那你一定是累了,不过小姐虽然湿了衣裳,但也因此避过了刺客,倒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有哪家小姐受伤了吗?”
“都是轻伤无碍的。”
“嗯,那咱们也回家吧。”邱婧辞迫切地需要靠在哪里歇一下,别看她现在看着挺镇静的,但她的手脚现在还在微微发颤。
终于靠到了马车壁上,邱婧辞道:“惊鹊,给我倒杯水。”
“小姐,车上没备,要不到街上我与你买碗豆浆吧?”
“要热的。”
惊鹊为难地道:“可是小姐,现在是夏天啊,而且午后哪里会有热豆浆卖?”
要什么没什么,邱婧辞干脆闭了眼:“那算了,赶紧回府吧。”
回府就什么都有了。
惊鹊终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小姐,你是不是碰上什么事儿了?”
“你别管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我刚刚真是吓得不轻。”
回到行云阁,邱婧辞喝了一大杯的热茶才让自己缓过神来,正想着让人备水沐浴,便见紫苏走了进来,她只得又打点起精神。
“可是娘有什么吩咐?”
紫苏让惊鹊和别枝去门口守着才开口:“大小姐可知,二小姐是殷将军送回来的?”
“嗯?”
“据殷将军所说,二小姐为他挡了一箭伤了右臂,夫人让奴婢来问问大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让奴婢提醒大小姐,莫要让他二人走得太近。”
合着她在身死关头,她的二妹和未婚夫正上演着美女救英雄这等脍炙人口的经典戏剧。怪不得那男人说她未婚夫正忙着英雄救美呢。
看来这一世邱芷惜还是成功搭上了殷韦淮,而且还不单单是吸引,那是舍命相救的情宜,这下他更要对她情根深种了。
“回去告诉我娘,我衣裳被沾湿,提前离席去更衣,并不知他们之间的事。至于她提醒的事儿,我记下了。”
“那奴婢告退。”
紫苏走得很利落,邱婧辞将自己摔在柔软的大床上,心神才算慢慢镇定下来。
现在最紧要的事不是邱芷惜,而是那封信。
千头万绪一时间也不知从何查起,邱婧辞闭了眼睛,决定先休整休整再说。今日连番受惊,又跟那该死的男人斗智斗勇,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疲惫到了极致。
许是太累了,邱婧辞这一觉直接错过了晚饭,直到月上中天才醒了过来。
守夜的别枝听到响动走进来:“大小姐,可要起来?”
邱婧辞揉了揉肚子:“可有吃的。”
“屋中只有糕点,要不我去厨房给小姐下碗面条?”
“会不会太麻烦了?”干巴巴甜腻腻的糕点哪里有热乎乎的面条来得有吸引力。
别枝摇摇头:“厨房的食材都是现成的,奴婢担心晚上醒来肚子饿,已经提早醒了面。”
“还是你细心,那快去吧。”
这就是别枝的好处了,厨艺好,还特别体贴。
一碗食材丰富的热汤面下肚,咕咕乱叫的肚子便停止了造反行动。邱婧辞来了精神,让别枝砌了茶,然后将那封信拿出来,结合上辈子的信息开始细细推敲。
荣、王、孙。
长安城中王孙两姓都不少,姓荣的官家却只有一个,内阁四重臣之一个右相荣江。邱婧辞手一抖想起来了,前世的黄河贪腐案荣江是涉案最深的一个,似乎是因为治理黄河的永州上百官员,有七层是荣江的门生和荣氏旁枝子弟。
案发之后,荣江被斩首示众,荣家被抄,男子流放三千里为奴,女子充入私教坊。
但是百姓却少有怜悯他们的,因为从荣家抄出的金银多达四千万两之巨,若不是贪腐,这钱从哪儿来?
盛极一时的荣相府可谓倒得极不光彩。
邱婧辞努力回想,邱长霖和荣江是没什么关系的。荣江的嫡长孙女是三皇子的正妃,他们家其实已经站了队,但是邱长霖却是没有。倒不是他不想那从龙之功,而是他处事中庸,礼部在六部之中排在末流,几个庶子也没什么大出息,所以无人费心招揽。
邱长霖看得明白,与其投到某个皇子麾下做个无甚重要的棋子,还不如当个老老实实的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