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本王欣赏自信的人。”听他干脆应下,夙千离几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眼中也划过一抹极淡的欣赏。
呵呵!祁辰在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谁稀罕你的欣赏!
仿佛读出了她眼中淡淡的不屑似的,夙千离若有深意地看着她,语气随意道:“那就以一日为限,天亮之前给本王一个答案,没问题吧?”
祁辰:“……”没问题?没问题个鬼!就这么不到五个时辰的时间,你行你上!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么夙千离已经不知死了多少次了,可惜,夙千离显然并不在意这个,他甚至丝毫没有给祁辰任何拒绝的余地,直接越过她朝姚远问道:“姚大人没有意见吧?”
姚远正巴不得赶紧把手里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呢,一听这话便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当然没有意见,下官多谢摄政王体恤!”
祁辰眼中迅速燃起一股熊熊怒火,她貌似并没有答应他的无理要求吧?所以他这干脆就是直接通知她?
“怎么,祁公子瞧着似乎有些不情愿?”看着她几近冷凝的神色,夙千离忽而淡淡开口说道。
祁辰刚要开口怼回去,季书玄瞧着势头不对,连忙抢先一步道:“没有不情愿,明早一定给摄政王一个交代!”
祁辰怒瞪着他,他是猪吗?这么短的时间,万一要是查不出来呢?
“没有那就最好,明早天亮之前,本王等着祁公子的好消息!”说完,夙千离深深看了她一眼,由寒风推着轮椅离开了衙门。
倒是庄严在跟着他离开之前,朝祁辰几不可察地点点头,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以他对千离的了解,他从来不会把筹码只压在一个人身上,现在他既然这么做了,定然是还有别的准备。
一旁苏越的目光始终追随在夙千离身后,直至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与此同时,他的心中忍不住一阵哀嚎,完了完了,这次七哥肯定是生气了!
姚远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把和案子有关的线索交接完毕,最后还表达了对祁辰的鼓励以及……同情。没错,就是同情,因为在所有人看来,摄政王将这个案子丢给祁辰还勒令她限期破案,很明显是看他不顺眼,故意为难。
祁辰全程都黑着脸,此时此刻她恨不得一脚把季书玄这个蠢货给蹬出去,她是有信心能破这个案子没错,可这不代表她能在五个时辰内破案!
季书玄被她瞪得发毛,弱弱地解释道:“祁兄你别生气了,我这也是为你好啊,刚刚那种情况下你要是拒绝咱们说不定当场就被摄政王给弄死了……”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把死期推到了明天?”祁辰怒极反笑。
季书玄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祁兄你那么厉害,咱们也不是毫无胜算的嘛……”
“呵呵!”祁辰冷笑一声,对于他的这种信任表示敬谢不敏。
“祁辰哥哥,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苏越一脸愧疚地说道。
祁辰摸了摸他的头,说道:“这件事与你无关,没必要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祁辰哥哥竟然不怪自己!苏越有些欣喜地抬头望着她,同时也在心里默默下定决心:就算祁辰哥哥明早查不出真凶,他也一定会求七哥饶了他们的!
安慰完苏越后,祁辰转身就走,季书玄不由在身后扬声喊道:“祁兄,你这是去哪儿啊?”
“查案!”祁辰没好气地回了两个字。她向来是个行动派,既然现在事情已经无法挽回,那么抓紧一切时间完成任务才是她的行事风格,毕竟五个时辰的时间可并不宽裕。
夜凉如水,大街上空荡荡的,杳无人迹。
离开刑部,夙千离便立刻吩咐墨风去查今天下午的事情,十一的案子他不方便直接出面,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案子交给一个局外之人去查,而他则在背后暗中相助,只要能赶在天亮前替十一洗脱罪名,他的身份就不会暴露。
庄严见状不由轻笑着调侃道:“我还以为你是真打算把案子甩给祁辰就撒手不管了呢!”
夙千离抬眸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貌似和那个祁辰很熟?”
庄严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想到当初在滁州时祁辰的再三嘱咐,他只好扯了个谎:“倒也算不上很熟,不过是之前去滁州宣旨时有过一面之缘,他是滁州衙门的仵作,据前任知府安远道所说,滁州的那件女子失踪案能够迅速告破,这个祁辰功不可没。”
“既然是滁州的仵作,如何会突然来了京城?”夙千离凤眸微眯,眼中划过一抹怀疑。
庄严摊了摊手,答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许是有什么事情要办?”
“他是不是见过‘我’?”想起方才在公堂上那道审视的视线,夙千离心中忽而涌上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仿佛他们之间应该认识似的。
庄严心里一惊,面上却仍是一片淡定:“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你们两个之前都在滁州,偶然间碰上也是什么奇怪的事。”未免日后他记起来当初的事情找自己麻烦,他并没有把话说死。
“等等!”庄严突然想到什么,神色变了几变,紧张道:“你该不会因为他见过你,不,是见过千染就要杀人灭口吧?”
夙千离凉凉睨着他:“我还没这么无聊。”要是日日都这般捕风捉影,那他这些年要杀多少人灭口?
话出口以后,庄严也觉得有些不妥,所幸夙千离也知道他没有恶意,于是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道:“咳,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
京城义庄。
戌时过半,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漫漫长夜一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要吞噬一切,整个义庄静悄悄的,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季书玄脸色有些发白,嘴里不住地念叨着什么,行至义庄大门前时,这脚下就像长了钉子似的,怎么都挪不动步。