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收拾行李打算一走了之,我没说错吧?”自从母亲过世,他便再没有像此刻这般失态过,这一刻,他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把这个女人留在自己身边,为此,他可以不择手段!
萧雯被他堵得哑口无言,但她很快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庄严,我已经同你说过无数次了,我不需要你负责,也不想嫁给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是啊,”庄严忽然自嘲地笑了一声,他道:“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肯放过你,可惜,在我找到这个答案之前,你还是老老实实嫁给我吧!”
没有给她留下任何思考的余地,庄严直接说道:“我数到三,告诉我你的答案。”
“一,二……”
“我嫁。”萧雯平静地说道。
原以为这个答案很难说出口,可在这一刻,她竟然就这么平静地说了出来,甚至心里还松了一口气……
坦白说,连她自己都摸不透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思了,若说对庄严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似乎有些自欺欺人了,可若说是喜欢,却又不尽然……罢了,既然想不通,那就干脆不想了,她本就不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答应了?”明明是自己期待已久的结果,可当他真正得到这个答案的那一刻,反倒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嗯。”萧雯应了一声。该做的她都做了,可事已至此,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顺其自然,左右她也图庄严什么,日子怎么过不是过呢!这么一想,反倒没了许多烦恼和担忧,整个人都松快起来。
庄严听见那一个字,心中顿时涌上一股难言的喜悦,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抱一抱她,可转念想到桓柒的话,又顿住了动作,努力按捺住内心的狂喜不让自己失态,他道:“那,我让人去看日子,咱们尽快成婚,可好?”
萧雯不知想到什么,脸上浮起一抹柔和,竟也没有反对,而是点头道:“好。”等到成婚时再告诉他这个消息,会不会也是个不错的惊喜?
庄严眉眼间俱是难以抑制的喜悦,向来沉稳持重的年轻御史此刻竟也同个毛头小子般:“那,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嗯。”
从萧府出来后,庄严只觉自己整个人都是飘在半空中的,嘴角情不自禁地轻轻上扬着,不同于平日里惯带着的标准式微笑,此时此刻,他的笑意是发自内心的,充满了感染力。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约莫就是如此了吧!
庄严和萧雯的婚事定在了七月十六,距离现在还有二十多天的准备时间,虽然有些匆忙,却并不将就,婚礼的一应仪制、物件都是按照最好的标准来置办的,庄严甚至特意把自己的御史府重新装潢了一番。
元春更是直接越过了齐国公府,直接一手将婚事的筹备工作揽了下来,逢人笑呵呵的,张口便说自家外孙要成亲了,然后便是邀请对方来府上喝喜酒。于是乎,在元春的大力宣传下,整个京城没有不知道庄严要成婚的消息的。
祁辰等人在打趣庄严的同时,也不忘在心里替他高兴。
而就在这样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中,京城出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大理寺门口被人挂了一盏人皮灯笼!
据说,那人皮灯笼做得极为精致,上面纹理清晰可见,薄而透明,风一吹,甚至能听见人皮哗啦啦响动的声音,最今人惊悚的是,灯笼上居然还写着一行鲜红刺目的血字!
一时间,这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纷纷,有人说,是大理寺经手的案子太多,冤魂索命来了,也有人说是大理寺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遭了报复。
总之众说纷纭,猜什么的都有。
而与此同时,大理寺监牢被劫,所有的狱卒全部被打晕,犯人却无一逃脱,只除了关押在牢里的重犯祝一鸣。纪简在得知此事的第一时间,立刻命人对外封锁了这个消息,以免引发不必要的骚动。
“那盏人皮灯笼呢?”接到消息的祁辰匆匆赶来,进门便朝众人问道。
纪简朝江远递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差人把东西拿来摆在了桌上——
只见面前这盏人皮灯笼确如传言所说,薄而透明,做工极为精致,看上去就像是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一样。
祁辰用手一点一点地触摸那灯笼,来来回回仔细检查了一遍,却并未发现传言所说的那行血字。
江远见状不由说道:“我们一接到消息就立刻命人把它摘下来了,可上面却什么都没有,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在故意制造谣言,引起恐慌?”
“应该不是。”祁辰轻轻摇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盏人皮灯笼,她道:“麻烦帮我取一支蜡烛过来。”
祁辰将蜡烛点燃,然后将人皮灯笼里面已经燃尽的蜡烛替换掉,不多时,便见那人皮所做的灯面上缓缓出现了一行血字——杀马登坛祭几回!
“是了是了,外面传言所说的就是这句诗!”江远立刻激动地说道。
“原来这灯笼一受热,上面的字就会显现出来。祁辰,你是怎么发现的?”江远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她。
祁辰道:“这上面的字不是血,而是一种特殊的颜料,用这种颜料写出来的字迹干了以后就会消失,一旦遇热又会重新出现,这是江湖术士惯用的把戏,说不上有多稀奇。”
“原来如此。”江远恍然大悟,然后又托着下巴思索道:“只是这句诗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呢?”
盯着那句诗瞧了一会儿,祁辰摇头叹了口气:“我暂时也没有思路。”
顿了顿,她转而问道:“对了,监牢那边什么情况?”
“除了祝一鸣,其他犯人都在。”纪简答道。
江远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倏地变了几变:“你们说,这个人皮灯笼会不会就是祝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