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范姨娘快气炸了,她拉了拉邱婧辞的衣衫,低喝道,“你给我闭嘴,不许再多说一句。”
这死丫头,现在有自己的主意了,自己之前在她耳根子下千叮咛万嘱咐的话,都给跑到九霄云外了不成,竟然还做了这个恶人,在老婆子刚进家门,就来了这么一出。
昨日从蜀山回来,还什么都没对她这个当娘的吐露半分呢。
非要搅黄了邱殷两家的联姻,对她有什么好处,自己苦口婆心的话,都讲给狗听了去。
都这个时候了,邱芷惜可没打算就此罢休,反正让邱婧辞不好过,她就是心里舒服,“姐姐,你不用害怕,把你遭遇了什么,都告诉爹爹就是。”
邱婧辞见邱长霖的眉头深皱,老夫人更是一副吃人相,她娘坐在一侧想要过来自己身边,几次收到邱长霖警告的眼神。
尤其是老夫人……
“爹,我是你的女儿,我什么品性你能不知,还是你在怀疑什么?就像奶奶一样?也觉得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回答邱婧辞的是邱长霖的一阵沉默。
邱婧辞讽刺的笑了笑,“爹现在是不是在想,我是否还是清白之身,殷家知道了这些,我是不是还能嫁进去,帮助你笼络殷韦淮,帮你在朝中站稳脚跟。对不对?”
这些就是她爹最在乎的,什么亲生女儿的清白还有终身幸福,就应该去见鬼。
罗云芝实在忍不住喊了句,“婧辞,你瞎说什么呢。”话落,她起身,跪在了邱长霖和老夫人的面前,心疼的已是泪水挤满眼眶,女儿是她的心头肉,这般受委屈,当娘的着实看不下去了。
她哽咽道:“老爷,老夫人,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就不要再深究了,孩子安然无事的回来不是最重要的吗,如果婧辞真的经历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她定不会像现在这般自若的。”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
面对这般情况,邱婧辞心里一酸,还是当娘的知道她。
邱婧辞走上前,想要将罗云芝从地上拉起来,却被她拒绝,只见她又道:“不要再问了,现在殷家那边没有任何动静,难道我们自家就先要闹个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吗,这传出去不光彩是小,殷家退婚是大呀,老爷,难道那样的结果是你想要的吗。”
“啪!”一声脆香,老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上前一步,指着罗云芝的鼻子喊道:“你是不是见不得尚书府有几天安生日子过啊,我们在府中处理自家的事情,和外人有何干系,难道你女儿的事情,我作为奶奶的,问都不能问了?”
“娘,我不是那个意思。”罗云芝摇头。
“那你何意?”老夫人就像抓到了罗云芝的小辫子一般,步步紧逼。
这让一直没说话的邱长霖有些看不下去了,近日他按照之前和邱婧辞的月底,一直住在罗云芝那边,两人的感觉相比以前的冷淡增进了不少,“娘,您赶了两日的路,还是先回天摘苑休息吧,您身体也不好,这些事情殷将军是知情的,他不在意,我们又何必深究,再来我想相信小辞,这孩子心里清楚。”
邱婧辞看不惯老夫人这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得理不饶人的模样,正要呛几句回去,却在听到邱长霖的话,心里瞬间舒服了很多。
虽说她知道邱长霖是怕这件事情因为老夫人怕事情闹大,隐家真的来退婚,所以才会这样说,但即便如此,在邱婧辞看来,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闻言,范姨娘赶紧起身走到老夫人的面前,笑脸相迎的将她从椅子上顺势扶了起来,“娘,您这两个月不在家,院子了的芍药开的花儿漂亮极了,就等你呢过去看呢,我还让下人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您最还吃的红豆糟糕,也就备齐了。”
范姨娘将老夫人哄走,邱芷惜感觉一道冷意的目光直直的朝着自己看来,她吞咽了一口唾沫,赶紧对着邱长霖福了福身,“爹,我也跟娘过去看看芍药花。”
爹刚才的眼神好可怕,难道她多嘴错了?应该听娘的话?爹不会因为今天她擅作主张的事情,不让她嫁到殷家做妾吧?
但奶奶回来了,很多事情爹还是要给奶奶几分薄面的,她没什么好担心的,反正在这个家里,她才是奶奶的心肝宝贝,尽管邱婧辞是个嫡女,也不如自己在奶奶心中的分量重。
罗云芝在邱婧辞的搀扶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满是岁月痕迹的双眸中,依然忐忑不安,她看向邱长霖道:“老爷,婧辞的事情就过去吧,说句不该说的,老夫人一向不喜欢婧辞,这些您都是看在眼中的,老爷仁孝,可是婧辞也是您的亲生女儿,您就放任着老夫人这般刁难吗。”
深吸了一口气,罗云芝脸上哀求的神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决,“老爷,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如果老夫人还有尚书府容纳不下我们母女,我会带她回侯府,我相信我爹爹定会十分欢迎,到她出嫁那天,会以侯府的名义出嫁,到时候就和尚书府没有半分关系了,毕竟此时关系到我女的清白,岂能放任别人随便乱嚼舌根。”
罗云芝的性子想来软弱,不然也不会让一个小妾爬到自己头上,她从来不曾这般对邱长霖说话。
但今日为了女儿,她不能在坐以待毙,甚至罗云芝已经做好了被邱长霖休妻的打算,在她所学的女戒中,忤逆丈夫是不可为之的。
“娘……”邱婧辞有些意外,她娘为了自己,竟然……
在她的记忆里,罗云芝在面对邱长霖的时候,都是柔弱谦让,甚至连大声说话都不曾,不想今日……
不光邱婧辞,邱长霖也是许久才回过神来,他连忙道:“云芝,今日事情事发突然,我并不想,只是娘……你是知道的。”
并不是她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